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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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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我的美国经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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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身在马来西亚的沙捞越,当然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华人,我们应该是三代华人了,所以对于中国的很多事情有些模糊了,中国经历了,我们的很多亲人都在那个时候和我们失去联系,听说有海外关系会判成叛国罪,我们非常理解他们,不联系也就罢了吧……反正我爷爷千辛万苦的偷渡到了南洋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生活的更好。我老家是广东的潮州,听说那是一个成长商人的摇篮,著名的李嘉诚的故乡,世世代代的人都以勤劳勇敢善于拼搏为人生理念,宁肯做一分钱的买卖也不打一千元的工。但是在砂拉越我接受的文化和中国的福建或者广东没有什么差别,我们过中国的节日,春节一样放鞭炮玩龙灯,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和粤语。

    我在砂拉越正常的读完小学初中高中以后,就来到美国留学,我永远不能改变的东方面孔还有我永远奔腾的中国血统,让我在美国的经历充满不平坦。

    大学我读的法学院,大学四年都是和女朋友简一起,不过快毕业的时候,我和女友简的关系已经不太好了。

    那阵子,我在美国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于是就有了回砂拉越发展的想法,可简死活不同意。教育、医疗、华人区……连肯德基麦当劳不好吃,都能成为她打击我回去意愿的理由。

    简是一个普通的美国中西部女孩,幼儿园老师,家里的冰箱上贴满了班里孩子的照片。她希望我留在本地大学任教,或者去警局混一个闲职,然后和她结婚生子看棒球什么的。而我却希望在堕入那种由啤酒、遛狗和修剪草坪构成的“美国式”中年之前,再多陪陪父母,多亲近我的同胞。

    对于我的想法,简却不以为然,她笃信要从生活本身获取快乐——比如花一上午烤一块味道刚好的香草蛋糕。

    我想反驳说,我重视的是生命,而非生活——可惜这两个文词在英文里都是“life”。我始终说不清自己想说的话,最后不无气馁地承认:英语不是我的母语,我的母语却没法和身边这个人说。

    渐渐地,简失去了耐性。

    她居然骂我:华人猪。

    为这个我和她吵架。午夜十二点用外语吵架,打起十二分精神吵架。我们越吵越兴奋,越吵越丑陋。正当我夹起枕头,准备去客厅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我俩都愣了。

    她先反应过来,继续冷嘲热讽:“接吧!你们华人该吃饭、喝酒,在饭桌上编造梦想,多了不起的传统啊!”

    “得了吧你,是鲁斯打过来的!”我反击道。

    鲁斯是简的二哥,在本地警局工作。平时我们很少见面,顶多是圣诞节、感恩节在简的父母家打个照面,每次寒暄过后,我和鲁斯就坐在各自的沙发里,摆弄手机。他深夜打来的电话让我很意外:半夜十二点,公事还是私事?

    “嘿,哥们,你讲汉语吧?”鲁斯来自美国南方,口音浓重。

    “汉语?当然会讲了,我是华人嘛。”我瞄了一眼简,她比我还要不知所措。

    “听好了,哥们,我现在当差,在一对中国夫妇家里,学生公寓,妻子报的警,丈夫现在被捕,明白么?”

    午夜,寂静。电话那端的警笛声,对讲机的“嘟嘟”声,嘈杂而急速的说话声顺着信号传了过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边不是在拍警匪片,而是货真价实的犯罪现场。

    “电池,你明白么?”鲁斯重复一遍,他用的词是“baery”(法律英语中baery是指以暴力攻击他人身体或造成他人身体的伤害;而在日常生活中,baery指电池)。虽然我在美国待了很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连枪都没养过,所以我以为鲁斯说的“baery”,是电池的意思,便问道:“嗯,明白,是电器引起的失火么?”

    “什么?火?简在么?”鲁斯警官发现我不是在不懂装懂,就立刻转向了他的妹妹。我摁下免提,简接过手机,兄妹俩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

    “家暴,家庭内暴力,中国老公欺负中国老婆。警察要现场问几个问题,你帮忙当翻译,清楚么?”简递给我手机的时候,脸上居然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而她这种兴奋,我并不陌生。

    她曾偶然发现班里的一个中国男孩胳膊上有淤青,就询问是不是家长打的,孩子摇头不说,简立即打电话找来了孩子的父亲。

    那位父亲开宝马车,英语很溜,应该在美国混得不错。他犟嘴说是孩子自己碰到钢琴弄的,简二话不说就了报警,理由是“很难想象那个部位会是孩子自己碰伤的”。

    这个父亲被警车带走了,接着传讯母亲,一个家庭主妇。案子很简单,当天就审出了结果:父亲打母亲,儿子在中间挡,被父亲推了一把。虽然这位父亲最后没坐牢,但是被剥夺了子女监护权。

    “真不理解中国人,妈妈和孩子为什么要替那个畜牲遮掩!就因为他支付了所有的账单?”简跟我说起这件事时,一脸的义正严辞和兴奋。

    当然,还有掩不住的胜利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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