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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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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王氏夫妇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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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的实在是太惨了。王嫂是趴在床上的,墙上的那一大摊血应该是她的。她的丈夫坐在床边的鞋踏上,两腿僵硬叉开,胸口插了三把剑,一字排开。我想,其中任何一把剑都足以毙命。他的双手抓在左右两把已经刺入身体的剑锋上,表情很纠结。那不是一种死前痛苦的表情,而是一种期待,恳求的表情。从那表情中,我就能猜测,他死前一定是为王嫂求情,求他们放王嫂一条生路。只可惜,他死后不久,凶手也没能放过王嫂。

    紫箫的拳头又握紧了,脸上写满愤怒。也许,自从那次灭门之后,紫箫看见死人不会害怕,只有仇恨。仇恨能消除一切恐惧,而十三,自从那次错杀人之后,也消除了对死人的恐惧。也许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要突破的极限,突破了才能体会到深刻。

    十三走近了王老汉的尸体。插在他体内的三把剑很奇特,剑柄是紫色的,流出来的血。也还依稀能见着凝固的痕迹。尸体也没有发臭,说明他们死了不超过两天。

    十三:紫箫,你来看看这剑。

    紫箫走了过来,惊讶道:这是紫烟的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十三没有回答。总之,不会是紫烟得人做的。他又走到王嫂的尸体旁,王嫂倒在床榻上,身体蜷伏,左手折于脸前,右手伸向前方。她的头垫在右臂上,眼瞪如珠,死不瞑目。十三仔细观察她,猛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人若倒下去,双手一定是很放松,很自然的。而王嫂的右手,却成一个很奇怪的手势,她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弯曲,食指伸直,像是指向前方。十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床头布帘外就剩一个枕头,翻来覆去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这时,十三感觉到这棉花枕里,好像有一块硬的东西搁着他的手。他立刻扯开枕头,里面的棉花倒了出来。棉花中藏了两碇白银,崭新的白银,十三拾起白银:紫箫,来看!

    紫箫走了过来,接过一锭白银,仔细看看了,惊讶道:这是官银!

    十三好奇的问:什么官银?

    紫箫:官银一般不在市面上流通,是朝廷用于公费支出的银子。

    十三:听上去,很牛b的样子。换句话说,他们不可能有这银子啰?

    紫箫:当然。

    十三:王嫂死前指着这两锭银子。或许,她的意思是,给她钱的人就是杀她的人?

    紫箫:也许吧。这谁也说不准。这事竟然和朝廷牵扯到关系,真不敢想象。他们为什么要对一对农夫下此毒手?

    十三也是满脸疑问,是啊!到底是谁干的?王氏夫妇是这两天才被杀的,是在他决定来找他们之后被杀的。他始终觉得这件事和顾天青有关系,从那黑衣人偷袭,赛仙蝎被毒哑,到王氏夫妇遇害。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找到顾天青,而这又与朝廷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一路他都被人跟踪了?所以,每次都提前一步被断掉线索?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耽搁了太多时日,还得尽快赶到松桐查小倩的消息,还有红豆。

    “啪嗒”

    “啊!你要死啊!”

    十三回头一看,呀!一心想事情去了,忘了身后还有紫箫。关门的时候,直接一门,甩在她头上了。十三急忙回过头来: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紫箫:你是要死吧!一路上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啊?

    十三:没……没什么。你没事吧?

    紫箫揉了揉脑袋,撅着嘴,理了理头发:没事!

    刚说完,“啪嗒”一声,紫箫的长发全落了下来。原来是发钗断了,紫箫满头散发,恶狠狠的看着我:你真是个扫把星!我就这一根钗了,快去给我买一个来!

    十三无奈的苦笑:这么晚了,上哪去买啊?

    紫箫:我不管,你总不能让我披头散发吧?

    十三想了想,忽然想到身上还有支钗,开心的说:有了,你过来!

    十三掏出赛仙蝎给他的钗,紫箫接过钗:你个大男人,身上藏根钗做什么?

    十三:不是我的,赛仙蝎送我的。

    紫箫看也没看,轻浮的说道:哎哟!定情信物都有了嘛!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

    十三:别瞎说,你戴戴,看合不合适。

    紫箫这才仔细看了看钗。她反复端详了许久,笑着说:我恐怕戴不起它!

    十三:什么意思?

    紫箫:如果我没看错,这支钗是传自东土大唐的四大名钗之一的“双木彩蝶”。这中间的玉石蓝田玉,七彩蝶是由巧手彩绘上去的。传言这玉钗玉制太纯,光溢四溅,会冲了主人的气。故而在两边想上两根细楠木,以克制白玉之光,戴它的人才不会被煞。

    十三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这钗有这么好吗?

    紫箫:哼!你还说和人家没什么,没什么她送你这么好的钗?

    十三自言自语道:哇!那把这钗卖了,岂不是能有有好多钱。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紫箫一脸不屑:财迷!

    十三:你刚说它叫什么?

    紫箫:“双木彩蝶”。

    “哦,双木彩蝶”。突然,他猛然间想到一个人“双木彩蝶钗,双木彩蝶钗……”他念叨着“双木不就是“林”字吗?林彩蝶!对!就是林彩蝶!”

    十三思绪飞快,赛仙蝎给我这支钗,就为了提醒我林彩蝶的名字。那她为何要提林彩蝶?她是要我帮她去找她?还是……还是告诉我,害她的那个“故人”就是林彩蝶!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从赛仙蝎提及那个“故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伤心,难过。那种眼神还透露出无奈和不解。她一定没想到林彩蝶居然会对她下如此毒手。我又想到了那天她身上的血纸条,那首四言律诗,更加证明那个人就是林彩蝶。

    “喂!喂”。紫箫推着十三:“你发什么呆啊?”

    十三被她推过神来:你知道林彩蝶吗?

    紫箫看着十三:你的思维怎么跳跃的这么快?你想干嘛!想把四大名妓全泡个遍?

    十三:别瞎说!说真的,你知道林彩蝶吗?

    紫箫不耐烦的说:知道,知道,四大名妓之一嘛,与赛仙蝎齐名的“仙蝶双舞”嘛。

    十三:那你知道去哪找她吗?

    紫箫:我怎么知道。你找她做什么?

    十三:听着,找到她就可能找到顾天青!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紫箫听到“顾天青”的名字就开始急了:什么!她和顾天青又有什么关系?

    十三:你先别多问,以后你慢慢和你解释!你再想想怎么找到林彩蝶。

    紫箫皱着眉:她两年前离开“凤花楼”,貌似就从江湖中消失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谁知道她在哪呢?

    十三:是啊!生死都不知,谁知她在哪呢……

    紫箫喃喃自语道:生死都不知……生死都不知……对了!“生死都不知,老人知生死”,或许有个人知道!

    十三急忙问:谁啊?

    紫箫:“生死老人”!

    十三脸一囧:什么鬼东西,听上去很傻x!

    紫箫:“生死老人”不是东西,是人,是仙游团的团长。虽然年过花甲,确是个老顽童,从不过问团中事,整天纵情山水,享乐人生。

    十三不解的问:那他怎会知道林彩蝶在哪?

    紫箫:他之所以被称为“生死老人”,就因为他无事不知,包括人的生死。和当年“江湖百晓生”一样,江湖事没有能逃过他的眼睛的。

    十三:太夸张了吧?人的生死都知道?我不信。

    紫箫:当然江湖传言,人亦。到最后难免夸张,但他知晓江湖事的确不假。

    十三:那这样的人,你要他开口也很难。是不是?

    紫箫:不错,他的脾气很怪。他每天只讲一件江湖事,而且要他开口得看他心情,他心情好就告诉你,心情不好嘛……你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

    十三略一沉思,心想,若去找“生死老人”,不知又得耽搁多长时间。但不去找的话,又很难寻到林彩蝶。

    十三:仙游团在哪?

    紫箫:在中都鹿城附近的仙游山上,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十三:那我们去松桐要经过鹿城吗?

    紫箫:你出来这么多天,连去松桐的路都还不知道啊?

    十三:我还没想到去嘛!这不才要去嘛,我才想到该走哪条路……

    紫箫:我被你打败了……松桐在南城,要去南城,最快的路就是走中都鹿城了,其余的路比较坎坷,都是小道。

    十三:那正好,我们先去鹿城找“生死老人”。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只能直接去松桐了。我们没太多时间耽搁了。

    紫箫:那好吧!

    紫箫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十三,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十三:什么?

    紫箫呆望着桌子:找到了顾天青,你别动手,让我自己为师父报仇吧!

    十三看着目光呆滞的她,他不能答应她,因为她绝对不会是顾天青的对手。但他又不能直接拒绝她,因为那会伤她自尊。

    十三:若你能胜他,我绝不插手!

    紫箫半晌才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十三的意思,气氛些许尴尬。

    十三略带调皮的口气问她:从这去鹿城要多远?

    紫箫:走清水湾,过子午镇,住宿一晚,再赶一天路程,约莫可以到了。

    十三:你去过?

    紫箫:没有。

    十三:那你怎么知道的?

    紫箫:你好歹也是江湖人,怎么像是路盲?我是没去过鹿城,但和师父出远门时,也或多或少知道些地域方位。

    十三:这不能怪我,我上次去紫烟已经算是第一次出远门了。

    紫箫:可江湖上,你的名气倒不小。

    十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紫箫笑了:或许不是你的名气不小,而是你师父的名气太大了。

    十三也笑了:呵呵,我倒是沾了师父的光了。好啦,早点回房睡吧,明天还赶路呢!

    紫箫笑着起身:好吧!我回去睡了!

    十三:恩,夜里小心些,小心有采花贼!

    紫箫笑着出门:的确!我看提防住你就行了。

    这一夜,十三睡的很香,很踏实,总感觉一些事情结束了。明天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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