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飞矢,轰轰的投石车在泉关下方不停的展现自己的威风。
吴起望着地上残破不全的躯体,还有投石车从头顶呼啸而过的风声这些都让吴起处于呆滞的状态中,这种场景属实是过于惨烈的一些。
“有一队羌兵上来了”
一位在吴起身前的老卒将身体伸直望下望了一眼,随后大喊一声。便拿起刀,向着羌兵们架梯子的地方奔去,可惜还未到便被下方的流矢射中右眼痛的在地上惨叫。
“喔,这么快便攻上来了吗?”
仍旧处于呆滞状态的吴起,看着周遭环境混乱一片,血花四散飘扬,形似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眼前血腥暴力的场面,根本便不是吴起从前所想的那样。
战场,不是闹着玩的。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要不我还是跑吧,反正这么乱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爬在地上的吴起不禁这般想到,但真的想走时却是怎么也迈不开腿。
“我难道就这么灰溜溜的躲回去吗?然后就像这么瑟瑟发抖的躲起来,不,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人生”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战刀,吴起低头一看这身残破的盔甲。心中只想起了老张说的话:
武夫之道就是拼命,与天斗,与人斗,而最最重要的就是与自己斗。若是你遇到了怕的事情并不可怕,但若是你面对事情选择逃跑这才是真正可怕的。
吴起想着眼中也愈加坚定,颤抖的手也握得紧了。
去吧!不要畏惧,昂起头来向前冲!
吴起一路冲杀过去,先是一刀斩杀了一个背对自己的羌人。然后便是直直的冲向爬上来的羌人小队,飞熊刀自刀头不断给吴起传来割破铠甲划开血肉的感觉,而一刀刀挥舞之中吴起也分不清是谁的热血飞溅到自己的脸上。
四周的羌人纷纷哀嚎着倒下,因厮杀而散发的血腥杀气也慢慢涉入吴起的身体里。本就强壮的身体愈加充满光泽,双臂之上隐隐现出一幅图像。此时的吴起真像一头奔下山的猛虎简直无人可挡。
人在前冲,刀在狂斩。与吴起天性中的疯狂好斗精神不谋而合。越打,吴起便越加感觉精力充沛而一刀刀挥舞之中与敌人兵刃相交那一刻对于来说的刺激快感也不是一般可以比拟的。
而随着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吴起也变得逐渐冷静下来,想起了老张所说的眼观八方的法门转眼一扫城墙上的局势转而杀向了最为凶险的地方。
这是统领千万兵马,征战沙场的天赋本性。
也许,吴起生下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体内流着的是吴信的血,同样也遗传了吴信他在战场之上的敏锐直觉与疯狂。
“马哥,赶快带着弟兄们将他们压下去”吴起帮着马大志便是又斩掉了一名羌人,冲着马大志大吼道。
马大志本累的已是不愿动弹,只想学着以前那样暂时退却,然后等着他人支援再将他们赶下去。但看到吴起那充满自信的语调与坚定的面容,马大志似乎身体也不知从哪处又生出了几分气力。
而吴起说完这话并没有等马大志反应,而是直直的冲向城墙想将梯摧毁解决问题。
已一敌三,甚至是以一敌十似乎此刻也难不倒吴起,只因为吴起战到此刻,本性已被烧得热血沸腾。若是吴起能内视一番必定狂喜,他一直所追求的周身循环在此刻已是不知不觉中已然达到了。
“当”
这队羌人领头者也看出了此时明军还能在他们的攻势下撑住全是仪仗着吴起。于是主动找上门来,准备解决掉这个碍事的人。
只是面对羌人突如其来的偷袭,吴起却是应对的密不透风。直到抓住对手一个破绽,高高跃起,飞熊刀在吴起的气机牵引下发出了嗡嗡的蜂鸣声包裹着紫黑色刀光一刀便将这名羌人连人带甲分为两半。
一个吴起,便将战情逆转,将这队羌兵打得兵败如山倒。
战后栖息的吴起喘着粗气依靠在城墙之上,一旁的老马倒是神情怪异的望着他,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另一边泉关北部的300余里的丛林中一队精锐的重装戟士正缓缓向着泉关方向进军,而行伍之中所立的正是大明八大将之一的袁家旗。
“大人,泉官方向说敌军汹涌让我们网子撒大点不要到时候让鱼儿跑了”
“多大的网子捕多少鱼,这家伙是真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了”
西凉荒芜边际的凉吉城外正缓缓行过一只车队,低调无比。胖嘟嘟的江平正与韩乙对饮着元庭的御酒,从江平红的不像样的脸上可以看出双方喝的不少很显然元廷与西凉的结盟成了,带着浓浓的酒意“韩兄弟,你是真的厉害几句话之间就把事情谈成了,干。这次回到长安不算上次你献策之功这次肯定给你计上”
面对江平的失态的狂喜,韩乙依旧保持着笑意挂在嘴边,只在江平说的兴起时应付一二。可以看得出韩乙不是很看重江平所说的功利,富贵,那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吃,吃,吃,大家伙都吃啊。今儿李千户可说了这次派我辎重营出战,没丢面还给他长了脸。管咱一顿红烧肉”马大志兴奋营中喊道。辎重营的还活下来的人一听这话便想炸了锅是的,冲着端来的红烧肉便抢了起来,马大志也想加入却看到在一旁呆坐的吴起走了过去。“咋啦,有啥想不开的根你马哥说说”
吴起望着面前这位马大哥开口道“我们今守城足足死了几十个兄弟,马哥你们”
“反而不伤心,听到红烧肉还这么开心是吗?”马大志抽出了腰中的佩刀递给了吴起“看这刀,你猜猜几个年头了?”
“一年?”
“呵呵,三年了。你再想想你的。吴起,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侯门大少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来我们这辎重营就是当玩一样。
“可我们不是,我是24岁闹饥荒朝廷不发粮没办法入的军。那大头,十六岁入的军就是想给家里妹妹多份口粮。”说话间的老马转过头眼中一瞬间对着吴起充满了愤慨与怒火但下一秒又变得黯淡起来低下了头“你将来注定是要功成名就成为一方大将的,而我们呢,命可没你们精贵。死了便死了,总好过在人世间受苦。”
“人生不是靠自己拼出来的吗?马哥,你怎会如此想?”吴起听着听着便是站了起来,他自然听的出这是这位老大哥的心里话。
“你小子真是个痴儿”马大志说着便抽回了腰刀,冲着在营门抢食的弟兄们大喊道:“小崽子们,给俺留点儿”
吴起看着在营门口厮混的大伙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丝丝的隔阂,吴起默默的在心里想到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京都
此时我们明皇帝朱重宪正在御书房与众大臣开着议会,只见下方一位官员走出行列郎郎开口:“臣,钱伍启奏陛下。近日以顺王朱机为首的一十八亲王联合请求户部拨付700百万两白银以做修缮费用。”
皇帝转头望了望右手旁的赵忠贤只见他微微点头,确认了此事于是开口:“朕以为今之大明内忧外患,实在不适益如此大的支出但为顾及皇家体面还是拨付70万两与其修缮。但待来年宽裕,便做归还。”
此言一下,钱伍正准备谢恩归列但一见百官前头俩人背影的又弯着腰在原地候着。此等失礼行为自然被朱重宪看的一清二白,皇帝不好意思开口但赵忠贤却可以为皇帝开口:“钱尚书,还不谢恩归列莫非是对陛下此等处置不满吗?”
此话一出站在百官之前的一位中年男子却站不住准备开口,但被一旁的老者拉了一下又如无事一般稳稳的站立。见着那二位不曾开口,钱伍赶忙谢恩归了队伍。
“微臣严正,请奏陛下。今大明百姓受战事所累可谓是名不聊生,为大明江山社稷请陛下废除前朝所立的春税,丁税,农牧税,开垦税等三十多项税赋,还有臣请陛下废除亲王的圈地权已鼓励百姓开垦农田”这位身形并不高大,说话间还带着丝丝干咳声的老者双腿跪地将奏折举过头顶然后两眼直直望着朱重宪
“哎呀,严相不至于,不至于”赵忠贤望见朝堂之上稍稍变得尴尬得气氛,连忙开口缓解低着身子还想过去扶起严正又被朱重宪一眼蹬了回去。
“严相,你这话莫不是说朕不体谅民情————是个暴君啊!”朱重宪刚说话还压抑住自己怒火但说着说着便换成了半吼。但望见老者消瘦得身形似是不忍转过头“严相,可若是朕不征这些税大明如何付得起那一年数千万的军费啊”
站在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一听赶忙站了出来:“陛下,臣张嵩有话说。严相所说的三十余项税税赋所占的不过是大明一年税赋的三成而已,而且臣等已经算过了只要陛下增设有关商税,哪怕只是将江南八大盐商每年定额收取的300万两白银变为正常收税不仅可以弥补这三成一年还可以增加近数百万两收入。”
“张嵩你和何谁算的,啊!还有商税开设能增加这么多收入,真是说笑。上个月汪卫等人还说今年来行情不好但还是交满一年三百万两,怎么到了你这的意思就是他们一年商贩的收入竟是赚的钱比我大明一年的税收还多。”
“陛下,微臣以为张,严两位大人虽说失礼但毕竟为大明还是尽心尽力的。但臣认为税赋之事还是可以考虑的”
“臣附议”
“臣附议”
“够了,税赋之事还是照常。还有严正此事是看在你劳苦功高之上再饶你一次,下次若还敢再提。退朝!”挥一挥衣袖,朱重宪离开了御书房赵忠宪赶忙压低身子跟了上去。群臣纷纷扰扰的离开御书房只留下了仍跪在地上的一位严正以及瘫坐一旁的张嵩。
走向南离宫的朱重宪怒气冲冲,看出皇帝的心思赵忠贤赶忙上去:“陛下,严正张嵩俩人”
“大伴,不必多说了。严正之忠心我是相信的”
“陛下能信严大人真乃大明之福啊。”
群臣熙熙攘攘离开御书房熙熙攘攘的走在皇宫的阶梯之上。
“顾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真是干的漂亮啊。这一招直接是让朱小皇帝对严正与张嵩俩人怒发冲冠啊!估计不是看在严正他是三朝元老,恐怕”
“不要小看这皇帝,我觉着今这事不对劲。赶紧通知顺王他们准备的如何,还有告诉汪家那帮人别让严正他抓到”
“哼,若不是小皇帝身边还有那阉人不是我们想怎么说他就信了。哪还用顾及这些”
京都一处破落的房屋内,一群人正在私会。
“严正他到底如何说,是不是真的不念旧情?”
“严师弟说他如今是大明官员,当为大明江山社稷百姓福祉为先。”
“放屁,当年若不是师傅救他一命养育他成人授他法家传承。他能有今日?真是一个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