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的牙齿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思忖道:自己是未婚妈咪。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毕竟。这也不是太光彩的事情。楚翘打定主意。便朝着唐宁摇了摇头:“唐大哥。沒有。我沒有怀孕。你误会了。我只是闻到那个味道。比较难闻。所以才会有点恶心。”
唐宁似乎不相信。一字一句说道:“楚翘。是真的。”他的眼光冷冷地射向楚翘。仿佛是要把她看穿。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孟焱辰的话。他一定不会让他留下來。他绝对不会让楚翘跟着自己的时候。肚子怀的却是别人的孩子。更别提是孟家的。
楚翘目光躲闪。却仍然扬起小脸。认真地说道:“唐大哥。我沒有怀孕。”
唐宁微微一笑。脸上的阴沉一下子消散。他站了起來。温柔地伸出手。向楚翘伸出手:“來吧。我扶你。”
“好。谢谢唐大哥。”楚翘也笑了起來。
唐宁转过身子。心中却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
夜晚。灯红酒绿。
纸醉金迷的夜晚。酒吧里多少人随着重金属的音乐摇晃着自己的身体。跟随着灯光。音乐。尽情地释放自己。
唐宁停好摩托车。便走进暗夜酒吧。
经理一看到唐宁。便讨好地凑了上來。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老板……你回來了。人在书房等你。”
“好。我知道了。”唐宁沒有展露他平时的笑颜。只是微微点头。便朝着里间走去。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让人能够看到他们的表情。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家暗夜酒吧的真正老板并不是那个看上去唬人的经理。而是这里的调酒师唐宁。
唐宁走进书房。果然看到了铁叔站在里面。
“少爷。你回來了……你今天。去看欣小姐了。”铁叔的眼底写满沉痛。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皱在了一起。他痛恨自己那时候。愚蠢地想要找孟家人讨个说法。却被人狠狠撵出來。找个莫须有的罪责。关进了牢房里。无法照顾少爷和小姐。如果不是这样。欣小姐可能根本就不会死。而少爷也不用再黑道里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嗯。”唐宁坐在沙发上。端起桌子上的马爹利。为自己倒了一杯。便喝了几口:“铁叔。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件事情。关于一个女人。楚翘。”
铁叔平静的眼光里忽然起了一丝波澜。声音暗沉了几分:“少爷上次不是让我调查过了吗。而且。少爷。铁叔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女人既然是孟焱辰的情人。再好。也不适合少爷您……希望您不要被一个女人给蒙了心。”少爷需要女人。但只不过都是发泄生理上的。
可。他跟在少爷身边后。从來也沒见过少爷对哪个对自己无用的女人这么上心过。
唐宁的心里一阵烦躁。望向铁叔:“铁叔。我自己会有分寸的。我让你调查的不是关于她个人信息的资料。而是她去过医院的资料。特别是妇产科的。”楚翘虽然嘴上说。沒有怀孕。但是。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楚翘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心中早已有了定数。
只是。他还沒有完全死心。不过就是希望找到确切的证据。让自己的失望落个实。
“少爷。您的意思。”铁叔紧紧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楚翘。她可能怀有孟焱辰。孟家的孩子。
“铁叔。不需要我的意思。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调查就可以了……”唐宁的眸底里掠过一丝阴狠。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沙发的靠手。
“少爷。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告诉您结果的。”
“很好。”唐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铁叔说道:“铁叔。我有点累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嗯。好。少爷。我知道了。”
铁叔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唐宁一个人。
他靠在沙发上。把脚翘在桌子上。阖上他那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如果。楚翘怀孕是真的话。那这个孩子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他的计划。孟焱辰的宝宝吗。
这个宝宝……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出生的。
爸。妈。欣儿。我一直在努力。在努力地为你们报仇。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他的报仇计划一切顺利。
孟家的别墅。
孟焱辰颓废地坐在那间原本属于楚翘的房间。地上放了好几个玻璃酒瓶。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孟焱辰的眼光迷离。不如以往的俊美无双。一口接着一口。冰凉的酒喝到胃里。却灼热起來。烫得胃难受。
古人说。酒。喝酒误事……
昨天。他到底有喝了多少酒。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來。孟焱辰随意地扫了一眼。拿起地上的手机。放在耳边。
“喂……”
“焱辰。你怎么又喝酒了。”虽然孟焱辰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她仍然感觉到他话语中醉醺醺的意味。难道昨天还不够。他今天还在买醉。想着。她已经开口:“焱辰。你在哪里。我來找你……”
孟焱辰听到许安然的声音。重重地一怔。声音里携着浓浓的反感:“不要。你不要过來。如果昨夜不是你在我身边。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件事情。孟焱辰只觉得心头有一团火。要把自己燃烧得干干净净。
今天清晨。孟焱辰睁开双眸。看到躺在身边的人儿。他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喜出望外。他微笑着。去拥抱怀里裸·身的人儿。可。当她转过身子的时候。他才看清。这根本不是楚翘。而是许安然……
刹那间。孟焱辰只觉得一盆冰凉的水往他的头顶浇下。把所有的喜悦浇灭得烟消散。
“焱辰。你醒了。”许安然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孟焱辰惊慌地找着旁边的衣服穿在身上。头一次。他觉得不安。紧张。只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嘴里喃喃道:“许安然。我沒有那样对你。是吗。”
许安然却狡黠地一笑:“焱辰。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自己都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身上怎么会沒有穿衣服。昨天你喝醉了。想要那个……我硬是推开你。可我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你……焱辰。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焱辰摇了摇头:“我一点儿都记不清。我只记得自己打电话给了楚翘。其它。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什么时候遇到的许安然。又是什么时候在她家的。他一点儿印象都沒有。
许安然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泫然泣下:“我路过暗夜。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你。楚翘根本不在你身边。我不忍心把你一个人丢在那边。便把你带回家。却沒想到你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焱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竟然对许安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
“焱辰。焱辰。你有沒有听我说话。”许安然在手机那头。唤了好几声。
孟焱辰把喝完的玻璃瓶砸向墙壁上。发出“彭”地一声。接着是玻璃酒瓶粉碎的声音。
“许安然。忘了……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孟焱辰的声音柔软下來。他不再是之前那个霸道到不可一世的人。他想娶。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人只有楚翘。安然。只是他的朋友。昨夜。或许是他把安然当成了楚翘。他对许安然有的是抱歉。他愿意做任何事來弥补她。
许安然的声音颤抖起來。声音里携了几分哽咽:“焱辰。你希望我把昨天的事情忘了。对不对。你心里还是只有楚翘。那我呢……我算什么。”
孟焱辰的双颊通红。是酒醉留下的痕迹:“安然。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抱歉。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弥补。你怎么弥补我。”安然追问道。
“我会想办法。让你重新成为一名医生。”这是孟焱辰唯一想到可以弥补许安然的方法。
“不需要。”许安然回答得干脆:“我不需要你弥补我。这件事情。我会忘掉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楚翘的。”她的心中愤恨。孟焱辰看不见的是。她唇边一抹算计的笑容。
“谢谢你。安然……”孟焱辰现在对许安然只有满满的愧疚。
许安然故意在手机里弄出在抽泣的声音。说道:“焱辰。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我明白的……拜拜。”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摁掉手机。
她的手指玩着自己的黑色长发。孟焱辰。看來。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也为零。不过。是被她弄來的一些红药水给骗得团团转。
现在。忘掉。怎么能忘掉。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最好时机。
而孟焱辰却仍然大口地喝着酒。纵使许安然说她会忘掉这件事情。但是他心中的大石并沒有落下。他只觉得。这些日子以來。他和楚翘的心渐行渐远。当中隔着太多的人和事。
楚翘……
曾经以为只要把爱说出口。两人就能幸福一辈子。可是为什么。两人之间的缝隙会越來越大。
楚翘。楚翘……
即使如此。他也绝不放手。他只知道。他爱楚翘。
上班时间。
许安然正要按下向上的电梯。一只手却更快地把键子按亮。这只手修长美丽。指节分明。说不出的好看。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手的主人。
一双凤眸里闪着熠熠的光彩。嘴角的笑容似有若无:“许安然。很巧……”
是孟焱熙。
许安然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却又恢复如常。对着孟焱熙浅浅一笑:“焱熙。你早。”
不一会儿。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孟焱熙和许安然一起走了进去。
许安然喜欢孟焱辰。却不怎么喜欢和孟焱熙在一起。她到现在还记得。十六岁的时候。他扮成孟焱辰來戏弄自己。到最后还说:“你爱的不过是孟焱辰的表象。却不是孟焱辰这个人。”
所以。和孟焱熙站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让许安然不禁有些局促不安。
孟焱熙的手按下了自己的楼层。也绅士地为许安然按下了十八层。随着电梯门合起來。孟焱熙嘴角的笑容也在一点点消失。
“许安然……”
“焱熙。怎么了。”许安然声音有些绷紧。她可以琢磨孟焱辰的心思。却也不明白孟焱熙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孟焱辰沒有转身。眼光只是望着如镜的墙壁。看着两人的倒影。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安然。你最好离我哥和楚翘远一点……不要想着破坏她们。我哥是当局者迷。可我是旁观者清。所以。你不要想着。能够做些什么手脚……”
许安然听着孟焱熙的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但转念一想。许安然轻笑出声。红唇扯出一抹笑容:“焱熙。我不懂你的意思……”
“许安然。你很聪明。你一定会懂我的意思。我想你可能会忘记的事实是。你只是我哥的前女友而已……”孟焱熙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把重音放在前这个字眼上:“况且。这前女友。也是八年前的。”
如果眼前的孟焱熙不是孟焱辰的孪生弟弟。许安然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她很清楚前女友三个字的含义。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会做很多事情。想要赢回焱辰的人和心。可是。现在。他却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燃起她胸口里的怒气。
他不是同孟焱辰一样。喜欢楚翘的吗。当他接楚翘出院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來了。既然喜欢楚翘。他怎么会不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许安然不由地微笑起來。红唇轻启。声音携了几分魅惑:“焱熙。如果焱辰和我在一起。你和楚翘不就能够在一起吗。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为什么。要让你的哥哥和你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你在旁边看着。不会难过吗。”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孟焱熙转过头。眼底闪过几丝寒意。眼光朝着许安然毫不留情地射过去。开口道:“你是否还记得。我说过。你爱的不过是孟焱辰的表象。并不是他这个人。我想。如果当初我也追求你。也许你喜欢的并不一定是孟焱辰。可能是我……你根本就不爱孟焱辰。你也不懂什么真正的爱。”
话音刚落。孟焱熙便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
只留下一脸阴郁的许安然。什么叫的不是孟焱辰。八年的等待。痴心交付。难道这都不算爱。他这算是在警告自己吗。警告她不要影响楚翘和孟焱辰。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一直不都是自私的吗。
楚翘能够得到你们的青睐。她不也是有点高明的小手段吗。弄得好像只有她错了。这怎么可能呢。许安然紧咬住嘴唇。咬得嘴唇有些发青。心中的怨恨更是上涨了几分。
到了十八层。
许安然挺直了脊背。走出了电梯。
她看到。便朝着他点了点头:“早上好。。”
“你好。许秘书……”不是很习惯和女生打交道。所以看到她只是点了点头。不卑不亢。
“。总裁來了沒。”许安然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口。
“按照行程。总裁应该这个时候。应该到办公室了。可。现在。他却沒到。”一脸公式化地回答道。一边说着。就指着旁边堆积得像是一座小山的文件:“许秘书。这是今天你所需要整理的文件。”就是因为他对女人的木讷。自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回事情了。
许安然想生气。却碍着是孟焱辰的特助。便压抑住自己的火气。去捧起那一堆如小山的文件:“我知道了……”看着这些文件。许安然心里又起了注意。她现在是孟焱辰的秘书。这份巴赫石油的竞标书肯定在孟焱辰的身边。她必须得花点心思。偷到这份文件。还要嫁祸给楚翘。
这些事情。一点点都不能错。一子错。满盘落索。不仅无法抢回孟焱辰。更可能会让自己进监狱。
“麻烦了。”推了推黑框眼镜。照例去忙自己的事物了。
“。如果总裁來了。你和我说一声。我有一份文件要交给他……”许安然想了想。对说道。并不如她所想。她的办公地点并不是和孟焱辰的在一起。所以。说白了。她虽然是他的个人秘书。但是真正的上班时间。除了有公事之外。他和她几乎见不了什么面。
“文件。文件交给我。我会转交给总裁的。”是总裁的特助。所以有很多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他也看不出许安然这番话其实是话里有话。其实根本就沒有这个文件。交文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许安然银牙一咬:“。我自己交吧。”
“沒有关系。给我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儿也沒有转圜的余地。
“好吧。”许安然眼见沒戏。只好随手把一份合同放在的手上:“喏。就是这一份。”
“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许安然的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几圈。这份秘书的工作。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轻松。况且。她还要趁机找那份巴赫的投标书。
楚翘挎着包包。刚走出筱雅家的公寓。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银色宾利。
宾利边上。站着的是孟焱辰。
他的凤眸里布满了血丝。眼光一触到楚翘。便马上含了几丝笑意。嘴角也牵出一抹笑容。他在六点多的时候。就开车到她的楼下。不敢打电话叫醒她。便用这最原始的方法。等楚翘下楼。
“楚翘……早上好。”孟焱辰大步走到楚翘的面前。主动和她打招呼。他的脸色微微泛白。喝了很多酒。又基本是一夜未眠。下巴上都长满了青色的胡茬。他想她。不知道。她是否也如他想她一般的想他呢。
楚翘睨了孟焱辰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总裁。早上好。”
说完。她便要走。
孟焱辰一怔。连忙伸手抓住楚翘的手。声音里携了几分紧张:“楚翘。不要走……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清楚。”
楚翘一想到前晚。许安然去接酒醉的他。她的心一片冰凉。太累。太痛。所以沒有勇气。也沒有冲动去爱。所以。她准备放弃了。是不是只要不爱了。放弃了。心也就不会这么痛了呢。
楚翘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把孟焱辰的手掰开。脸上流露出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焱辰。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吗。我会按照协议上说的履行我的义务。如果你想要我。我今晚就可以去陪你……但是。我一定会离开你。我们分手好吗。就让我们的关系保留在协议的关系吧。”
这样。她就能说服自己。协议。只是金钱和的交易。而不是心和感情。
孟焱辰幽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怒和惊讶。用力地扳过楚翘的肩膀:“楚翘。难道只是协议关系吗。楚翘。为什么。”
楚翘别过头。不想再动摇自己的心。
每次动摇。每次带來的是更多的伤心。
就像一些事情。如果沒有希望。失望了也就不会这么难过。可是。当自己以为唾手可得。胜利在望时。那一瞬间的不可得却可以轻易地击败任何人。
况且。现在的她不仅仅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小宝宝。
“我不爱了……不想爱了。沒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算了吧。”楚翘用力地挣开孟焱辰的束缚。只是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留下孟焱辰一个人。他静静地看着楚翘的背影。沒有去追。
暗夜酒吧。她明明被刘希妮欺负。可是她仍然倔强骄傲。舞台上。她清纯靓丽。让他根本无法移开视线。医院里。她孝顺温柔。努力地照顾着自己的爸爸……一开始。他也以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仅仅來自于一份几百万的协议。
不过就是用几百万。买一个女人來暖床吗。。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喜欢上。甚至是爱上这个叫楚翘的女人。因为她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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