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小若看着桌上的那一根根的银针,直冒冷汗,有些担忧的看向梅果。
梅果无奈叹息,盯着那银针也是打了个寒颤,这为别人施针倒时毫无顾虑,这拿针扎自己,却怂得不成样,迟迟不敢下手。
她总算是知道替人施针时,人家为什么会有那种恐惧的眼神了,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怂了,莫不是上次挨打,落下了个怕疼的毛病。
自醒过来,她便不断的给自己配有助于恢复记忆的药方,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脑子里还是只有些断断续续的模糊画面,弄得她是心急如焚,便想到针灸这法子。
可一看到那又细又长的银针竟然怂了,让别人下手那更不行,没那胆量。
“小姐,要不算了吧,怪吓人的,想别的法子吧,不急于这一时啊。”
她微犹豫了一下,成天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她也是难受的,父母如何,可有兄弟姐妹,这些她都不知道。
手微颤颤的拿起了银针,喉咙滑动了一下,又放回了原位。
“小若,我觉得你说得对,不急于一时。”小若忍俊不禁,默默帮她将银针收好。
她撇了下嘴,转身走到檀木屏风前的软榻上躺着,好不悠闲自在,从怀里掏出一块品质不凡的玉牌。
质地虽好却没雕刻任何花纹,方方正正有些偏大,梅果那只小手拿在手中,正好握住。
在玉牌正面刻着‘梅果&039;二字,反面刻着朵曼陀罗花,她不是很喜欢这花,曼陀罗是毒花,传闻此花是代表着不可预知的死亡,也是爱和复仇的象征,醒来后这是她身上唯一的物品。
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仅有这么一块玉牌,“梅果”这个名字也是来源这块玉牌。
她也是觉得奇怪,自己身上怎会带着这样的物件,她并不喜欢在身上带挂件,何况这还不好看,特别是那朵阴森的曼陀罗她及不喜欢。
“唉,我的天哪,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啊,把我带回家吧。”
小若也替她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尽可能的安慰她。
“小姐,要不我们回家住一段时间可好,我们都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大小姐了。”
听完梅果皱起了眉头,现在回去只怕是免不了挨骂,还是过段时间吧。
“小若,你想淑兰姐姐了嘛。”小若点头承认。
她是淑兰的丫头,出嫁那天淑兰便让她跟了梅果,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分开了自然是会想念的。
半年多前,风远怀病重,偶然得知青国有位医术超凡的医者,为治好顽疾,风淑兰带着风远怀前往青国寻医。
本是满怀希望的去,可在青国打听了近一月有余也未寻得医者,风远怀又偏水土不服,加上病情越发严重,担心客死他乡,便返回北宣。
在途经青国边界时,梅果突然从山顶上滚了下来受了重伤,风淑兰心善将她带回了北宣。
哪知她醒后却莫名其妙的失忆了,风家仁厚便收留了她,不曾想,阴差阳错梅果居然会医术,治好了风远怀的顽疾。
风家为感谢她的恩情,收她做义女,待她如亲生,吃穿用度几乎和风淑兰不相上下,梅果的命本就是他们救的,又承蒙他们关照,否则自己没死在荒野也会流落街头。
后来她便在京中的一家医馆替人看诊,所收诊金全部给了风家,风家也不和她多做推辞,随了她的意。
哪知一个月前,风远怀从宫里回来,说风淑兰被赐给了晋王殿下做王妃,当时一家人都以为风远怀失心疯了。
后来才知他所言非虚,没想到风淑兰不觉得受宠若惊,反而要风远怀去推掉婚事。
风远怀人微言轻,不要说向皇上退婚,哪怕是和晋王商量,那都是打皇家的脸,只能乖乖认命。
谁知那风淑兰竟然还想逃婚,被梅果逮了个现着,问清原由,才知她早以芳心暗许。
不管如何梅果定不能让她胡来,那可是大罪,对方可是当朝王爷,也不知一向乖巧的风淑兰是着了什么魔了,也不听劝。
成日哭丧着脸话不说,饭也不吃,最后梅果自己提出替她出嫁,反正皇上也没下圣旨,连风家有几个女儿都不知道,管她嫁的哪一个,亲还是不亲他也没说明白。
若是能逃过便是最好的,若是逃不过,她便自己顶罪,就当报答风家恩情,就这样俩人瞒着家人闹了这么一出。
后来也不知风远怀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便巴巴的赶过来认罪,害得她当晚就挨了板子。
其实梅果也是有些底气的,毕竟皇上撂话不清不楚,要说错倒也没错,砍头倒也不至于吧!
不过当时她还是稍微有些心虚的,看似合情合理其实也是漏洞百出,她能看出晋王是聪明人,若是想治她的罪肯定是能找到理由的。
梅果自然也能看出他有意放过自己,所以她一直老老实实的不去找麻烦,生怕他哪天心情不好旧事重提。
风家是小户人家没权没势,却能被赐婚皇室竟还是正妃,当时梅果也是疑惑,不过昨日见了皇上对陌的态度,她也猜到了那么一两分。
再回想了下晋王府外的士兵,只怕多半是皇上的人,什么恩怨啊,这么监视自己的儿子。
至于陌这种整天被人监视,爹不亲又没娘爱的,还这么平静波澜不惊,王妃被换了都处事不惊,定然不会太简单,还有他那莫名其妙的毒。
梅果断定他肯定会派人查自己的底细,只盼着他真能查出什么来,到时候自己能敲锣打鼓的回去认亲。
她得意的甩了甩手上的玉牌,回了家爹娘知道自己在外成亲了,会不会吓死,或者我会不会嫁过人了啊,想到这她的心抽了一下,保佑可别有这样的事,满门抄斩都不够。
这时屋里来了名清秀丫鬟,圆圆的小脸蛋,梳了个双耳鬓,她上前向梅果蹲身行礼。
“王妃,王爷让奴婢转告王妃,教理账的先生来了,让王妃早些去账房。”
“也罢,也罢,寄人篱下,只好认命啦,走吧。”
。。。。。。
梅果其实并不笨,对于有兴趣的,比谁都认真,只是这些寡淡无趣的唠叨东西,她是绞尽脑汁也是学不进去。
那账房先生倒是讲得愈发起劲,手上拿着一尺长戒尺,在梅果面前来回走动,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梅果头都快大了。
“王妃,这一块老夫已经讲过两遍了,您也该听懂了吧。”
梅果伸手挠了挠脖子,眉头宁在了一起:“先生,要不您在讲一遍。”
闻言那老先生胡子都快气掉了,满脸气得通红:“王妃并非在认真听老夫讲课,既然王妃不想学,又何必戏弄老夫。”
她是真觉得乏味,一直在想该怎么治好自己这失忆的毛病,无心听学,并非有意为之,倒是让人误会了。
“对不起,先生,既然我没认真学习,先生只管罚便是,梅果认罚。”
说完便把手颤颤的伸了出去,那先生倒也是不留情面,重重的打了十下,瞬间把她打得十分清醒,后面听得认真多了,果然呐,不打不长记性。
也不知当时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会伸出右手去挨戒尺,结果吃个饭筷子都拿不起来,连累人家小若还得喂她吃饭。
“小姐你这挨完板子挨戒尺,您这是要闹哪出啊,要不您消停会儿。”
小若似笑非笑的说着,分明是故意打趣她,梅果翻了个白眼,推开她将要喂进嘴里的米饭,赌气说道。
“不吃了,拿开。”
小若以为她当真生气了,连忙认错:“我也是看你心思沉沉的,故意打趣你的,你别生气啊。”
闻言,她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小若啊。你想多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出了房门。
“小姐,你去哪。”她也不回头,边走边说道:“学而实习之,不易说乎。”
本小姐可是很有好学之心的,不就是管账嘛,好呀,学呗,看看管了账能不能贪赃枉法什么的捞点东西。
她把今天管账先生教的东西,通通翻出来温习了一遍,结果看傻眼了,都不过是些开销账目。
还有府里物件添置什么的,还有晋王的产业账目,收入和开销,这也没什么难的啊,一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这戒尺挨得未免太冤了些。
她拍了拍脑袋无奈叹息,找出了有关晋王名下的账本出来翻看,结果又傻眼了,堂堂一个王爷名下就几家茶楼和布庄。
她不可置信的翻看着账本,还好进账还不错,随后她又翻到了一本府里开销的,发现府里近一半收入全都让这晋王殿下拿去做善事了。
梅果算了算总账,除去府里平日开销,还有下人月钱等等,算出来得结果是每月进账不过百俩银子。
这要是再添置物件,来往送礼什么的,岂不是要负债累累。
简直是让她大开眼界,难以想象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混成这样,未免太穷了些吧,还不如风家有钱呢?不该啊!
看来自己想着大捞一笔的梦破碎了,她不禁怀疑,这陌怕不是个假王爷吧,还真是匪夷所思,不行得找他谈谈别让他把自己给饿瘦了,到时恢复记忆回家爹娘认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