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楠啊,咱们等会儿一起去吃饭。你也打扮打扮,正好有个你爸爸的老战友,说是一起聚聚……”。
“行了,妈,不就是骗我去相亲吗?”
“嘿,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咋叫骗你?你都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能不着急吗?”
“好啦好啦好啦,别念紧箍咒啦!我去不就得了!”
章亚楠一家去的是市民广场那里的凯利商业中心,商业中心的五层,六层和七层都是餐饮服务区,荟萃了各种菜系的知名餐馆,其中的五层和六层营业已久,七层却是“十一”期间刚刚对外开放营业的,他们一家去的则是位于七楼电梯口不远的悦吟轩,这是一家高档粤菜餐厅。
“到00八。”,当服务员迎上前来时,章亚楠的母亲报出了包房号。
“怪不得要押着我来,你俩这是骗吃骗喝啊”,章亚楠对她父母小声地说道。
“胡说!你等会儿可别给我发疯啊!”,她母亲不大放心地嘱咐着。等进了包房,发现她父亲的老战友一家早在等着了。这位父亲的老战友章亚楠以前也见过一次,他的老伴儿和儿子却是头回见。
“亚楠,你陈伯伯的儿子是从国外学医回来的,现在在咱们墦洲人民医院当胸外科副主任呢!”
“好啊!以后找你看病方便了”。
“哎呦,好端端地看什么病呀!”,陈伯伯的老伴儿方阿姨说话了。章亚楠看陈伯伯的儿子文质彬彬,甚至有点腼腆,倒是并不招人反感,便也有心和他交往一下。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下,检察院政工科的干事小汪打来了电话。但是包房内信号不好,她只好到外边的餐厅大堂来接听。小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章亚楠,现在正在她的亲戚家里,他们家里养的宠物犬正好可以和章亚楠父母家里养的配对。章亚楠想起自己好像确实跟小汪提过这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想,他们现在最着急的是给我配对呢。
和小汪的通话结束,正要返回包房时,章亚楠忽然瞥见悦吟轩斜对面的一幅餐厅招牌:渝州吃府。刚才来的时候,一心想着怎么应付相亲,也没好好观察周围,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块招牌!
电光石火之间,章亚楠蓦然心头豁亮。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餐厅门口,问那餐厅门口的一个咨客:
“你们这家餐厅的经理在吗?”
“请问您是订了位吗?”
“不,我只是找你们经理”
“您是要投诉?”
章亚楠发现门口的咨客还挺难缠,只好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我找他了解个情况”。
咨客这下子不再多问了,转身进去,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小个子中年男人跟着咨客来到门口。一见到章亚楠,立刻满脸堆笑地说道:
“欢迎,欢迎,欢迎章科长莅临指导!您里边请!”。
章亚楠不想在门口搞得动静太大,只好随着这男人进了餐厅里的一间小包间。她刚才实际上打了个擦边球,按道理来讲,她这个政工科副科长并不管外部案件调查,更何况她要调查的案件检察院根本还没立案。但是她也不能透露自己的秘密身份,所以只好赌这些餐饮服务业的人也搞不清楚政工科是干什么的,只要是对里当差的,他们轻易不会怠慢。现在看来果不其然,这餐厅经理一看就是个湖,对自己倒是满客气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章亚楠也暗自警惕,担心对方会口风很紧。
刚一落座,那经理就喊来服务员。
“叫杨师傅赶紧做一桌拿手菜来!”
章亚楠见状,急忙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
“再吃点,再吃点,尝尝我们家的手艺!”
章亚楠心想,自己有求于人,也不能显得过于生分,只好先由着他了。这时茶博士过来给两人悬空沏满盖碗茶,那经理递过一张名片,依旧是一脸笑容地说道:“章科长,鄙人姓丁,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章亚楠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她母亲打电话来了,问她怎么还不回房间。
“先别问了,赶快把我的包送过来!”,接着她告知了自己所在何处。
那丁经理有点讶异,心想这章科长还挺能摆谱,竟然还有拎包的跟班。
“丁经理,你们这家店是全国连锁的吗?”,章亚楠开始进入正题。
“是的,我们铺的地域还很广呢。不过我们实行一市一店的原则。”
“那你们在墦洲只有一家店喽?”
“也可以这么说”
章亚楠听他回答得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想被细枝末节干扰,于是直盯着丁经理单刀直入的问道:
“有个古凤山是你们这里的大厨吗?”
丁经理的脸上倒是静如止水。
“我就猜到您可能也是要问这个,前一阵子有刑警来我这里调查过,怎么您也办案子?没听说抓住了凶手呀?”
章亚楠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位丁经理,看来这家伙真是一个老油条。他心里可能完全清楚检察院现在并没有立案,就是立了案,这里不属于万湖区,这事也不归政工科管,自己跨着区过来调查,实在是不合规矩。他不直接点破是不想让自己下不来台。像他这种信奉“来往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的主儿,自然更不会轻易得罪吃官饭的。
章亚楠正在踌躇不决,想着要不要挑明了讲时,陈伯伯的儿子进来了,他是在章亚楠母亲的特意安排下送包来的。
章亚楠还没来的及开口道谢,那丁经理却显得激动万分,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把握住陈伯伯儿子的手,大声说道:“怎么是你?陈医生,你可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啊!”
章亚楠大感意外,略一了解,才知道原来丁经理的儿子是由陈医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陈医生送了包,本要离开,这丁经理却哪里肯让他走,死活按住了他,非要好好敬他几杯不可。章亚楠刚才在悦吟轩时,倒是对陈医生印象还行,但是后来心思都跑到了案子上,连人家的名字都忘了一半。当着陈经理,她又刻意不想暴露出自己跟他的恩人是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于是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
“欸,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说着还朝陈医生使了个眼色。陈医生好像是很听章亚楠的话,立刻就坐着不动了。这时丁经理对章亚楠的态度又不一样了,不再只是生意上的那种“热情”,而是把她真的当作了朋友。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刚才提到老古,他的事还真是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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