因为秦老三的回来,老秦家此时的气氛显得格外复杂,有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更有即将分别的忧伤。
特别是秦风的母亲,得知秦老三要接秦风离开草庙村的时候,几度潸然泪下,更是反对秦风跟着秦老三离去,对于秦母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可怜天下慈母心,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远走他乡。
秦父虽然心中不舍,但更懂得其中厉害,秦风还年轻,不应该待在草庙村这样的地方一辈子,像草庙村人那样,在这个穷乡僻壤,默默无闻了此一生,男子汉,就应该像秦老三那样,出去闯荡,顶天立地,不枉在世间走一朝。
最终在秦父的开导劝解之下,秦母答应秦老三带秦风离开。
晚饭后,并没有彻夜长谈,安顿好秦老三住宿后,秦风一家这才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明天一早,秦老三就要带着秦风离开。
秦风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望着窗外夜色皎月当空,实在是难以入睡,想到年事已高的爷爷,与父母和可爱的小妹,心中就莫名的酸楚与不舍,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这样的感觉着实让秦风比煎熬,让秦风总想找人说说话。
大半夜,又能找谁呢?
“对,还有老朋友!”秦风脑中居然出现了老水牛的模样,或许是朝夕相处,对老水牛产生了感情吧,虽说秦风知事起,老秦家就安排秦风照顾老水牛,老水牛又何尝不是秦风从小的玩伴呢,于是秦风默地起身下床,向着屋外走去。
来到老水牛所在的茅草房,见老水牛正静静的卧在草房中,“呱唧”,“呱唧”的回嚼着白天食进肚子里的青草,水牛都有这样的习惯,在夜晚将白天吃进肚子的草回到嘴里在嚼一遍,这样有助于更好的消化,所以见得老水牛如此,秦风一点也不意外。
“老伙计,你可知道明天我就要和三爷爷,离开草庙村了。”待在老水牛跟前,秦风复杂的心境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让秦风无比的踏实。
“明天以后,就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可要习惯,你会不会舍不得我离开。”秦风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把老水牛当成了自己的倾听者。
“唉,我这是怎么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说着说着,秦风不由得自嘲道。
“到外面去闯闯也好,毕竟草庙村巴掌大的地方,待一辈子也没撒出息。”一个声音深沉的在秦风耳中响起。
“哇,谁,谁在说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秦风蹦地而起,全身寒毛直竖,捂着嘴巴脸色苍白的道。
“你最好不要鬼哭狼嚎,要不然,我可不与你说话。”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老水牛停下嚼合的嘴巴,有些不悦地道。
“你是谁,装神弄鬼,小爷可不怕你。”秦风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壮着胆道。
“除了我,还能有谁?”老水牛打了个响鼻道,它相信,这样的声音秦风一定能够听得出来。
果然,听到老水牛打的响鼻声,秦风一脸惊异面色惨白的看向老水牛,下巴都快掉了一地,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老水牛道:“是…是你在说话吗?”
“当然是我,不然谁会大半夜听你在这里神神叨叨?”老水牛再次打了个响鼻,一脸不以为然地道。
“呃…………!”听得老水牛的回答,秦风顿觉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直响,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丢了魂儿一样,直愣愣的望着老水牛,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来缓解心中的惊恐。
“这,这怎么可能,牛也能说话?”秦风停顿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还是不敢相信刚才所见所闻,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能说话,又有什么可好奇的,如果将来你有机会接触到,你将会发现,这个世界的波澜壮阔与神秘莫测,………………………………。”老水牛老气横生自顾自的道。
虽然秦风任是不敢相信,倒也并未出言反驳,只是神情呆痴的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老水牛诉说着,毕竟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让秦风不相信,这个世界确实太神奇,太诡异。
在老水牛的述说中,老水牛能够生灵,长智,口吐人言,还得益于那一次摔下端头峡,把腿摔断的那一次。
话说当年秦风爷爷最终放弃将老水牛卖给屠宰场,因为老水牛体重原因,并未想法将老水牛搬运回去,而是选择让老水牛留在端头峡崖下,让其自己恢复,也有那么点让其自身自灭的意思,可成想,老水牛还真是争气,半个月光景,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虽然当时秦风的爷爷与村民们都不敢相信,但也并未多想,毕竟老水牛摔断的腿这么快好起来,对于老秦家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要是老水牛最终死了,还得凑钱重新买一头,这对于老秦家来说,无疑又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正是因为秦风爷爷无意将老水牛留着端头峡下,送了老水牛一场大大的造化,就在老水牛躺着端头峡的第七天深夜,满月当空,奄奄一息的老水牛被一阵阵奇异的花香给熏醒了。
见得身旁的水池边,生长出一朵状如莲花,全身通红如血般诡异的花草,奇异的香味,让奄奄一息的老水牛格外醒神,仿佛入了魔一般,想要吃掉这朵奇花,最终老水牛拖着沉重的身躯,靠近水池边,一口把奇花吞了下去。
吞下奇花的老水牛可不好受,整个身体仿佛就像一个炙热的火炉,一股炙热的气流在老水牛体内乱串,破坏着老水牛身体的同时又滋养着老水牛的身体,承受到极限的老水牛最终昏死了过去。
第二天,老水牛奇迹般的醒了过来,感觉整个身体轻盈了很多,听觉、嗅觉也灵敏了很多,被摔断的腿更是奇迹般的自动愈合了起来。
就这样,八天悄然过去,老水牛被摔断的腿神奇的完全修复了,更让老水牛惊奇的是,它从那时候起,竟能听得懂人言,更是具有了人类的思维能力。
当然,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也就是近年,老水牛才逐渐又生出了口吐人言的能力。
但真正开口与人说话,今夜还是第一次。
老水牛虽然吞下奇花后,有了灵性,思维,能吐人言,却也不敢在人前口吐人言,毕竟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惊人听闻了,老水牛除了这些能力之外,也并无其他特殊能力,让人知晓它能口吐人言,怕是要遭烦,有了人类思维的老水牛可是心思缜密的很。
也就是秦风这与自己相伴了十多年的小主人,今晚抽风了似的跑的草屋来跟老牛说话、吐露心声,最终感动了老水牛,这才开口吐人言,要是换了别人,老水牛是决计不会开口的。
听闻老水牛的讲述,秦风唏嘘不已,感叹大千世界,真是如老水牛所说,既神奇又神秘,直到三更天,这一人一牛才相互袒露完心声。
通过与老水牛之间的诉说,秦风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作别了老水牛,秦风又去妹妹秦兰房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妹妹,睡梦中带着笑意,秦风显得无比溺爱,在秦兰幼嫩的脸颊轻轻抚摸了一下,这才回房睡觉。
天色微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秦风就被家人叫醒了过来,吃过早饭,带着行囊,在爷爷与父母的再三叮嘱下,依依惜别,跟着秦老三,踏上了离开草庙村的征途。
一路上,秦风情绪并不是很高涨,真的离开家人,秦风才发现自己心中是那么的难舍。
“风儿,心里很难过?”秦老三怕秦风心里承受不住,于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
“三爷爷,我没事,静静就好。”秦风强打气精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男子汉,生于天地,就应当拿得起,放得下,破婆婆妈妈,你还是回去吧!”突然秦老三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语气逼人地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有些情绪低落,彷徨不安的秦风心中猛然一震,有些茫然的看着秦老三,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跟自己印象中的三爷爷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可有想好?”秦老三再次咄咄逼人的问道。
秦风木然的摇了摇头。
“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想清楚了,再回答,是跟三爷爷走,还是回去。”说吧,秦老三竟然在一旁停歇了下来,似乎真的要给秦风半炷香的时间去思考去留。
秦风被秦老三的气势给镇主了,还真就乖乖的顺着秦老三的意思想起来。
想着想着,秦风竟然潸然泪下,想到了很多,草庙村的一草一木,邻里乡亲,爷爷、父母、小妹,又想到了昨晚与老水牛之间的秘密,更想到了秦老三与草庙村人的不同,等等…………太多,太多!
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秦风平复了下来,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秦风,不能回去,如此回去实在是太丢人了,一定要跟三爷爷走,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用老水牛的话说,毕竟草庙村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一辈子窝在草庙村实在是虚度光阴。
“三爷爷,我想好了,我跟你去清风城。”秦风语气无比坚定的道。
望着神情坚定的秦风,秦老三心里无比欣慰,原本以为秦风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内心,想不到却是这般快,自己大哥这个孙子,外表看似脆弱,内心却无比坚强,也算得上是一个可造之材,相信在自己的悉心教导之下,将来必定成就不凡。
虽然心中无比满意,却任一脸严肃地道:“那好,我们开始赶路吧!”说罢,大步流星的向着前方而去,仿如壮年一般,哪里有半点六旬老人应有的年迈体老。
秦风见状,来不及多想,急忙跟了上去,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
前方的秦老三,自然发现了秦风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任由秦风在后面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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