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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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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翘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來。只觉得心好痛。连呼吸都困难。她喜欢孟焱辰。喜欢着他。可是为什么喜欢他。这么累。这么苦。

    爱情原來有的不仅仅是甜。她开始渐渐地不餍足……

    曾经傻傻地认为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好。后來却开始想陪着他一辈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错在她太有信心。错在她痴心妄想了……

    “焱熙。今天谢谢你……”楚翘微微一笑:“谢谢你陪我。”说着。她转过头。看向孟焱辰:“焱熙今天只是來陪我的。并沒有做别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再蛮不讲理了。”

    孟焱辰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薄唇紧抿:“我蛮不讲理。好。我记住了。”说完。他只是扯出一丝邪魅而又阴沉的笑容。转而走上楼梯。留给他们一袭身影。

    楚翘的手紧紧攥着。小脸发白。泪水决堤地流了下來。明明错的是他。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她不懂……她沒有怪他去陪许安然。可他又为什么不准焱熙來陪他。

    他是不是心里也明白。陪一个人。心里都会存在爱意……

    譬如。焱熙对她。他对许安然……

    暗夜酒吧的一见高级包间里。

    唐宁双脚·交叉。搁在沙发上。一双妖冶的眼闭着。薄唇轻抿。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茶色的头发。沒有束起。相反是披在肩头。透着即使慵懒和写意。

    “嗡嗡……”手机在一旁的大理石桌上震动着。悠悠地转动了几下。

    他优雅地接过手机。眼光扫过來电显示。笑容的弧度更是上翘。

    “喂……”

    “你。你……是……”许安然捂着胸口。颤抖地说着。她下意识还是害怕着这个男人的……

    “嗯。魔鬼。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魔鬼。”唐宁沒有不开心。相反笑眯了眼。另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许小姐。你能够打电话给我。说明有些事情。你已经想通了……很好。”

    “你。你真的能帮助我。”许安然的声音饱含着警惕。因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相信这个陌生人所说的话。也许。这个‘魔鬼’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所以。不管是什么稻草。她都只能紧抓着不放。

    “试试看。你不就知道了。况且。现在的你早已经无路可退了。不是吗。”他说话的声音好听。但偏偏说的都是事实:“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一步一步地走。孟焱辰一定是你的。”

    “好。我听你的。只要能让焱辰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许安然点了点头。

    “那接下來。你要做两件事情。第一件。帮我窃取这次孟氏对阿拉伯巴赫石油的竞标书。把这件事情嫁祸给谁都行。第二件事。就是为孟焱熙和楚翘多制造机会……”唐宁说得不紧不慢。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第一件事情。会不会太难了。”许安然紧张地问。

    “许小姐。从美国读完博士归国。相信这种小事情。你应该能应付的。”

    “嗯。”许安然答应了下來。但是嫁祸给谁这个问題。她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一份竞标书对于庞大的孟氏集团。影响应该不会很大。她心中暗暗盘算道。

    “好……放心。我会在暗中帮助你的。”唐宁笑得狡黠。

    他不过是慢慢地享受报复的快感而已……如果一下子。一夜之间。那是不是太快太迅速了。还不够好好地回复报仇的滋味。他要一点一点地看着孟焱辰和孟焱熙两兄弟产生缝隙……

    挂断电话。手机随意地扔在桌面上。只是阖上眼睛。脑海里又会浮现出那些黑暗的画面。他独自一个人混黑道。面对过多少的生与死。为的只是找孟家报仇……一直都是这个信念在支持着他。让他坚持到现在。

    不过分。他做的一点不过分。他做的只是把从前失去的东西。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拿回來。

    想了想。他睁开那双眼眸。从桌子上把手机拿了起來。按下了通话键。

    “喂……少爷。”

    “铁叔。你去许安然所在的那家医院和病人疏通好关系。她手术失败。造成医疗事故。院方一定要从严处理。最好是让她永远都做不成医生……做事小心。不要留下证据。现在。我们不比以前。凡事都要小心仔细。”唐宁叮嘱道。有时候。一步错。满盘落索。

    “少爷。我知道了……我会办妥这件事情的。”

    “嗯。好。”

    他挂了手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纾解疲劳。好戏现在才要开始。不是吗。输了便输了。他绝对不会后悔。

    楚翘一夜无眠。其实沒想什么特别的。但就是睡不着觉。

    所以。醒來之后。一双眼睛红肿得可以。

    她走到餐厅。发现孟焱熙已经坐在那里了。他正在看报纸。喝着粥。看到楚翘之后。便放下报纸。望向楚翘:“早。”

    婉姐从厨房又端出來咖啡和吐司:“楚翘。早。”

    “嗯。”楚翘吸了吸气。好让自己看得精神点儿。

    婉姐给楚翘也盛了一碗粥。笑眯眯地说道:“我真开心。二少爷能够回來住呢。这样也好。这间大屋子就需要点儿人气。我也方便照顾少爷。”

    孟焱熙点点头。尔雅地点点头:“婉姐。你真好。”但。他的眼不自觉地瞄向楚翘红肿的双眼。不用细想。他就知道这丫头。一夜都沒有睡好。他看在眼里。不由地心为之一疼。

    楚翘有点失魂落魄地喝着碗里的白粥。也不知道咸淡。只是一勺一勺地喂到嘴里。

    “蹬蹬……”孟焱辰也从楼梯上走了下來。他整理了几下自己的领带。眼光睇向餐厅。脚步一顿。

    他看到楚翘苍白的小脸。微红的眼眶。他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是。又看到了她身边的焱熙。想起了楚翘昨晚的话语‘你能不能不要蛮不讲理啊。’。他所有的冲动都被压制住了。

    她不想看到他。她想看到的只有孟焱熙。

    好。那么。他就成全她。

    沒有如往常一样。去餐厅吃早饭。相反。则是要准备出家门。

    婉姐不明白早晨的气氛为什么会有点僵。仍然笑容满面地问道:“大少爷。我准备了黑咖和吐司。二少爷和楚小姐也在。你过來多少吃一些吧。”

    楚翘也望向孟焱辰。心里一酸。孟焱熙则是面无表情地喝着碗里的白粥。

    狭长的凤眸里。眸光流转。他的脸铁青。冷冷说道:“婉姐。我不饿……我先走了。”说完。他就关上门。走出了别墅外。

    “彭。。”地一声。是关门声。却也重重地掷在她的心上。

    “大少爷。怎么了。”婉姐不由喃喃地问。虽然大少爷平时阴沉。不爱说话。但是也不会像刚才这一副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楚翘和孟焱熙。

    孟焱熙的手掌握紧。指甲陷入手掌。疼痛不自觉。眼光瞟向楚翘。楚翘怔了怔。又开始愣愣地吃起白粥。整个人儿都仿佛失去了生气。

    这就是他放手的结果吗。

    他不愿意见到楚翘的伤心。他喜欢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孟焱熙用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勺的肉松。放进了楚翘的碗里。心中也有了决定。

    如果哥真的不能对楚翘好。那么他一定会把楚翘夺回來的。

    阳光照射在玻璃幕墙上。闪着金色的光芒。孟焱辰沐浴在阳光里。阳光仿佛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一双眼眸如万丈深渊。不可捉摸。脸上的线条分明。薄唇紧紧地抿着。形成一条淡淡的青线。

    他从來沒有想过喜欢一个人会是这种感受。

    即使以前和许安然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和体验。他知道。昨夜失约是他不好。但是。当他看到焱熙逗着楚翘。楚翘脸上又露出的笑容。他就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什么理智。什么对错。他甚至不想管焱熙是自己的弟弟。就想狠狠地给焱熙一拳。

    从來。沒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占有欲。真是疯了。疯了。

    他吸了吸气。平复自己心中的愤怒。翻开桌上的文件。拿起签字笔。想要专心工作。但是。眼前出现的并不是什么文件合同。相反是楚翘的小脸。

    有柔柔地笑着的。有愤怒嘟嘴的。有伤心流泪的。有声嘶力竭的。沒想到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留给他这么深的印象。让他无法把她从脑海里赶走……

    他不想和她这么吵下去……那他该怎么办。

    这时。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來……”孟焱辰阖上了手上的文件。

    拿着一个黄色的大信封走了进來:“总裁。这是巴赫石油的竞标书。请总裁过目。”

    孟焱辰点了点头。接过黄色信封。从里面把竞标书抽了出來。眸光在文件上扫视着。看完之后。他凝眸看向。沉声问道:“这份竞标书。竞标赢的概率有多大。”

    推了推黑框眼镜:“巴赫石油是全世界石油集团的垄断集团之一。这次要在亚洲开拓市场。建立亚太总部。如果我们能够联手。盈利不言而喻。现在市面上。能和孟氏竞争的企业本來就不多。孟氏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蓝鹰。蓝鹰成立不久。但是成长迅猛。和孟氏不相伯仲……说实话。这次竞标赢的概率应该是百分之五十。”他客观地分析道。现在谁也不知道对方竞标的情况。概率自然只能是百分之五十。

    “但。总裁。如果……”欲言又止。眼光闪烁了一下。

    “。如果什么。你有什么话直说……”孟焱辰打断道。认真道。

    “可。如果蓝鹰集团得到孟氏的竞标书。或是孟氏得到蓝鹰的竞标书。这个概率就会发生很大的扭转……”面色沉着地开口:“总裁。这份竞标书的内容已经不很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这份竞标书的保密工作。”

    “嗯。”孟焱辰点了点头:“你交给我吧。我自有我的打算。”

    笑了笑:“那是最好不过的。那。如果总裁沒有什么吩咐。我就先走了……”

    “嗯……”孟焱辰愣了愣。蓦地。又开口唤道:“等一下。”

    “总裁。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准备的了。准备记下事情的细节等。

    “。我问你一件事情……”孟焱辰的的眼神不自然地看向一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你说。一个女人生了我的气。我现在想和她和好。我该怎么做。”

    一个女人生了总裁的气。总裁现在想和她和好。已经记了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记下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一怔。眼镜都要从鼻梁上险险地滑落下來。这。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他跟在孟焱辰身边的日子并不短。他吩咐他做的事情。也沒什么特别的。但。今天他的问題。可真的把他震惊了。这哪里是猛士集团堂堂会问的问題。

    孟焱辰的眼光扫向。发现他正在用看外星人的表情來看他。他顿时有点恼羞成怒。脸上飘过两朵可疑的小红。声音也变得不太自然:“发什么呆。我在问你问題。”

    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他不过也是白纸一张。从外国留学回來。根本就对女孩子沒什么印象。唯一有深刻印象的是。一个喜欢扯着喉咙。耍胡來的女人。不一定性感。不一定美丽。但是挺可爱的。

    她好像和他说过。要让他不要这么倔。女人都是要用來哄的。

    想着。的唇角逸出一抹不自觉的笑容。答道:“总裁。有人和我说。女人都是要用來哄的。如果。你在乎她。就对她好一点。哄哄她。那个生你气的女人可能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哄。

    孟焱辰不由地一怔。哄女人。他哄过女人吗。好像沒有。

    向來。都有许多女人围着他转來转去。纵使他恶言恶言。那些个女人哪怕心里难过。却仍然会不死不休地缠着他。他的字典里从來沒有哄这一个字。

    有用吗。

    孟焱辰清了清嗓子。眸光扫向:“。你谈过几次恋爱。”

    面色悻悻然。诚实地回答道:“总裁。沒有……我沒谈过恋爱。”

    孟焱辰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视线落到的身上。女人都是应该哄的。他刚刚觉得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但却是从一个完全沒有恋爱经验的人嘴里说出來的。

    “总裁。我在这方面沒有什么经验……如果不行的话。你就找别人问吧。”的脸上冷汗涔涔。如果是关于商业的专业知识。他肯定能够回答得头头是道。切中要害。

    但是。对于恋爱。他真的是一片空白。

    “好吧……你先走吧。”

    听到孟焱辰的话。终于舒了一口气。连忙转身。逃出了总裁办公室……

    孟焱辰的眸光迷离。他不想和楚翘继续冷战下去……也许。焱熙和楚翘之间真的沒有什么。只是他多想了而已。

    哄。有用吗。

    不管有沒有用。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医院的会议室里。

    许安然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而病人家属以及院方的领导坐在另一边。

    气氛有点静默。这时的许安然无措地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白色的皮鞋。一颗心都高高悬着。虽然。那次的手术是她失误。差点酿成大祸。但是她的潜意识里仍然希望院方能够从轻发落。让她可以继续做一名心胸肺外科的医师。

    哪怕封刀几年。哪怕重新从做起。她都愿意。

    “许医生。现在病人家属坐在这里。你对这件事情表一下态度。”院方主任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他看着这位年轻。美丽。而富有才华的医生。心中百感交集。

    她做事果断。胆大心细。学历又高。很适合做心胸肺外科的医生。他本來很看好她的。只是。对于医生來说。任何人为的失误。都是不允许的。本來。念着她的才华和技术。他并不想为难她。

    但是。也不知道。她惹了谁……院长竟然亲自下指示说。要从严处理。他也只能爱莫能助。

    许安然点了点头。她站直了身子。一脸歉意地朝着病人家属。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病人家属们。你们好。至于上次对于病人所做的心包穿刺的手术。是由于我个人的原因。给病人带來了更多的痛苦。在这里。我向病人以及病人家属表示深深地歉意。对不起。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谢谢。”

    这些话。确实发自他的肺腑。

    做医生。本來是希望为病人缓解痛苦的。但是由于她的疏忽。却给病患带來更多的苦难……

    病人的太太斜睨了许安然一眼。声音严苛:“道歉。道歉顶什么用。我们來私家医院的目的。不就是想给我老公更好的医疗环境。可就是因为你。我老公差点沒命。要不是别的医生医治及时。我老公的命就要活活给你医沒了。”

    纵使许安然会料到。可能对方的家属会言语上的苛责。但是。当她真正听到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所有的酸涩一下子都涌上了喉头。眼眶开始湿润起來。

    她一直都是一个努力的人。她不一定最聪明。但却一定是最努力的那个。在美国求学。她甚至害怕恋爱会影响她的学习。她为了成为一名医生。她放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可。现在。她却失误。却让病人遭受苦难。她开始质疑起自己。也许。她并不适合成为一名医生。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许安然发现除了说对不起之外。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病人太太打断道:“不行。说对不起也不行。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沒有资格做医生。你要是继续做医生。医治别人。难不成会害死更多的人。我老公已经差点沒命了。天知道你以后会不会继续犯错。”

    许安然重重地一怔。沒有资格做医生。永远不能做医生。梦想碎落一地。支离破碎。

    “不要……不要这样。”许安然喃喃道。眼泪已经滑落下來了。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坐在她身边的院方领导。不要下这样的处分。一旦她的档案里有这样的处分。她的人生就有了污点。就算她不在这家医院就职。她也根本无法再医学界立足。

    心胸肺外科的张主任终是不忍心。开口求情道:“病人家属。我也很理解你的情绪。许医生已经真诚地向您道过歉了。希望你能够给她一次机会。毕竟她还年轻着。”

    病人太太摇摇头:“这怎么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们医院要是想要不给她处分。我一定会让这件事情闹出去的。到时候。不要说她这个小医生了。想想看。你们医院的名声。到时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吧。”她早已收了好处。再加上心头本來就有怨恨。现在她才不会放过她呢。

    泪水蜿蜒进嘴角。她已经知道了。她不能继续做医生了……

    不能了……

    院方的主任讨好地说道:“王太太。我们知道了……我们会按照您说的意思去办。希望。您也不要对外面的传媒提起这件事情。您看。行吗。”

    病人太太点了点头。嘴里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许安然的心骤得缩紧。苦笑起來……一次事故。所有的梦想都沒了。她再也不能继承爸爸的医学精神。给病人治病了。八年的努力。从小的愿望。到此就全部结束了。结束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沒留下……

    许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会议室。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她知道周围有许多病人和以往亲切的同事投來的不友好的眼光。嘲讽。不屑。惋惜。但是这些难受都比不上心头的痛和苦……

    她怅然若失地走在马路上。眼泪就这样肆意地流了下來。。

    路人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她不管也不顾……沒了。什么都沒了。不能再做医生。沒有了焱辰。她还会有什么呢。当天平原本都放着东西的时候。她犹豫着。她认真地抉择着。她害怕一旦判断失误。会失去天平另一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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