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馆内却是一片灯红酒绿,风光旖旎。
艳名久著的歌姬、舞姬们搔首弄姿的跳舞吟唱。
自然也少不了柳芸娘。
贾商和姜永山坐在榻上饮酒。
贾商对姜永山提起了琪的婚事,姜永山自然应允。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自己的儿子多一个妾室又如何呢。
贾商叹息道:“突遭家兄变故,怕是要等三年了!”
“无妨,无妨!”姜永山笑道:“以后就是亲家了。”
两人碰了一杯酒,哈哈一笑,这议亲的事就算定了。
柳芸娘无意间听到两个人谈话,心里不觉的一凉。
聚贤馆内,走进一个小厮和姜永山耳语了几句。姜永山站起身拱手道:“抱歉了各位,突然府中有事,今天就到这吧。说着连连道歉。”
众人一起站起身来拱手道:“姜老爷不必客气,叨扰,叨扰,我们这就去了。”说着众人逐一离开。
柳芸娘等人收了乐器也要起身,姜永山忙道:“姑娘们稍等,一会有贵客到,你们可要尽心给我伺候周全。”
众人应了一声,止住了脚步。
姜永山和小厮走出门不久带进三个番人进来,一个头领打扮,另外两个看神情装扮像是侍从。
“久闻姜兄聚贤馆如人间仙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头领模样的人砸着嘴道。
“哪里哪里,怎比得上花刺摩兄弟的合欢洞呢。”姜永山谦逊道。说完姜永山一摆手,苏小蓉陪着笑就贴在了花刺摩的怀里,花刺摩哈哈大笑道:“上酒。”
早有侍女端着酒杯过来。
姜永山朝柳芸娘递了个眼神,柳芸娘轻抚瑶琴唱起曲来。
“姜兄上次合欢洞议的事……”花刺摩开门见山道。
“花兄今天初到,咱们不谈政事,只谈风月可好。”姜永山忙说。
“好!好!只谈风月的好。”说着花刺摩把手伸进苏小蓉怀里使劲捏了一把,疼的苏小蓉啊的一声惨叫。
花刺摩却更加兴奋起来,苏小蓉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花刺摩紧紧抱住。
花刺摩把手里酒杯一摔高喊:“换大碗来,这杯子喝的也太不尽兴。”
大碗被侍者拿了上来,花刺摩倒了满满一碗酒递到苏小蓉嘴边厉声道:“喝了!”
苏小蓉紧闭嘴巴,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花刺摩紧紧捏住苏小蓉下巴,苏小蓉嘴被迫张开,酒就被倒了进去,花刺摩松开手哈哈大笑,却被苏小蓉一口酒喷到脸上。
花刺摩揪住苏小蓉头发一把把苏小蓉按倒在地,随手拔出腰刀,咔嚓一声,苏小蓉的脑袋就被砍落在地下。
“坏了老子的雅兴。”说着花刺摩把腰刀在苏小蓉身上蹭了蹭血。
血!
刚刚死去的人血还是热的。
花刺摩接了一碗血,一饮而尽。
久经风雨的姜永山也吓的一哆嗦,故作镇定道:“花兄你这是,你这刀出的也太快了些。”
花刺摩擦了擦嘴道:“今天不说刀,只谈风月。”
歌姬舞姬们早已吓得瘫软,哪一个还敢往花刺摩的身边来。
“来者不善!”暗想。
“拖出去。”姜永山说完这句话拎起酒坛给花刺摩斟了满满一碗酒,强笑道:“今天只谈风月,不醉不休。”
花刺摩从地上拉起一个舞姬,突然问:“姜兄记忆力如何?”
“虽已老迈不至于糊涂。”姜永山不解答道。
“姜兄觉得我听力如何?”花刺摩又问。
“自然是耳听八方。”姜永山还是不解。
花刺摩冷冷一笑故意问道:“格尔木进了城,在这洛阳城里好生风光了几天?!听闻鲁国公也是热情好客的,据说这迎宾馆建的也高规格!”说着花刺摩再次拔出腰刀问:“姜兄记忆力如何?”
姜永山是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十分。
姜永山拱手道:“合欢洞说过的话我自是一字不差的记得。花兄可听过风突变四个字。”
花刺摩把手里的一碗血倒进嘴里说:“是我大漠的风,还是你洛阳城的?”
“自然是大漠的风刮的劲猛!”明白了原委,姜永山倒也心安了。
“格尔木突然发兵,一日竟夺边关三座重镇。这是你我始料未及的。”
“花兄的听力如何?”姜永山反问道:“这等紧要事花兄事先却未知。”
“花兄保密措施做的如何?”姜永山再问。
“守口如瓶!”花刺摩斩钉截铁道。
“你我尚在筹划之中,格尔木突然发兵,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姜永山追问道。
花刺摩一时语塞。
“鲁国公也是措手不及,只好先许他三座边关重镇,止了兵你我好再做图谋。”姜永山喝了一杯酒,稳了稳心神。
“想来我是误会鲁国公了。”花刺摩哈哈笑出声来,自己也斟满了酒一饮而尽道:“我先自罚三杯。”
姜永山也陪笑说:“我来陪你。”说着也连饮三杯。
看着眼前的花刺摩,姜永山心里暗道:“你和格尔木不过都是国公手下的两个棋子罢了。”嘴上却怂恿道:“格尔木虽得了边关重镇却也是损兵折将,花兄想图谋他岂不更容易了一些。”
花刺摩一下子感觉浑身无比畅快,端起碗道:“今天只谈风月,不谈政事喝酒喝酒。”
酒越喝越寒。
迎客堂的竹叶青就是这样。
贾一凡饮了两杯酒一股寒气袭来。
“少喝点,少喝点。”王涵在一边劝道。
“涵哥哥,你若能多说出一个字来,我就替天宝喝了这一杯。”柳芸娘调侃道。
王涵憨憨一笑,一张嘴多说了两个字:“你也少喝点。”
静雅公主笑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你看看,多么木讷的一个人,太无趣了些。”柳芸娘指着王涵说:“经常跟这块木头喝酒,我都要疯了。”
王涵还是憨憨的笑。
贾一凡的脸上终于漏出几丝笑容。
“明早你们就回长安?”贾一凡看着静华和王涵问道。
静华点了点头。
“你应该去看看我姐姐?”贾一凡盯住静华,“我说过你要敢负了他我就叫你做太监。”
“去过几次都被拦了回来,都说是大夫人崔氏的吩咐,丁忧期间府中不方便见外男,何况我是私自回京。”静华无奈道,说着又饮了一杯酒。
“我倒是听到商老爷和姜文宇议了琪的婚事。”柳芸娘插话道。
众人一惊,静华更是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没有听错!”柳芸娘强调,“说是早就有这个念头,只是碰巧赶上了太傅卒了,所以搁置了。”
静华一拍桌子忧心地喊了声:“二丫头!”
静雅公主耳朵最是灵敏,“二丫头是谁?”静雅盯着静华眼睛问。
“那自然是华哥哥心心念念的人。”王嫣接过话酸酸的说。
静雅一把拉住贾一凡问:“你倒说说,我比二丫头如何?”
贾一凡推开静雅公主的手道:“你比二丫头更二一些。”
王嫣噗嗤一笑,木讷的王涵也呵呵笑。
静雅不解,问王嫣道:“二是什么意思?”
“独一无二,自然是更好的意思。宝哥哥是在夸你呢。”王嫣憋住了笑。
静华却憋不住笑了。
看众人笑的这么诡异,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静雅的拳头就挥起来重重的打在天宝的身上。
“就比如这酒,竹叶青有竹叶青的醇香,女儿红有女儿红的绵软。”贾一凡端起酒杯说:“你自由你的妙处。”
“既然你那么想见她我倒有个主意。”听贾一凡夸完自己,静雅脸上漾起了笑容。
众人全都望着静雅。
“贾府的墙有多高?”静雅问。
静华和贾一凡立刻会了意。
王涵边思索边说:“是一丈高,不对应该是半丈高吧。公主若想知道,我可以偷偷的去量一量。”
柳芸娘再也忍不住,仰头向天喊道:“天爷啊!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铁杵能磨成针,但他就是一个木杵子,再怎么磨也只能磨成牙签罢了。材料不对,永远都是木头!”
柳芸娘话没说完,静华早已起身出迎客堂而去。
八卦莫过于女人,王嫣凑到柳芸娘身边:“还听到什么奇闻异事说来听听。”
“听到没听到什么,倒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番王杀头饮血。”说到此事柳芸娘仍心有余悸。
“在哪?”静雅公主警觉道。
“聚贤馆,听姜文宇称他为花兄。”柳芸娘边回想边向众人复述那晚发生的事情。
“这等机密大事你怎么能听得?”静雅满脸狐疑。
“他们以为距离远声音传不到,却不料我有一双顺风的耳朵。”柳芸娘得意洋洋。
静雅公主却坐不住,辞别众人也匆匆离开。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这酒喝着也就无趣了。众人刚要散场,迎客堂外却传来一阵阵敲门的声音。
王涵示意小二前去开门,门开了鲁弘文带着一干人等闯了进来。
“我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贾一凡皱了皱眉。
王涵瞪着眼就要往外冲,贾一凡忙叫王嫣将其拉进隔壁包间内,贾一凡迎着鲁弘文走了过去。
“丁忧期间喝花酒,怕是也只有你贾公子做的到!”鲁弘文边讥讽边指着柳芸娘:“这不是阮香的头牌。”
本已挂了打烊的牌子,鲁弘文还是闯来,贾一凡等人颇感意外。
芸娘却有些担心,附在贾一凡耳朵低语:“公子刚刚世袭,却坏了丁忧期间不参加宴请的规矩,怕是要落人口舌。”
贾一凡倒也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古代的规矩也太繁琐。
“给爷也上壶酒。”鲁弘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柳芸娘说:“既然你在这,省得爷去阮香找你,就在这给爷唱个小曲吧。”说着就要动手去拉柳芸娘。
一把椅子从楼上飞了下来,鲁弘文慌忙躲闪,椅子砸在桌子上的杯碗,哗啦啦发出一片破碎声。
“嘿!砸店啊!爷帮你!”鲁弘文一摆手一起来的七八个兵卒动起手来。
“和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狗,狗永远是狗,人有时候却不是人!”贾一凡用身体抵住鲁弘文,鲁弘文挥拳打了过来。
贾一凡闪身躲开拳头,继续激怒鲁弘文道:“孙子!老子不打你,你不知道我文武双全!”
鲁弘文又是一拳。“我杀了你!”
“你大爷的!刑部是怎么给你普及的法典,你怎么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杀人是要偿命的,就你这贱命却偿还不起。”
“你!”鲁弘文已经气个半死了。
正打斗间,老祖宗派贾商来寻天宝,看见迎客堂内情形贾商忙阻止住众人。
“你等着!”鲁弘文指点着贾一凡离开。
翻过贾太傅府的外墙,静华想了想,这墙是一丈高还是半丈,心却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自从前几日鲁弘文闯了商老爷府调戏琪后,琪母女就搬回了绛萝轩。
绛萝轩的路静华最是熟悉不过,不到片刻静华便站在琪的窗户底下轻轻地叫了声:“二丫头。”
“谁?”屋内人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嗔怪。
“我!”
“是人是鬼?”
“是人。”
“是人也是坏人。”
“那就是鬼。”
“是鬼也是死鬼。”
“那就是二丫头的死鬼。”
房内的琪噗嗤笑出声来道:“你终于肯来了。”
“父亲去了之后,大娘便将我们绛萝轩里的人禁了足。”说着琪嘤嘤的哭了起来,急的静华在窗外直搓手。
“现在府内都是大娘做主,平日里大娘也是不待见我们绛萝轩的,有父亲做主,她自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现在父亲不在了,她就开始揉搓起我们来,大娘说要节俭,仆役的人打发了几个,月例钱也减半。我娘已遭百般挫磨,弟弟尚且年幼,”说着琪抽涕的更厉害。
听到弟弟尚且年幼几个字,静华忍不住想发笑,心想贾一凡这孙子比成人还成人呢口中却说:“老祖宗呢?老祖宗平日里不是最疼天宝和你。”
“父亲去后,老祖宗也就心灰意冷,每日吃斋念佛,再不管家事。”琪道。
“二老爷贾商呢?”静华问。
“二老爷和大娘最是沆瀣一气的,况且各院管各院的事,二老爷也不好过问。”
“这穿越来的亲人就不是亲人吗?天宝不知道这些?”静华疼惜琪,暗骂贾一凡废物。
“弟弟尚且年幼,有些事是不能叫他知晓,快且他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琪说话间满是疼惜。
“那我就带你们一起离开这个虎狼窝。”静华斩钉截铁道。
琪破涕而笑:“哪有嫁女,把母亲和弟弟一起嫁的,断没这个理,你有这个心就好。”
“你暂且忍耐片刻,我定求母亲来求娶你。”静华笃定地说。
“我自是信你的。”琪语气已变得羞赧。
回到国公府静华思忖了一会直接奔母亲住处而来。
长公主净了面正要安歇,看见静华从外面进来不解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就要返回长安,还不早生歇息?”
“我想娶贾府二小姐琪。”静华正色道。
长公主一听脸就变了色斥责道:“贾家正在居丧期间怎么能议亲呢。”
“我知道,我现在只要母亲一个承诺。我听闻商二爷已经和姜家议亲,琪是断不能嫁给姜浩斗的!所以我们要提前。”静华说。
“好。”长公主敷衍道:“你还是尽快返回长安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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