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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纪之浮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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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忠心赤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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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泽漆,认识一下,这位乃是你的母亲谢氏,还不速速向你的母亲问安!”百里渊一把将身边的谢瑞香揽在怀中,并向俞音介绍道。

    这福灵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瑞香起初只是百里渊所纳的侧室;而百里泽漆与其孪生姐姐百里流深的生母——薛蛹蝶,才是百里渊的元配夫人。

    纵然薛蛹蝶与世长辞已久,百里渊也着实不应该让顶着百里泽漆身份的俞音,称呼初次见面的庶母谢瑞香为“母亲”。这在院内其余众人听来,也是十分别扭,且分外不自然的。

    而此时此刻的钟大煓,已经不再如同屏风一般,挡在俞音的身前了。

    片刻之前,钟大煓见情势局面均已有所好转,也均已按照俞音事先的预想顺利进行中,于是他便悄悄地退回到了俞音的身子左侧。

    至于此时此刻顶着百里泽漆身份的俞音,则顺从百里渊的意思,一边紧紧拽着身边的钟大煓的右臂,颇为吃力地向谢瑞香欠了欠身子,一边恭恭敬敬地向谢瑞香解释并问安道:“泽漆右脚有伤,着实不便起身给你行礼,只得在这儿向你问安了——谢伯母万福金安。”

    俞音这声“谢伯母”一出,院内众人都听得出,俞音这一声唤得是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完全违背了百里渊的初衷。

    好在,俞音这一声“谢伯母”唤的,刺耳虽是刺耳了些,但却并不突兀,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站在百里泽漆的立场上去想,对待鸠占鹊巢的庶母,态度有些生硬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如此一来,反倒令在场之人更为信服,眼前这个身穿一袭玄衣的小个子,就是真正的百里泽漆。

    面对俞音有礼有节的问安,谢瑞香依旧不为所动,也依旧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不予理睬。

    不过,俞音才不会计较这些呢!当然,百里渊是更加不会计较这些的。

    由于俞音搭在石凳上的右脚以及脚上所打的夹板,一直都裹在钟大煓的比甲里,所以院内的众人都只道俞音是行动不便,却不知俞音究竟为何扭来扭去,转来转去的,却迟迟不肯起身。

    而此时此刻听俞音自己这么一说,院内众人这才得知,原来这位自称是百里泽漆的人,之所以迟迟不肯起身,是因为右脚上有伤啊。

    “泽漆,你这右脚是怎么弄伤的呢?看你这脚的形状,该不会是打上夹板了吧?是骨头折了吗?伤到的是脚踝还是别的哪里呢?”百里渊佯装十分关切地连连询问俞音道。

    虽然百里渊对俞音真实的关心程度并不足十分,但也并非全都是装出来的。因为百里渊至少也想弄清楚,眼前这位假百里泽漆的脚伤,是不是也同他的身份一样是假的呢?

    而当俞音听完百里渊一连串的发问之后,于瞬间便揣测到了百里渊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

    于是,为了尽快打消百里渊心中的疑虑以及顾虑,只见俞音一边将钟大煓的比甲从夹板上拿开,一边向百里渊说明道:“多谢父亲关心,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这右脚确实是骨折无疑。父亲你请着眼,我这不真就是打上夹板了吗?说来也都怨我自己,糊里糊涂的不小心,只稍稍一崴,便把小趾右侧的蹠骨给崴折了。”

    百里渊眼见俞音的脚伤不像是作假,心中便随之踏实了一半;原本因俞音那份莫名的神似而承担的风险,似乎也于瞬间消散了一半。

    此时此刻的百里渊不由得心想:上天还真是分外眷顾我呀!一面行动不便的挡箭牌,可要比移动靶好上千倍还不止呢!

    然而,百里渊心里虽这么想着,但嘴上却虚情假意地叮嘱俞音道:“泽漆呀,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得好好休养才是呀!”

    而俞音闻之,也假意顺从地恭维百里渊道:“父亲说得极是呀!为我打夹板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呢!”

    百里渊闻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既而又随口抱怨道:“哎呀,这院子里怎么突然就这么潮了呢?想来,都是昨夜那场大雨闹的吧!”

    想来,这百里渊也真是可笑,方才明明还同他的瑞香夫人,在并蒂洲的院子里纳凉呢!这才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不过换了个院子而已,他便觉得潮热难捱了。

    殊不知,并非环境发生了变化,而是心境发生了变化。正所谓“心静自然凉”,此时此刻心急气躁的百里渊,自然会感到不舒服了。

    于是,只听得口口声声与俞音以父子相称的百里渊,故作亲切和善地对俞音说道:“泽漆,你随我到堂内来吧,咱们父子换个干燥的环境再接着聊。哎,对了,你有法子过来吗?”

    “父亲,你放心吧,我有法子过去的,我身边的这位钟公子会将我背到堂内去的。父亲你先到堂内稍坐一会儿,我随后便到。”俞音扯了扯身边的钟大煓的衣袖,对百里渊说道。

    于此时,天朝福灵城百里之外的土道上,福灵金泓水心百里家的堂房二爷——百里渊的堂弟——百里泽漆的堂叔——百里濡,及其贴身侍从,正策马赶回位于福灵城内的金泓水心堡。

    顷刻间,只见一匹快马从福灵城内的方向,朝百里濡所身处的方向飞驰而来,而策马者则是一位家丁打扮的男子。

    百里濡及其贴身侍从见状,急忙挥鞭向前,了解情况。

    原来这飞驰而来的马上男子,正是金泓水心堡的家丁,亦是百里濡的亲信,专门负责在百里濡离开金泓水心堡外出办事时,替百里濡留心金泓水堡内的情况,并及时向百里濡汇报。

    而百里濡的这位亲信家丁此番匆匆赶来,便是急于向百里濡报告,百里泽漆时隔十五年后突然归家的情况。

    而此时此刻百里濡身后的左右两边,分别伫立着一位武夫打扮的男子,左手边的那位名唤郑忠,右手边的那位名唤陈赤。

    只见这郑忠与陈赤的长相都较为粗犷,面容也相对粗糙,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一种饱经风霜之感。在此二人衬托之下的百里濡,显得更为白净可人。

    虽然郑忠与陈赤看起来都要比百里濡苍老许多,但实际上,他们与百里濡的年纪上下相仿。他们原是当朝丞相袁君迁的心腹,于十五年前依照其主袁君迁的授意,进入金泓水心堡并做了百里濡的贴身侍从,随时随地保护百里濡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百里濡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的百里濡从亲信家丁的口中得知,金泓水心百里家无端又来了一个欲要争夺虚实堂总堂主之位的,心中大为不悦的同时,勒令郑忠、陈赤以及那位亲信家丁,火速同他赶回金泓水心堡,一刻也不得耽搁。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此时此刻的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前院的万象堂中,百里渊与谢瑞香已然分别落座于东西两个正座,舒雁则立于百里渊的座位一旁;而其余侍女、随从等一众人,也均已井然有序地伫立于堂内各处。

    此时此刻,只见钟大煓驾轻就熟地背着俞音姗姗来迟。钟大煓一进到万象堂内,第一时间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情况,随即背着俞音,径直向靠东这一侧的第一个客座前走去,既而小心翼翼地将俞音放在了这第一个客座上。

    而钟大煓之所以为俞音选择这个座位,是因为这个座位距离百里渊所落座的正座最近。钟大煓只是想让俞音坐得离他的父亲近一些,再近一些,这样便于交流的同时,也可尽快增进他们父子之前的感情。

    待俞音顺利就座后,钟大煓便又迅速跑到同一侧的最后一个客座旁,然后毫不费力地将他身前的这把木椅搬了起来,继而轻轻松松地将其搬到了俞音的正前方。

    俞音见状,瞬间明白了钟大煓的用意。于是他立刻双手托起右腿,小心翼翼地将其搭在了钟大煓所搬来的木椅上。

    既而,钟大煓又将刚套在身上不久的比甲,重新脱了下来,随即如同方才一般,将脱下来的比甲,裹在了俞音那打有夹板的右脚之上。

    忙完这一切的钟大煓,便颇为识趣地自行绕过客座,主动站到了俞音的座位后面。

    而此时此刻顿觉过意不去的俞音,立时扭过头去,同立于他身后的钟大煓小声嘀咕道:“大煓哥,你坐到我旁边来吧,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的;更何况,你是客人,客人理应入座的。”

    “我不坐,俞音,这和礼节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站着比坐着更为稳妥一些;更何况,你瞧这堂内那么多人都在站着呢,就连舒管家她也在一旁站着呢,我又怎么好意思坐下呢?”深感为难的钟大煓亦低声对俞音说道。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大煓哥,你瞧我这不坐得好好的吗?”俞音继续小声同钟大煓咬耳朵道。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现在的情况特殊,莫说是我,即便是让这堂内的人任何一个人站着,也不能让你站着呀!因为你脚上有伤,压根儿就站不住嘛!”心直口快的钟大煓继续低声回应俞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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