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出去一趟啊!”我穿好鞋,对着厨房喊道。
“啊?才回来就要出去啊?”母亲急忙地跑出来,喊道。
我跑出家门,拨通了电话,随着手机里的提示音,脑海里的思绪又一点一点慢慢地浮现出来。
几个月前,我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灏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哑哑的,语气也没有任何波动。
“是我,怎么啦?”我回复着他。
电话是高中的好朋友辉子打来的,他因为高考失利,所以选择复读一年,而相隔两地的我们也许久未见了。
“我被人打了。”辉子的语气很沉闷,他似乎很憋屈,声音里都夹杂着怒火。
我大惊,回想起高中的一幕幕,辉子这人很重情义,我们在一起都有各自的圈子,但也一直很好。我们的性格都很相似,不喜欢惹事,但绝不怕事。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他。
辉子向我讲述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随着晚自习铃声响起,一天的烦闷枯燥的学习生活终于告一段落。辉子伸了伸懒腰,一阵尿意袭来,便抓紧收拾好了书本,提着背包匆匆往厕所赶去。
由于天色很暗,辉子又急急忙忙地跑着,快到厕所时不小心撞到了人。他急忙道歉,于是抓紧离开,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可那被撞之人依旧不依不饶,他一把揪过辉子,辉子跑得急促一个不小心,差点被那人掀翻在地。
那人把辉子拉到跟前来,身旁还站着两个体型粗犷的人。辉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人开口了,骂道:“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踩到我脚了知道不知道?”
辉子被尿急憋地有些烦躁,也不想多纠缠,就连对方骂人也都忍了下来。辉子又一个劲地道着歉,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道个歉就完了?”
辉子明白了,心想这是来找事啊。他甩开那人揪着他的手,说道:“我撞到你是我的不对,我也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人看到辉子不服软,便戏谑道:“哟!还挺横!”说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俩人,那俩人也笑了起来。
辉子有些气恼,他直起身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仨人。那人气焰也很嚣张,他也直视着辉子,面目狰狞。辉子不再纠缠,就欲转身离开。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让辉子吃了大亏。那人见辉子想要离去,又是一把揪过他,辉子刚要开口理论,“啪”的一声脆响,让他愣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辉子的脸上渐渐红了起来,多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他的脸烧的滚烫,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嗡嗡地杂音。
打他那人恶狠狠地盯着辉子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笑脸,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昂地说着什么。
辉子此时已经气极了,似乎处在了失去理智的边缘,脑子里只有嗡嗡的杂音,那人指着辉子说着什么,辉子只能看到他的嘴型,他无法再控制自己。
他握紧了拳头,高高地扬起了胳膊。那人身旁俩人眼疾手快地,见辉子要还手,急忙一拥而上,架住了他的两只胳膊,抵在墙上。
打他那人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辉子看似其貌不扬,没有被自己吓到,反倒还有还手的胆子。这也让他非常没有面子,见辉子毫不惧怕他,他走上前去,任由自己的两个朋友架着辉子,又是一拳打在了辉子的肚子上。
辉子本还憋着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措手不及。他惨叫一声,那俩人见状也面露骇色,松开了他。辉子痛苦地蹲在地上,小腹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再直起身来,他呲着牙,靠在墙边,还是狠狠地盯着打他那人。
那人见状,没想到辉子如此地顽强,依然不服气。又欲上前,身旁的两人连忙拉开他,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害怕事情闹大,三人便匆匆离开了。
辉子独自蹲在地上,吐着苦水。肚子上的疼痛依然未减,他强忍着,拖着发软的双腿艰难地走到厕所,十分不便地想要排泄。
可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引发了他生理上的疼痛。尿道像被扯断一般,无法使劲,也无法排尿,他痛苦着站着,一直过去了十来分钟也没能成功。
辉子慌了急忙提上裤子,慌慌张张地打车去了医院,他从未感到如此恐惧过。他害怕的不是打他的那几人,而是害怕因今天的事情让他落下生理上的病根。
他躺在出租车上,眼里充满了泪水,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堪。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会不会因此让自己变成残疾,会不会还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他不敢跟家里说,想着想着,甚至开始后悔起来。他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听那几个人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克制住脾气忍受这一切。人呐,在极度的恐惧面前都丧失了自我,也很容易摒弃掉自己一直坚守的原则与底线,原因仅仅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
他胡思乱想着,终于坚持到了医院。他一瘸一拐地下了车,深夜的寒风席卷而来,让他止不住地打了哆嗦,小腹上的疼痛也更加清晰起来,痛感更加剧烈。
他呲着牙终于走进了医院,一个人非常的无助。他想过要去求助别人,可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觉得自己并非不能忍受,便强忍着,捂着肚子与下体之间,拖着发软的双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排队侯诊。
“下一个!”终于轮到他了。他蹲在地上起身来,有所缓解的疼痛突然又剧烈起来,他弯着腰,眼里满是屈辱与不甘。医生简单地帮他检查后,脸色很是复杂,便要求他去做有关方面的检测。
过程很是曲折,辉子在电话里和我讲述的时候,心里满是难受与愤怒,我捏紧了拳头静静地听他讲完。
辉子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去拍了各种片子,很多都是他叫不上名来的仪器。他不敢多问,整个过程一直很煎熬,他一直忍受着。
终于,所有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完了,他将手上的各种看不懂的检测结果交到了医生手里。紧张的等待着结果,医生的脸在门诊的灯光下照的复杂且严肃。
辉子有些害怕了,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终于,医生放下了眼镜。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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