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子风正在庭院内教众弟子练剑,诗茉在坐一傍托着腮观看着。一心想着记着一招一式,恨不能自己也起来比划比。
一只信鸽飞落在诗茉眼前,诗茉将信鸽腿脚捆绑的信件取下:“子风,这里有一封信。”
“好。”子风看到信鸽的尾巴上染了一点红色,便知是李荷公主的来信,对弟子门说:“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
“是!”弟子门纷纷散去。
“茉儿,”子风走到诗茉的一旁做了下来:“打开看看吧。”
诗茉打开信卷,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几天前,皇帝手握的士兵以被派去北击突厥为由埋伏在郊外,大概两万人,此事太后并不知情——李荷。”
读毕,诗茉既惊讶又疑惑,连连询问子风:“难道我父亲和大哥没有去战场?难道子风你同李荷公主……?”
“茉儿,我与李荷公主六年前就相识了,她一直在帮我递出宫中的消息。”
“可你为何要打探皇宫里的消息,莫不是?”诗茉知道,子风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索性直接询问了。
子风认真地看着诗茉:“茉儿,其实在我心中,早有为十五年前之事报仇的想法,只是我爹顾虑太多,一直不肯同意。”
啊?啊……
“我记得我十五岁,初学管理落山庄事务的时候,我就曾问过我爹……”
五年前,先皇驾崩后,十五岁的苏子风对苏长老说:
“父亲,皇帝驾崩朝内必动荡,落山元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
“朝廷纷争与落山何干?”苏长老明晓子风想要报仇的意气风发,脸上略显严肃,教训道:“落山为天下第一山庄,只了江湖恩怨,不参朝廷纷争,扶危济贫,在动乱时助百姓逃生,平时我教你的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子风不敢忘,可九年前朝廷血洗落山之仇又怎可不报?这样我沈师父与死去众弟子的在天之灵又怎可安息?”
“跪下!”苏长老呵斥:“几年前落山庄打不过朝廷,现在就能打的过了吗?以后,你休要再提此事!”
……
“我看我爹的脸上有愠色,便不敢再提此事了,我知道,爹也是为了落山庄的大局着想。但我啊,就是不服,”之风抬头,看了看天:“心中为落山报仇的想法从未磨灭,这也成了我多年来刻苦练武的动力。”
“诗茉,你有想过报仇吗?”子风问。
“我当然想过,但我又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报仇无异于蚍蜉撼树。”诗茉答。
“那我替落山报仇,你会像我爹阻止吗?”
诗茉与子风不同,两岁时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完全没有记忆,自小又在卫府幸福安然的长大,所以仇恨自然要浅些。几千人的落山庄弟子何以对抗几十万的朝廷官兵?诗茉自问着。
但她看出,子风恳切的眼神中是需要得到她的支持的,回答道:“只要你能保证落山和自己的安全,以及不伤及无辜之人,我当然不会阻止你报仇。”
“好,”子风紧张绷着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了,笑着说:“茉儿,那我们就说定了,我确保落山庄每一个人的安全,并且不伤及无辜的人,去为落山报仇。”
“好。”诗茉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担心,毕竟古往今来,复仇之举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难道,落山庄就真的可以例外吗?
“我们拉钩。”子风伸出手,像个小孩一样。
他们的小拇指勾着小拇指,皆笑如春风。
此情此景,便叫子风想起十五年前他第一次教诗茉拉钩时的场景,十五年的春去秋来,人事变迁,子风庆幸,诗茉还可以回到他身边。
“哦,对了,那你和李荷公主是怎么认识的?”诗茉好奇询问。
“是六年前,一个巧合让我在京城遇到了偷偷出宫的李荷公主。”
……
六年前,在宫门外,子风见一个女孩蹲坐在一个角落里抱头哭泣,那时天色已晚,他担心女孩一个人在外面,夜里会不安全,便走上前去:
“小姑娘,你这样哭成小花猫可不好看了哦!”
女孩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公子,觉得是一个善良之人,便道来:“我是宫中的公主,我的母亲是皇帝不受宠的妃子,她生病了,可是没有太医愿意给她看病,我就偷偷的跑出宫来为母亲买药,可等我买到药宫门已经关了,我回不了宫我的母亲该怎么办啊!”说完,李荷公主又大哭了起来。
“小姑娘,你先别哭,我有办法给你送回宫啊。”
宫里的公主,这样的身份对一心想复仇的子风而言自是可用的。
李荷公主暂且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半信半疑地看着苏子风:“真的吗?”
“那当然,我可是落山庄的庄主,轻功便可带你飞过这宫墙。”
李荷公主转哭为笑:“那你快带我回宫吧。”
“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以后我遇到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也会帮我吗?”
“只要你帮我送进宫,以后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看你这么爽快,我今天不仅要把你送进宫,明日夜里,我还会派人来帮你的母亲诊治。”
“好,”李荷公主立即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说:“谢谢你,大哥哥!”
……
“就这样,我与李荷公相识,我帮助她在宫中各处安排人手、安插眼线,稳固她在宫中的地位,而她也一直在帮我递出宫中的消息。”
“嗯……”诗茉忖腮点头:“或许这就是缘分,李荷公主见你的第一眼便相信你,就像我,看到南王的第一眼,也会愿意相信南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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