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淑宁问长老。
“虽然东西没找到,但姑娘感觉到村子里的人都很善良,她家人死了,举目无亲,就留了下来。”长老神情憧憬。杨硕看在眼里,问道:“您老喜欢那姑娘,对么?”
“小伙子真有眼光。”长老不好意思点点头。“那时候我没见过啥世面,平时接触的女孩子都是村里的渔家女。关娜的奶奶有文化,又是大家小姐,决定留在村子后,她就一直住在我家。时间一长,我就喜欢上她了,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最后姑娘确实嫁到小村了,但不是嫁给我。是嫁给关娜的爷爷。”
“关娜的爷爷也是村子里的人么?我听您老人家说村上的人都姓蛟,可关娜姓关。”郑淑宁问道。
“关娜随她奶奶家的姓。这件事我们也挺奇怪的,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跟父亲姓,很少见到随母姓的孩子,关娜妈妈随母姓,她妈妈嫁的也是村里的人,但孩子还是跟母亲姓关。”
“现在关娜的父母还住在村子里么?”淑宁问。
“都去世了,这孩子挺可怜,像我孙子这么大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
“是这样呀。”杨硕觉得可惜。“那水下面到底有什么,这些年都没人知道么?”
“没人知道。”长老摇摇头。“关娜爷爷水性非常好,他也想过解开这个秘密,不只一次潜到水下,有几次还是我陪着他下水的。可是都没有发现什么。后来我们分析,姑娘的父亲被抓走留下那么句话,也许只是想让女儿快点逃。在汉人文化中,东方是光明的象征。她父亲只是想让女儿逃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吧。”
“这个解释有点迁强,姑娘父亲提到江水会变成两个颜色,这里江水确实颜色变化了。”杨硕摇着头。
“是呀,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那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初恋,甚至都不能叫初恋,应该叫暗恋,这种感觉太美好了,能帮自己心爱的姑娘做点什么,我都会觉得高兴。你俩跟我来,我给你们看个东西。”长老带着两人回到东屋,在床头的箱子里,翻出一本鱼皮画。拿出其中一张。“这是姑娘当年送我的。”
“这是什么意思?”杨硕淑宁两人拿着鱼皮画看了半天,从不同角度仔细观看,都没看出具体内容,上面是很复杂的纹路,像极了地图。
“我也不知道。”长老无耐的笑了。“这副画就是关娜电话里提到的,你们说像地图的画。这是姑娘要嫁人之前送给我的,说是感谢我救了她,又收留她在我家里住这么久,我问过她什么意思,她只是笑却不回答我。当时我想,也许是因为她来村子时间短,鱼皮画只是跟我的母亲学了点皮毛,只会剪些线条,不会作太复杂内容的东西,女孩子都脸皮簿,我也就没多问。”
“这还有这么多画呢。”淑宁见到长老的箱子里还有很多鱼皮画。就问道:“我们可以看看么?”
“当然行了,但这些画年代都太久,一定要小心,不然很容易坏掉。”
小心冀冀的欣赏一张张鱼皮画。一个精美绝伦的世界。“淑宁,你看这副。”其中一副画吸引了杨硕的注意。
“怎么了?”郑淑宁看杨硕手里的画。这是副复杂的作品,一张很大的鱼嘴,一位天神模样的老人将一个个小人拿起,放在鱼嘴里。背景是无尽的江水。
“这是我们民族的一个传说。”长老见他俩对这副画感兴趣,走过来解释其中的含义。“传说当的村子刚刚到津街口定居,就碰到女真人的追杀,女真想让我们灭族。正在族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位智者,智者的灵兽是条非常大的鱼,他将族民都放到了鱼嘴里,然后躲进了大江,女真人到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走了,再没回来过。智者让大鱼从江里浮出来,又把族民一个个从鱼嘴里拿出来,带着大鱼走了。为了纪念智者救了全族人,赫哲以鱼为图腾,表示对他们的感谢。”
“这是真事么?”杨硕问长老。
“我也不知道。”长老摇摇头。“几百年前传下来的故事,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想,大鱼怎么会带着人沉到江里,人还不死呢,十有八九是假的吧,赫哲泽水而居,以打渔为生,在我们民族的故事里,自是少不了以渔为主题,这多半是杜撰的吧。”
“我们可以将这两副画拍照么?”淑宁也觉得传说离奇,但无风不起浪,执觉告诉她,这里还有秘密。
“当然可以。”
杨硕帮着淑宁拍照片。淑宁将姑娘送给长老的画摆好,杨硕拿起手机拍照。
“再照个远点距离的,不要斜着,你站到炕上,高点平着照。”淑宁指手划脚的指挥杨硕。
“好。”杨硕站在炕上,想从上面拍张照片。手机定格在图的位置。“等等。”他的动作突然停住。“淑宁你来。”将郑淑宁拉到他的位置。“你看,这图像什么?”
“没看出来,怎么了?”淑宁不明白杨硕的意思。
“小伙子,你是发现什么了么?”长老觉出异样,这是他挂念半辈子的心病。感觉杨硕发现了什么,长老很激动。也起身,站到杨硕身边。
“你们看。”杨硕用手机调出地图。“这是三江口两条江走向的图。你们看和这画上的图像不像。”
“还真像。”淑宁点头。
“是呀,这就是同一张图。”长老肯定点头。“姑娘不太会剪鱼皮画,难免会有误差,能相似到这种程度,这张图一定是她按照两条江的走向剪出来的。”
“这里有个点,这里还有几个点。”淑宁踹下仔细看图上标记。“这绝不是巧合,姑娘是想告诉些什么?”
“这个点的位置是江水汇合的起点。”杨硕对应手机地图确定点位置。“然后顺着起点一路向上。这个大些的点在这里。接着就是这些大的点,还有这个最大的圆点,但这些在地图上找不到了。”边说杨硕边在手机地图上作标记。
“这不是我们村子。”长老指着地图上标记第一个较大点位置。“这离我们村很远,是神女峰那边。”
“神女峰?”
“那边都是原始森林,以前都没人到那边去,这些年,因为这里是咱们中国最东端的一座山,是祖国最先迎接太阳的地方,偶尔有些摄影的人去拍照,可是松花江和乌苏里江都不流过那里呀?”
“没错,就是这。”杨硕为防止定位错误,又重新将各点在手机地图上找一遍。“大标记点的起点就在神女峰,咱们得去那看看。”
在长老家里休息一夜,第二天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准备出发去神女峰。就在要出门时,长老找到大家,说话吱吱呜呜的,听了半天,大伙才听明白,他想和大家一起去。
“爷爷,这一路都很难走,我担心您的身体。”杨硕为难的说。
“你们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平时还能种地打渔。更主要的是,这个秘密在我心理大半辈子了。我没想到姑娘送我的画居然是地图,那她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在有生之年如果能解开这个秘密,我也算是没遗憾了。”长老说的可怜巴巴的。大家对视后。杨硕点点头。“行,爷爷,咱一起去,不过,到时候你得听我们的话,安全的地方咱一起去,可能有危险我们不让你参与的时候,你就在车上等大家,行不行,我们也知道您老人家身体好,但岁数不饶人。”
“行,行,你们放心,我不会给大伙填麻烦的。到了那边,一切都听你们的。”长老不停点头,很知足的跟大家一起坐上了车。
车子顺着江水方向直上,路过三江口,再往上行。就离开江边了。
“你确定方向没错?”淑宁觉得不对劲,她问杨硕。“这离开水了呀。”
“地图上就是这样标记的呀。”杨硕也感觉存在问题。
“这图都有几十年时间了,而且标记点也不是姑娘标记的,应该是她家族祖传下来的,有几百年历史了,河水是会改道的,有地下暗河也说不定。”关娜听他们说话,冷不防温柔的说了一句。
“有道理。”杨硕茅塞顿开,“很多江都存在地下暗河,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对关娜树起大姆指。“嫂子,还是你聪明。”
“先别叫嫂子,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娜娜不张不慢的语速,脸上微红的表情,虽谈不上美丽,却让人觉得平和。
车子一路行至神女峰,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很高很抖的山峰,这种山不是东北典型山峰,黑龙江的山多是土山,但神女峰却是石头峰。一块很细很扁的石垃子立在山尖上。
“从侧面看,像不像一个长头发姑娘。”长老用手指着山尖方向。“所以才叫神女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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