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寺庙里的茅厕数量有限,秋小月又担心患者们用完药后泄泻的效果太剧烈。
所以秋小月让他们把药带回家喝。
看着病人们纷纷开心地离开了普济寺回到各自家中,在远处观望的神秘人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随后便离开了。
已经调配出了解药,秋小月调出系统想要查看奖励,却发现任务完成进度依然是零。
大概是要等他们病好了才算完成?秋小月这样想着。
因为担心有些病人受不了腹泻的痛苦再来寺庙找她,秋小月并没有早早地回去,而是待在寺庙里等着。
但没想到一会儿以后,老师同学们和赵廷砚都来了。
“怎么了吗?你们那边没有病人了吗?”
董先哼了一声:“病人都到你这儿来了,我们倒是乐得清闲,就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
董先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并没有病人:“病人都去那里了?”
秋小月站起来向先生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病人已经领完了药,我让他们回去了。”
董先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这么快?”
“是的,我按病证将他们分成了三类,分别领不同的药,因为喝完药后可能会腹泻,我怕寺庙里无法收拾,就让他们回去再喝药。”
赵廷砚搓了搓手心,期待地看着秋小月说:“这药多久见效?”
秋小月低下头作揖,并不和赵廷砚有眼神接触:“回世子爷,根据之前的经验,大约两天。”
“这么快,不亏是你!哈哈哈哈。”秋小月觉得赵廷砚简直就像一个捧哏的。
之前还说赵廷砚和江州医署的妖魔鬼怪比起来算是正常人,怎么转眼他也加入了妖怪的行列,让自己捉摸不透。
这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因为地位的转变,赵廷砚的衣着和佩饰发生了变化,他不说话的时候,或者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连眉宇间也透露着一种贵气。
但只要他一开口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就变得奇奇怪怪的,秋小月也说不上是什么。
但她不太敏锐的第六感似乎提醒着她,这是一个男孩子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秋小月想到这里,不由全身抖了抖,想什么呢,她以前也没这么自恋吧。
而且昨天还想着不能做个依附于男人的佩饰,今天怎么就想这种你情我爱的事情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男儿身,赵廷砚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他又没有龙阳之好。
算了,别净想些有的没的,秋小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的思维清醒一些。
她对着老师同学们说:“现在日头也挺大的,你们站在这里也热,我一人在这儿看着就行。”
秋小月低着头,错过了陶乾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但是当赵廷砚再次开口时,这抹失落就消失了。
“咳咳,我作为监督官,自然要坚守在最前线。”他拍了拍秋小月的肩膀,“我不回去,我在这儿陪你。”
秋小月一抬头,正好和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赵廷砚对视上,因为刚才的胡思乱想的缘故,她现在并不想和赵廷砚对视。
秦门是赵廷砚随行的副官,看到赵廷砚如此敬业,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站着的老师同学们可不敢这么傻站着,赶紧出来表态:
“既然世子爷都不走,我们就更不该走了,有什么事情大家也能互相照应着。”
于是大家纷纷留下病坊也很快给贵人和师生们安排了座位,让他们在病坊里坐着。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了很久,也没什么事情,到了日中心,终于有个病人来了,打破了尴尬。
但这看起来对秋小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病人是被家人搀扶着来了,面容十分痛苦,嘴里还不时地发出阵阵呻吟。
秋小月一边连忙让病人在病床的上面躺好,一边问搀扶他来的家人:“这是怎么回事?”
家人一脸愁容:“自从回去喝了你的药,就开始上吐下泻,实在是遭不住了,就来你这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别这么难受。”
吐?之前的病人并没有说会有呕吐的副作用呀?
不过秋小月没时间想这么多了,她暂时以为吐和泄泻都是一种邪的出路。
“这也不难,只消针刺几个穴位,便能舒缓一些泄泻的痛苦。”
说罢她就拿过金针准备为痛苦的患者行针。
董先此时阻止了她:“慢。”
接着董先为病人搭了把脉,然后他就眉头紧锁了起来。
“此人脉象散乱,真气欲脱,不像是疫情会好转的样子,而像是服用了泻药泻下过度所致。”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而且他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不像是痛苦所致,此时已不是针灸能治疗的了。”
在董先看来,此人此时已经没得救了,早知道就应该固执己见一点,不该让秋青起锅施药。
这时秋小月才仔细看了看病人的样貌精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位病人确实和之前来复诊的人差别很大。
都是同样的药,怎么可能反应不一样?
不过看这位病人的样子,确实像是拉到虚脱了,得先止泻。
秋小月连忙嘱咐沙弥去倒一杯温热的水来,又用积分和系统换了点糖、盐和蒙脱石散。
等到热水来了的时候,她背过身将这些粉末撒入杯中,摇晃使之溶解,然后喂那位病人喝下。
他现在的样子在现代看来并不是很严重,不过是因为过度泄泻导致的脱水和电解质紊乱。
如果此时可以静脉滴注,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但现在就凑合着喝吧。
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秋小月一看到董先阴沉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如果给不出一个解释,恐怕难逃此劫。
“董先生,可否进一步说话。”
董先倒想看看这秋青还有什么花言巧语可以说,便随着他到了病坊外的院子里。
“先生,还请不要在患者面前说此药不对,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请容我调查两三日,定能给你一个合适的答复。”
就这?董先对秋小月的话嗤之以鼻,“我凭什么听你的?”
“如果您当众说我的药不对,我江州医署在百姓面前的信誉度必然会下降,再者说,药不对,万一世子爷不悦了,我们医署以后便难办了。”
秋小月斟酌着放出筹码:“因为服错了药而泄泻的患者,我可以解决的。”
董先觉得秋小月说得也有些许道理,如今秋小月施药用的是江州医署的名号,如果指责他,就等于骂到自己头上来了。
秋小月见董先的表情似乎有商量的余地了,连忙见缝插针:“请先生宽裕我几天,我定能查出真相!”
董先妥协了:“行,外面我会应付,不过若是病人情况不好,或是你到时间没给我答复,我可就公法公办了。”
秋小月知道,如果因为医生的误诊误治死了人,是要被勒令停止行医三年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别说去太医署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去江州医署学习的机会都悬了。
但她现在也只能冒这个险了,别无他法。
果然董先出去之后没有再苛责秋小月,而是说自己在和她探讨以后才知道这位病人的反应是严重些的副反应。
秋小月对患者表示了抱歉,不过服下药水后的病人感觉好了不少,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便也没有深究。
病人临走时秋小月告知她的家人,如果有乡邻也因为泄泻太过而感觉坚持不下去了,可以到她这儿来要减轻痛苦的药。
既然董先都说没问题了,之前跃跃欲试准备诋毁秋小月的神秘人也只能无奈地压下了话头。
大家没有好戏看了,便纷纷称自己有事回去了,只留下赵廷砚、秦门和秋小月在病坊。
接下来又有几个病人满面愁容地来找秋小月,秋小月都用糖盐水和蒙脱石散粉末帮助他们脱离了困境。
不过经过这几个病人下来,秋小月似乎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绿色布条区域的人!
又来了一个,这次秋小月等他舒服点了之后没有质检直接放他回去,而是对他进行了询问:
“大叔啊,我想问一下,你拉肚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拉不干净的感觉?拉完之后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病人刚从痛苦中缓过来,被秋小月的连环问问得有点懵,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倒是没有拉不干净的感觉,就像是拉水一样,但是啊,腹泻完还是觉得肚子疼。”
一道灵光从秋小月的脑海中划过,她意识到,可能是药出问题了。
她先想的是煎药的方法是不是出了问题,那天的药是方春和与那个小沙弥煎的。
方春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问题可能就出在了那个小沙弥身上。
秋小月来到煮药室,却发现里面只有方春和一个人候着。
“那个和你一块儿的小沙弥呢?”
“他说寺庙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秋小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见方春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那个煎药的小沙弥,与和我一起去买药的,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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