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大了些。车开到警察局门口停下，一位干练的短发女人下车后立刻冲进大厅里。
“您好，请问您是？”
“祁卷呢？我是她妈。”祁母冷眼看着面前的警察。
“女士，请您稍等一下，我们的警员正在为她做笔录。”警察笑着对祁母解释。
“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吗！？屁大点事要一个高中生做笔录，搞清楚一点！”
“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废话！我已经很冷静了。祁卷呢？我要带她回去。”
大厅里传来祁母抑扬顿挫的声音表达她气愤的情绪，外面的警察被吼得不是滋味，仍旧忍耐着阻止祁母的行动。
“阿姨，祁卷她没事的。而且犯人当场抓获，证据确凿。”
顾西阳看到警察为难的表情，走到祁母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明。
祁母的慢慢转向顾西阳的脸，恨不得把他看穿的眼神，冷静地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祁卷的同学。”
祁母看着顾西阳没有说话。
老罗拿着一叠文件资料出来，慢慢走了几步，站在祁母跟前，说：“这是警察局，你以为是菜市场吗！？”
祁母冷笑一声，“你又是谁？关你屁事啊。”
“老子是警察。”
“警察了不起吗！？”
“你再大声嚷嚷就叫人把你带出去。”老罗暴躁地把资料扔到桌上，从旁边警察的上衣口袋里取下笔扔出来。“你是祁卷她妈，过来签字。”
“妈，你能不能小声点。”
祁卷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大厅站着的母亲，再慢慢走过去，拿起笔在纸上签下母亲的名字。
“你们好吵啊。”祁卷看了看母亲，看了看老罗，“我可以走了是吗？”
旁边的警察收起桌上的纸和原子笔，转过头看了一眼顾西阳。
“你们可以回去了。”
祁母拉起祁卷的手直接走出警察局，把车开走。
等她们走了之后，杨羊羊慢慢走到大厅，拿掉塞鼻孔的纸巾，顺手扔进垃圾桶。
“三羊，你k了吗？”顾西阳回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拢，“你鼻子怎么回事？”
杨羊羊板着一张脸，径直往门口走过去，鼻孔的血已经干了。外面还在下雨。
“杨羊羊。”老罗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最好不要再给我惹事了。”
顾西阳回过头看了一眼老罗，再看着杨羊羊，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两步，突然就像一颗炸药被突然点着。
“不要你管。”
回到家里，气氛降到低点。
母亲在客厅抽烟。父亲因为祁卷去警察局和母亲大吵一架，然后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祁卷呆在房间里，并没有因此收敛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书桌前悠闲地翻着杂志。
外面的洗衣机开始运作，里面正在清洗祁卷换下的脏校服。
“祁卷。”
母亲突然拔高声音喊出声。祁卷坐直后背，顺手拿出课本放在杂志上面，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到房间门口。
“你觉得我去警察局接你很光荣吗，放学不回家在外面瞎逛什么。”
“又不是我自己想去。”
“为什么偏偏是你不是别人，要是有什么，你还怎么考试！？”
“难道我除了考试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祁卷用力地白了一眼，就算不回头也能想象母亲的表情非常的气愤。
“学习是她自己的事，你要管到什么时候。再说这件事错的又不是她，你搞清楚了没有。”父亲在客厅里大声说了一句。
母亲立刻被惹毛，再次和父亲对骂。他们好像已经忘了怎么好好说话了。
祁卷起身走过去用力地关上房间门，远离外面的争吵声。
雨一直下到深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见马路的颜色很深，空气中是雨后清新的味道。
早餐是温凉的稀饭，祁卷扫了一眼便出门上学。
马路上行色匆忙，好像都是没有关系的人。祁卷把手伸进口袋里，用力地捏紧冰冷的小刀。走过转角，下意识地回过去看一眼，明明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走到学校门口，隐约听着后面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祁姐，早啊。”
突然从背后传来傅文博的声音，祁卷差点摸出口袋里的小刀指向他的喉咙。
幸好没有。
祁卷回过头看着他和后面的傅文槿，扯着嘴角笑了笑。“早啊。”
傅文槿走到她旁边，眉头一皱地看向她额头，“卷卷，你受伤了？”
“摔的。”祁卷淡然地说，好像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傅文槿“哦”了一声，慢慢点点头。“笨蛋。”
前面一男一女的背影，想要靠近又越走越远。像笨蛋一样。
“那是小溪和那个男生一起诶。”傅文槿说。
祁卷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笨蛋情侣”。
走进教室，看着杨羊羊空着的座位，祁卷慢慢走回座位坐下，很想问他昨天的事情，想说声谢谢。
杨羊羊在第二节课快结束的时候来了，他依然无视老师、无视同学的态度，走回座位。
祁卷侧过头朝看了杨羊羊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然后两个人默契地转开。
中午食堂吃饭，叶小溪和葛梢彦已经坐在一起，刚刚开始的恋爱总是想和对方在一起。祁卷端着饭和傅文槿走到别桌坐下。
“祁哥，这里可以坐吧。”
祁卷抬起头看着顾西阳，点了点头。杨羊羊走到旁边坐下。
“你知道吗？”顾西阳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期待地看着旁边的傅文槿。
“知道什么？”傅文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顾西阳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她，然后活灵活现地向她描述昨天发生的事，傅文槿的表情吃惊到没有变化。
“卷卷，你还好吗？”傅文槿一脸担心地看向祁卷，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捂着嘴巴。
“很危险，麻瓜不要模仿哦。”祁卷伸出筷子夹走傅文槿餐盘里的一块肉，送进自己嘴里。
傅文槿松了口气，微微笑了笑。看着祁卷旁边的杨羊羊，“杨羊羊也很厉害了呢。”
“又不关你的事。”杨羊羊头也不抬的吃饭。
顾西阳忍不住地笑出声。
傅文槿慢慢收拢表情，夹起一块白饭送进嘴里。祁卷转过头看着他，“谢了。”
杨羊羊抬起头，从顾西阳盘里夹起一块鸡肉，放在米饭上面，混着米饭一起吃掉。
“不用谢。”说完，往嘴里迅速扒了几口饭，然后起身走开。
“等我一下呗。”顾西阳学着他的样子扒了一口饭，然后赶紧跟上去。
他们走后，傅文槿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杨羊羊真不好相处。”
“有吗？”祁卷疑惑地看向他们的身影。
“有的。”傅文槿用力地点点头。
祁卷低下头笑了笑。“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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