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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之后缘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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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灵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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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纱微露纤纤玉手,指尖如笋,划过如雪的脸颊,少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明眸如水,鼻梁秀挺,颊边微现梨涡。

    “虞儿,今日的花灵盛典,你准备的如何?”

    冷少陌拾起桌上玉壶,斟茶之际余光轻瞥镜中女子,面容姣好,当真秀美无伦。

    夏芙虞抬眼看向冷少陌,乌黑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肤色微褐,双目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高尽七尺,胸脯横阔,颇有男儿英姿飒爽之英气!

    “师傅,你一天天的打扮的像个少年,你就不能穿着艳丽的衣裳,梳上今年最流行的发髻好好做一个姑娘。”

    冷少陌仿佛没听见夏芙虞的话,她将杯盏端起,微眯眼在鼻端一嗅,“你姐姐果然待你最好,这样上等的春茶总是先送到你这里来。”

    “罢了,反正跟你怎么也说不通。”夏芙虞起身,牵住冷少陌的袖口,“姐姐公务在身,无暇参加花灵盛典,师傅,你一定要陪我去,这样我心里才有底。”

    “好好好,都听虞儿的。”冷少陌眼中充满宠溺。

    “师傅,请喝茶。”夏芙虞微微一笑露出皓齿,她轻轻将蓝色花鸟茶盏推至冷少陌嘴边。

    冷少陌品了口杯中茶水,赞不绝口,“嗯,别说,这味道当真不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春间三月,正是桃花芬菲烂漫之时。沁人的气息透过窗子冲入房间内,夏芙虞忍不住推开窗,微风和煦,桃花似海,这样粉妆玉砌的世界,真叫人赏心悦目。

    百花门地处半山腰,春日里的门派被汪洋似的桃花林簇拥着。这漫山的桃花,实属难得一见的盛景。

    鲜绿的小草随风摇曳,还有一些鹅黄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夏芙虞洁白的鞋子踏过之处,粉色莲花朵朵盛开。

    春桃坛位于百花门的最中央,虽说百花门不同的时节百花争艳,但最美的时节是春季桃花盛开的时候,所以每年春天桃花开的最艳的时候,门派杰出弟子就会聚集在春桃坛,举办一年一度的花灵盛典。

    百花门的武学分为两类,一类是辅助花灵,另一类则是毒花灵。新入门的弟子先须熟记书本上记载的百种名花的种植方法,然后花上一年的时间研究并培育出一种花,将其供在山顶,接受风吹雨打依旧被仙体所护不受摧残,则可在第二年修习召唤花灵。最有天赋之人也须至少半年时间才能召唤出可化作人形的完整花灵,在战斗中起到辅助治疗作用。当花灵修习的如寻常人以后,她便可同主人进入毒谷进行磨练,操纵之人需操控花灵制作屏障保护自己不被毒雾侵蚀,然后再让花灵吸收毒雾成为具有杀伤力的攻击性毒花灵。

    夏芙虞和冷少陌来到春桃坛之时,花灵盛典已经开始了。坛中央摆着几盏桃木桌,坐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师姐,其中最引人瞩目当属乐蓉师姐,玫瑰色的泡泡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金色丝带勾勒出妙曼腰身,体态修长勾人魂魄。整个武林无人不知晓乐蓉师姐容貌举世无双,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句诗形容她最好不过。乐蓉是自百花门成立以来唯一一个召唤出男花灵的人,她召唤的花灵极其英俊,有着粉色的长发,眼形似若桃花,鼻梁峻挺,嘴唇似玫瑰花瓣一样粉嫩。这个花灵一笑,满眼风流,令人心神荡漾。此时,乐蓉师姐正慵懒地躺在花灵的怀里,花灵则为她剥好葡萄皮,送入她的嘴中。

    在台上召唤花灵的女子是杨乐蓉的表妹杨乐潼,她的样貌虽不及乐蓉那般倾国倾城,倒也算出众。乐潼是杨家最小的孩子,出生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双瞳如溪水般澄澈,便被赐“潼”字,深得杨家长辈宠爱,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实属有些暴躁。此刻在她的面前已经呈现出花灵的虚影,她抬起双手,踮起脚尖,双手交叉缓缓举过头顶,顿时指间红光大作,一朵红艳的牡丹花在空中怒放。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夏芙虞的眼神中流露出赞叹的目光。

    冷少陌嘴角一扬,淡笑:“美则美矣,虚有其表罢了,你看。”

    顺着冷少陌的手望去,夏芙虞这才注意到,此时柳乐潼脸已经憋的通红,召唤出这个绝美的牡丹花已经耗费了她的全部灵力,花灵是不可能化作人形的了。不过这也不奇怪,整个门派能召唤出完整人形的师姐也不超过十人,自姐姐夏芙凝开创将花灵化作他形的先河之后,门派中的弟子大都放弃花灵成人,而是去尝试一些简单入门的幻化了。

    乐蓉师姐亦发觉乐潼的灵力即将散尽,牡丹花破碎就在顷刻之间,她抬手一勾,空中的牡丹花盘旋着化作一朵绢花,落在了乐蓉手里:“当真精致,妹妹有心了。”

    身旁的花灵眼睑低垂,修长优美的手指将绢花拾起,别在了乐蓉的发间,这样的温柔气息,真是羡煞众人!

    “师傅,马上就该我了。”夏芙虞做了个打气的手势,“我一定不会给姐姐丢脸。”

    “去吧。”冷少陌温柔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夏芙虞的头发,投去肯定的目光,“我的徒儿自然不会差。”

    随着锣声的敲响,夏芙虞迈着轻盈的步子出场了,双履步步生莲,临近台阶前,她双脚用力一蹬,在空中旋转两圈,裙摆如同盛开的花一样打开,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缓缓落在春桃坛北侧的空地之上。

    夏芙虞柔柔浅笑,左手在身前划过,一把由花瓣汇成的古琴出现在她面前,琴弦是最细的桃树枝条,古琴的右侧有一凹槽,这似乎并不仅仅是一把古琴,准确来讲,它应该是一个剑匣,只是并未存剑。

    夏芙虞闭上双眼,沉醉在风声里,落花声里,鸟儿的歌声里……沉思片刻,她伸出纤纤十指,拨下轻柔且有力的第一指。台下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只剩婉转的琴声回荡在百花门,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又似湖面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玉指在古琴上波动,悠扬的琴声自她手中缓缓益处,如墨的青丝浅浅划过她桃色的唇,她的眉宇间透露着望不穿的空灵……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却无人出声,只余余音回荡在空气里,令人回味无穷。

    “在我百花门,乐蓉师妹的琵琶最是出神入化,今日又出了一个夏芙虞,有趣,实在是有趣的很。”说话之人为嫣然,紫色面纱遮颜,似玉生香,眼神深邃,眉间镶嵌一着一枚红色水滴状宝石,颇有异域之美。

    乐蓉的嘴角挂着冷笑,完全不把夏芙虞看在眼里,她未接话,而是端起酒杯,拂袖遮面,一饮而下。

    “这等琴艺,岂能和我姐姐相比。这等凡俗之音,只能供人取乐罢了。”柳乐潼撇嘴道。

    冷少陌看向夏芙虞,换做以前,以虞儿的性子,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怕是早就委屈地掉眼泪,今非昔比,对于这样的说三道四,冷少陌早已不屑,她只是好奇,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头泼冷水,虞儿会怎样回应呢。

    夏芙虞淡笑着低下了头,再次抬头之际,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冽,她抬手一挥,五指用力划过琴弦,五束寒光一闪,柳乐潼以及她身边好友身上的兵器纷纷落地!

    “乐潼,贴身武器,怎可随意落地,那叫弃降。”夏芙虞笑容很淡,看不出得意,带着沉稳,令人心生敬意。

    “你!”柳乐潼气的急跺脚。

    “以花灵筑琴,颇有新意,乐潼,今后你可要好好向芙虞讨教。”意料之中,此刻乐蓉师姐果然替乐潼收场,乐蓉师姐和姐姐夏芙凝在门派中并列为掌教师姐,这个面子夏芙虞还是不得不顾的,她向乐蓉师姐微微拘礼,转身飞下了台。

    “师傅,我表现的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夏芙虞还没落稳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啊,我还未做点评,你就向我讨赏赐了。”冷少陌从身后掏出一壶桃花酿,“趁你姐姐不在,带你花天酒地一场如何?”

    夏芙虞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冷少陌的胸膛:“师傅,你懂我的欢喜。”

    还未等冷少陌回答,夏芙虞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凑到冷少陌耳边道:“师傅,你这胸,比我还惨,哈哈哈!”言罢,夏芙虞一溜烟跑了,她以为会遭到冷少陌的一顿温柔暴打,冷少陌望着夏芙虞一路小跑的可爱模样,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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