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毕业时父亲来电话让芬来到北京去一趟,说叔叔帮他在北京找了一个工作让他去面试,走出北京站的时候他看见唐姐芬琳身穿军装举着写有他名字的牌子在外面接他。见面之后芬琳姐说:“你长成大人了,要不举块牌子见了面也不认识,我家已经不在你小时候来住的地方了,刚搬到干休所,坐地铁下车后没多远走过去就行了。”芬来看看这个姐姐,小时候见她自己比她矮觉得姐姐个子很高。现在自己长高了再看芬琳姐觉得她只不过是个中等个,还没有芬芳姐高呐。到叔叔家时老两口都在厨房做饭,芬琳姐说:“你先坐在沙发上休息,我去替我爸做饭。你姐夫陈玄明带着我女儿小胖去上补习班,中午12点半回来,你要着急饭熟了你就先吃。”“不用,等姐夫回来大家一起吃。姐你怎么没有军衔?”“我是文职,不授军衔,你姐夫有军衔。”叔叔从厨房过来坐在对面沙发上点燃一支烟:“你大哥芬远在黑龙江边防部队,你大嫂尤丽松带着孩子住在哈尔滨,所以我们家对外联系的事都由她负责。你抽烟吗?”“我和我爸都不抽,我哥抽。”“好,我这抽烟虽然知道它对身体不好,可想不抽还真不行,你不抽更好。明天我带你去见那个单位的人事侯处长,他是转业军人我过去的学生,喜欢来北京工作吗?”“先试一下,好就留在北京,不好就回去。我妈一直希望我回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姐夫陈玄明带着孩子回来时已经过了12点半,芬来和他们打过招呼以后仔细看这个小姑娘,圆圆的脸确实比一般的孩子要胖。婶说:“这孩子父母都不胖,她特别能吃所以就比其他孩子要胖。”
第二天跟着叔叔去见那个单位人事处侯处长,面试进行的很顺利。不过侯处长说他们解决不了户口问题,以后你户口放在哪里?芬来说户口放在自己父母家,单位开工资有单身宿舍就行。三个月后芬来把学校的事情办完,拿到学位证书以后把户口用挂号信给父母寄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学校去了北京。刚到北京的时候在叔叔家住了一个月,以后就搬到工厂单身宿舍去了。这是一个曾经在全国同行业中名列第一的大型企业,鼎盛时期有八000多人。芬来一进厂就参加了一个大型成套设备的生产工作,设备造出来以后又跟着厂里的施工人员到用户现场去进行安装调试,在工地一住就是4个月体重下降八公斤。工地远离城市周围是戈壁和牧草稀疏的草原,每天住在工地的活动房子里,和一大群农民工在一起干活吃饭,饭不限量有两个月时间菜只有一个土豆片炒青椒。刚到工地时道路还没有完工车辆一过尘土飞扬,几次大雨过后周围戈壁上开出很多不知名的小花,他感觉自己似乎也成了一个农民工。第二次下工地是在南方一个大城市郊区,用户是郊区小镇上一家大企业。工厂招待所是一座5层楼房间内有空调和卫生间,吃饭除了工厂食堂以外距离不远处厂区外面小镇上还有不少饭馆。设备安装调试完成后芬来跟着董工程师和麻师傅在现场值机3个月,直到用户验收合格全部移交之后才回北京。
到北京以后芬来利用业余时间去了很多名胜古迹,一年时间就转了上百条胡同。不过他最爱去的还是琉璃厂和大栅栏,他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时光隧道,让人能体会到过去时代的信息。从歌星演唱会到歌剧,芭蕾舞和京剧,交响乐等各种演出他都挤出时间去看看。他觉得虽然北京票价并不便宜,但业余文化生活的丰富程度是他家住过的西南小城所无法相比的。为省钱他很快就总结出一条经验,除歌星演唱会以外其他演出的票都卖不完。你只要买一张最便宜的演出票,进去后看前面哪儿有空座位过去坐下就是了。芬来进厂后这家大企业由于领导决策失误,主动放弃了一个大有希望的新市场,在与其他企业争夺新市场的竞争中失败,企业效益大幅度下降。不得已企业把厂区西半部分卖给房地产开发商,拆掉厂房盖住宅。面对这样的局面厂里技术人员大批调走,芬来在这里工作三年后与父母和叔叔商量决定离开工厂回原籍父母的家去找新工作。
四月份回到原籍后芬来很快就在普天开发区一家外资照相机厂康特克公司找到了新工作,这家公司的产品在20世纪前八0年里都十分畅销,并且在194八年发明了单镜头反光相机。19八0年以后受日本产品影响这家公司市场占有率不断下降,为降低成本扭转亏损局面,公司把低档产品转移到中国生产。正式上班后公司技术部门主管老孙让芬来先到镜头车间从事设备维护和产品检验,熟悉生产过程。回来后父亲说你虽然念完硕士但还不够,准备一下明年在本市考在职博士,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帮忙,你查一下招生信息自己选个方向我也给你提些参考意见。新普天开发区共分4个区域,由西向东的贤良河以北原普天镇中心区是a区,主要有开发区管委会、软件园、体育中心和娱乐场所、飞天影视制作基地和传统工艺美术加工区。河南岸西边是b区,这是普天镇原有居民和附近失去土地农民的安置区,以多层楼房为主,房子的档次较低。b区东边是区,它是对外出售的商品房,其中在靠河南岸一带有部分高层住宅和联排别墅。区在b区和区的南边,是一个新工业区,原在城区西南边缘的化工厂大部分迁到这里,化工厂过去的老化工区改成新住宅区。还有一部分是正在建设的新企业,康特克公司在区中间最东边位置。
刚到公司上班时芬来在离公司不远锦屏村一家小旅馆租房住了10天,每天15元。以后经车间女主任老洪介绍租了公司叉车司机丁师傅哥哥家的一间房,每月90元房租。丁师傅家住开发区东边龙园乡兴闸村,从村里走到公司要半个多小时。房主老丁40多岁中等个方脸身体强壮嗓音十分宏亮爱唱京剧老生马派唱段,他老婆姓封小个子很瘦。他家的房子是一座三层楼,老丁夫妻住在二楼上,女儿已经结婚嫁到西边良苑镇。儿子在广东中山打工,老丁说儿媳是他儿子自己在外面找的湖北人,有个孙女刚3个月由她妈带着住在中山,平常家里只有老丁夫妻二人。第一次到丁家见面时老丁问:“你是什么地方人?”“我是半个本地人,我妈是普天镇的,我爸是外地人。”“你妈姓什么?排什么辈份?”“我妈叫宿浩清,那应该就是排浩字辈了。”老丁的老婆说:“那不是和村东唐老师家大嫂宿浩菊一辈吗,知道这个人吗?”“不知道,我妈没有亲姐妹,只有两个哥哥,也许你和她一提我大舅,当过省政协副主席的宿浩国她就知道了。”住了一段时间芬来问女主人。“你家老丁怎么不唱地方戏爱唱京剧?”“他上中学时在学校参加文艺演出队老师带着他学唱样板戏让他有了这个爱好,后来恢复传统戏他常去北边一个文化馆京剧票友剧社学唱。我觉得他有这个爱好总比在家打麻将赌钱好,他还参加票友大赛在电视上露过面。”
芬来租的房间15平方米窗户朝东,里面有一个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小柜子和一台落地扇。房东的土地全部用来种菜,女主人除了做饭收拾家务以外,也到田里去帮丈夫干农活,隔一段时间夫妻二人开着他们的农用三轮车出去卖一次菜。在丁家租房的还有一个姓古的年龄比芬来大几岁,在开发区化工一厂上班。两个人聊天时小古说他父亲是化工厂退休工人,家住老化工区旁边的化工厂宿舍。他从化工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化工一厂,工厂从城区近郊老化工区搬到普天开发区以后因为离的太远,交通不方便才在村里租房住。刚开始工厂搬家的时候开发区没有公交线路,大家都住在工棚里。后来有了小公共,都是附近村里人开的车况很差也很脏。现在有了公交线路但从开发区到环城路还是过去的农村小路,高峰时间经常堵车,为不影响正常上班才来村里租房住。老化工区三大厂只有一家生产塑料原料上市公司,因为它的成套设备搬迁停产损失费用太大,房地产公司赔不起才没有搬家。目前已经搬过来两家,还有一家厂是把过去几个分散的小厂合并而成,现在叫化工集团四厂。他问芬来有女朋友没有,芬来回答:“没有,你呢?”“我已经结婚有一个两岁的女儿,老婆是医院护师。”
镜头车间是三班倒,下中班和上夜班都要走夜路,为了给自己壮胆芬来找到附近村里由几个好练武术村民组织的武馆,拜了一位师傅练习武术,还在城里一家防卫用品公司买了一件防弹防刺背心走夜路时穿上。后来他在公司西边正在施工的宗成宾馆工地发现里面有一个无人看管的角落,堆放着很多废旧物资和大批旧自行车。芬来对同一个办公室的小梁说:“你发现西边存的旧自行车没有?”“不知道。”“咱哥倆去一人拣一辆回来骑怎么样?”“能行吗?”“我观察过,废品堆没人管。”两个人商量好以后找一个下白班的日子,到那个地方去每人拣了一辆看上去比较新的车,又从周围旧车上拆下一些零件换到自己车上,用带来的破布把车身擦干净就骑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小梁名叫梁树先湖南人,比芬来小两岁,身高1米73圆脸戴眼镜。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当时单身宿舍还有地方。等芬来进公司时单身宿舍已经没有地方了只能到外面租房。
骑车上下班没多长时间芬来发现经常有一个女的跟在自己后面,他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瓜子脸浓眉大眼长发梳一根辫子,身材苗条肤色较黑,常穿花裤子红背心。有一次下班时在公司门口遇见这位姑娘就问她:“你是哪个车间的,为什么要跟踪我?”“谁跟踪你啦,我和你是一个车间的,只不过你还不认识我。我每次下中班前到办公室外面看一下你在不在,你是男的在我们村租了房,跟你一起走比一个人骑车走安全。认识一下一起走吧,我叫久思红,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哪里人?”“本地人。”“不对,本地人你怎么不会说我们的方言,我说几句方言你能听懂吗?”“没问题,我妈是普天镇的姓宿,在家里来客人时常说家乡方言。她年轻的时候就跟我爸去西北支援边疆建设现在离休后又搬回来了,你是兴闸村本地人?你这姓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就生在兴闸村,我家这个姓是比较少,村里也没几家。我高中毕业后在地里种菜,前年开发区办就业培训班,毕业后经考试进的公司,以后我对你只说本地方言,上夜班下中班和你一起走可以吗?”“没问题,不过要等我和你班次相同时才行。”“你都什么时候在丁家?”“除了星期天其他时间不上班的时候都在丁家。”“那我每个星期六在厂里或者到丁家和你对一次下个星期的班次,咱们两个人都上夜班的时候我去丁家找你。”“你家打麻将吗?”“不打麻将,我妈和我哥都反对,我爸要想打就到别人家去我妈不许在家里打,你家打麻将吗?”“从来都不打,也实在没时间。”“你爸妈是干什么的?”“我爸以前在基地搞设计,现在是大学客座教师,我妈是医生离休后每星期在医院出诊3次。”“你妈还是离休待遇钱不少吧,在哪个医院?”“医大二院外科。”“那我星期天去看看。”“你去看病?”“不,去看看你说没说实话。”“你要信不过我为什么还要和我来往?”“想对你了解得更多一些,你有时候穿的那是什么东西?”“防弹防刺背心。”“我们这地方有那么可怕,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有备无患有一次夜里还真碰上两个劫道的,我大喊一声警察。有一个人说你吓唬谁呀过来跟我过了几招,旁边一个人拿刀刺破我的衣服里面没划破。他说这家伙会硬气功看起来是真警察,两个人扭头就跑,我要不穿这背心挨那一刀恐怕至少休息一个月。”
两个人在一起骑车走了几次,芬来发现久思红喜欢把鞋脱下来放在车筐里光着脚骑车,有一次两个人一起走时问:“你为什么光脚骑车?”“习惯,过去在村里种菜除了冬天以外其他季节都是光脚下地。现在进了工厂在厂里夏天穿拖鞋,骑车时怕鞋掉了就脱下来放在车筐里。”“我看你挺爱穿花裤子的。”“那还不是为让你看了高兴,下星期我再抹上红指甲让你看怎么样?”“不要总把我和你联系在一起,我可是和你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呀。”“小时候我喜欢光着脚到处跑,我爸不赞成,我奶奶说菩萨不都是光脚的吗有什么不好。中学毕业回家种菜以后一年有半年多光脚下地,将来我还要保佑你平安呐。”“你现在还去菜地吗?”“那当然,每逢休息日都下地帮爸妈干活,上中班时白天也下地,还跟我爸去卖菜。”过了几天车间女主任老洪找了一个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机会问:“纽芬来,你和小久朋友处的怎么样了?”“没有的事,我还没想过这问题呐。”“我看她和你说话都改用方言了还经常和你单独谈话,这就是对你的感情表示,人家对你可是害了单相思,你一定要有所表示才对呀。”“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的。”
八月份一次芬来下白班回到丁家时,老丁的老婆正在客厅和一位老太太聊天,见到芬来老丁的老婆说:“你外甥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村东边住的宿浩菊,叫你妈三姐你应该叫姨妈。”“姨妈您好。”“坐下说话吧,吃饭没有,我去给你也倒杯茶。”“我在公司食堂吃过饭了。”客人说:“抗战时期我小学毕业后没钱上中学就在家干活,抗战胜利后你外公搬回来,我叫他二伯父,他资助我读完中学,要不然我以后也当不上干部。你父母结婚时的婚礼我们夫妻都参加了,一晃过去40年了。你妈也不容易一直等到你爸啃完洋面包当了博士才结婚,在那个时代可是晚婚的模范。自从你妈去了西北我们姐妹就再也没见过面了,你外公兄弟三人,老大家大姐二姐,还有个五妹身体不好1970年死于心脏病。排到你妈我叫她三姐,老三家的四姑娘比我小一岁。宿家我们这一辈人里男的属你大舅最能干,女的里你妈也不错,听说他们搬回来了你妈还在医院出诊吗?”芬来把家里情况介绍了一遍,客人说:“不错呀,你们家的孩子都吸取了父母的优点有出息。还有一件事,人家久思红她妈可托我来说媒,希望你能给个明确答复。”“我还不知道她家的情况呐。”老丁的老婆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女方身高1米5八,穿36号鞋,体重55公斤。过去高中毕业后在村里种菜是个能干的姑娘,前年进工厂今年21岁。我们这儿年轻姑娘一般20就都结婚了,她因为要求的条件比较高,附近村里找不到能般配的别人给介绍几个她都拒绝见面所以还没有男朋友。自打你在我们村租房住,人家在公司里对你进行了详细观察,到医大二院去看过专家门诊栏里你妈照片知道她是教授,又到我家和你姨家去问过。你姨虽然不知道你家现在的情况,可你妈医学院毕业,你爸爸曾经出国留学博士。你爷爷是高级干部,你外公家的情况她是都知道的。女方认为你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好男人,非要你姨来给说媒。”“还有这种事,是不是把我看的太好了。”客人问:“你觉得女方长相怎么样?”“不难看。”“是嫌她长的黑,爱赤脚走路还是个子矮,过去她一直在菜地里干活,现在休息时也在地里干活,风吹日晒当然要比城里人皮肤黑一些,以后会逐渐变白的。”“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和她刚认识,还没有感觉也提不上对她有没有感情,她家还有什么人,我回家征求一下意见再说吧。”客人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叫久思德,前几年去当武警,现在考上武警指挥学院正在上学,她父母比你父母年纪小个子都不高,他爸爸瘦,她妈比较胖。她妈娘家不是本县的据说距离有八0公里远,她爸爸年轻时在水利工地干活和她妈认识以后结的婚。年轻时她妈特漂亮,现在她爸爸自从本地有了证券公司以后经常进城去炒股,用炒股挣的钱买了一辆皮卡翻盖了房子,地里活不多的时候就去跑运输,村里人都叫他股星。你还有什么问题,到我家去看一看可以吧。”“这没问题,您是长辈我跟您去就是了。”“还有把你妈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想和她先聊聊天把这事请告诉她。”
星期六回家后晚上芬来向父母讲了姨妈宿浩菊来说媒的事,母亲说:“她家在宿家人里和你外公家还是比较近的,自从我去西北以后确实有快有40年没见过面了。那个姑娘的事她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这样吧,下个星期天我和你爸到村里去一趟,一来姐妹见个面,毕竟是近亲吗。其次和那个女孩子还有她家人也见个面,如果条件好你也愿意就正式定亲明年结婚。至于女方身材高矮那是次要问题,我和你嫂子身高都不到1米6,你们三个人和你哥家小豆个子也都不矮吗。”父亲问:“将来让他们住什么地方?”“开发区盖了大片的房子,让他们小两口买个小房子先住着离女方家近上下班方便。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下星期我先和你姨通电话再商量一下,如何行动你等我电话通知。”芬来说:“她家是农村户口,以后户口问题如何解决。”父亲说:“前几天报上登了,市决定本市统一城乡户口,可以自由迁移你们自己单立户或者把她的户口迁过来都可以。”
星期四上午母亲把电话打到单位让芬来通知女方,我和你爸爸在星期天上午到你姨家和女方家去登门拜访,你星期六下班先回来好给我们带路。下班时芬来在厂门外拦住久思红让她去做准备:“太好了,你们家人都同意了谢谢你。”星期天是个晴天,早晨一家三口出门,先乘环城线公交车到健锐营下车,又换了一辆雷诺风景出租车。上车以后父亲说:“师傅你这新车价钱不便宜吧?”开车的老司机说:“这是本市幸福汽车厂的新产品。前两年幸福汽车厂20多年没有新产品上市连年亏损,上万工人眼看就要失业。法国人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合作他们还不干,市把厂长记大过撤职换了新厂长。市委贾书记提出一个口号叫:提前预防有问题及时发现,多给记大过处分少出腐败分子。两年多时间受记大过处理领导干部过百但没有再出腐败大案,也许他这经验应该向全国推广。使用部分进口部件的这种车刚上市3个月,为打开销路市命令出租车行业换车时一律使用雷诺风景,幸福厂下一个产品甘果皮卡也准备作为本市出租车的标准车型。”芬来问:“这车性能如何?”“刚过磨合期,从目前情况看性能不错。当年幸福厂在普天镇租厂房组装汽车条件那么艰苦还能出新产品,我哥还在厂里干过活呐,以后真是九斤老太说的一代不如一代。”母亲问:“师傅你是普天镇的?”“新田村的,如今村已经拆完了搬到新普天镇住,听说话你是本地人?”“我是镇上的但是嫁到外地快40年刚搬回来,省政协当过副主席的我大哥宿浩国知道吗?”“知道,见过面那是本地名人,欢迎您全家搬回来住。”
车过普天镇时父亲说:“老房子都没了,太可惜啦,到处建高尔夫球场有这必要吗。”过贤良河时母亲说:“这大石桥不还是老的吗。”司机说这大石桥马上就要退休,现在已经是只能走小车,大车一律走两边新桥。过桥以后父亲说:“这开发区到处是工地房子盖的真不少。”芬来给他解释说:“西边是农民安置回迁房,房子一盖好就住满了人,东边是对外销售的商品房,居民还不多。”车到姨妈家门前时老两口拿上东西先下车,芬来交钱后再下车。院子里的人听见汽车声姨妈从里面迎了出来:“三姐。”姨妈过来搂住母亲热泪盈眶,母亲也落泪了。姨父唐铁宗在后面说:“快进家吧,有话在屋里说。”进到唐家楼下客厅,姨妈让她儿子,儿媳和孙子一家三口和客人见面。大家坐下后母亲问姨妈的儿子:“你在哪里上班?”“我是警察,在城西的西苇塘派出所上班,我爱人和我爸一样小学老师,儿子上初中。”“西苇塘的酒厂和食品厂还有吗?”“还都在老地方,最近几年在工厂区东边盖了大片住宅,派出所管辖人口是过去的4倍。”“你妹妹在什么地方上班?”姨妈说:“我女儿夫妻是一个厂的,现在企业已经倒闭了。普天镇拆迁时老唐找到在镇里当领导的他那些学生,让她们一家搬到海虹乡去了。乡里给了责任田和盖房的宅基地,条件是一家三口把户口迁过去。现在女儿种地,女婿开出租,外孙女上小学。以前厂里分的两间平房租出去收房租,日子也还过的去。我结婚比你早,你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后来你们夫妻结婚时我们两个人也参加了你们的婚礼,这么多年没见过面,我们都从当年的青年人变成了老年人,也都有了孙辈人。儿子,你和表弟到旁边屋去说你们的事,我和你姨叙叙旧。”
到了另一间屋里芬来问这位表哥:“您是什么时候进的派出所?”“我年青的时候在部队当兵5年,退伍以后就进了派出所,现在这是换的第四个地方了。你啥时候来的开发区,怎么认识的思红?”“我刚来5个月,是她主动找我,让你妈来说媒的。”表嫂问:“你愿意吗?”“我觉得她条件还可以,如果两家父母都同意就和她定亲。”“你家条件比她家好,她家主动找我妈来说媒就说明人家肯定愿意。”“你们家有地吗?”“没有,虽然我家一直住在村里,可我爸和我妈都没在村里种过地,也就没分地。我让他们进城住我爸不同意,现在看在农村有房子也挺好。”表哥的儿子问:“表叔你觉得北京好还是我们这里好?”“各有优缺点,北京古迹和旅游景点多,文艺演出多,但是交通拥挤,污染严重。如果你不是中国人里最优秀的精英,还是不要去北京的好。”过了没多长时间,姨妈进屋来说:“思红来了,芬来和你嫂子一起过来吧。”久思红今天穿了一件红花真丝绸连衣裙,红色高跟皮凉鞋,长头发在后面盘了起来,手上抹了红指甲脸上化了淡妆。
父母和久思红见面以后问了很多问题,姨妈说:“三姐你们两口子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姐夫还啃过德国面包博士,娶个儿媳还要先考试呀,人家思红都让你们问的出汗了。”父亲说:“不是这意思,我看这姑娘挺好的想多了解一些她家情况。”“那就中午吃完饭我陪你们一起到她家去你们亲家见个面。”母亲说:“不用这样,中午还是我们出钱请客到外面吃饭,把她家人也找来一起去。现在还有时间,我给你们检查一次身体吧。”姨妈说:“那太好了,还省的我去医院挂专家门诊号了。还有下午你们怎么回去,我儿子有车,让他们一家回去的时候把你们也送到家。”“我们两个人回去,芬来还去丁家住不回去了。”姨父说:“我去把他家人都请来。”两家人见面以后久思红的父亲说:“咱们是老乡,宿家在普天镇是名门望族,我们夫妻比不了你们夫妻都是离休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以后不会花小两口的钱。”父亲说:“亲家这话就见外了,既然孩子们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以后他们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行。”
中午在村东公路边上一家饭馆里三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饭后芬来和父母一起去了久思红家。她家是一座平顶三层楼,久思红对芬来说:“你先跟我到一楼我奶奶屋里坐一会儿再上楼到我房间去吧。”久思红的奶奶已经70多岁,她的房间里都是些老式家具有的还是堆放在一起,老太太说:“这些老家具有的是我年青时候用过的,有的还是我的公婆传给我的,我总舍不得扔就都放在我这屋里了。”她又问了芬来很多问题,最后说:“思红,你能找到这样的好婆家我很满意,领客人到你屋里去吧,我想睡觉。”久思红房间在二楼西南角,有朝南和朝西两个窗户。房间里靠东墙放着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套深色组合柜,一个梳妆台和几把椅子。“你坐吧,我坐床上,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我先让你看个东西。”久思红打开柜门拿出一小块红色地毯:“这是我为作日光浴买的羊毛地毯,用的时候铺在地上。为不让外边人看见,我是太阳从西边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再铺地毯在地上做日光浴,有时候盘腿坐着,有时候躺着。”“你跟谁学的?”“跟电视里外国人学的,我是个农村妇女不怕晒黑了,习惯了以后觉得晒完特舒服。不过我作日光浴的时候不穿衣服,明年结婚以后你才能看。你不会嫌我晒黑了不好看吧?”“没有,你这观念到是和国际接轨了。你平常读什么书?”“我高中毕业以后还真是没读过书也没看过报,只有参加培训班的时候除外。当时拼命学是为找个好工作,考试成绩进入前10名被公司选中,现在又遇上了你,这是我的福分。我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将来在家带孩子伺候公婆作个家庭妇女就行。我妈小时候初中都没上完现在家里日子过的也挺好,她认为女孩子认几个字就行了。我爸不同意,他说没文化能炒股挣比种菜更多的钱吗?你不会笑我吧。”“我们都该领结婚证了为什么要笑你,只是现在规定女的要交养老保险15年将来才有退休金,交满医保20年退休以后才有医保。你还差13年和1八年呐,还要上班到39岁以后才能回家。”“那就听你的继续上班。”“还有我妈平常在家时不说汉语,你还要有个过程才能听懂我妈说的话。”“那你妈说什么话?”“平常对我爸和三个孩子都说维语,当年我嫂子和他们住在一起也是用两年时间才听懂了我妈的话。”“你妈是维族人?”“不是,她说跟我爸到西北以后那里有维族人,她在那里总被当成维族人,后来就用两年时间拜师学会了维语和文字,改成在家全说维语有时候她写的东西用维吾尔文邻居都看不懂。她说不改了老了以后再改回讲汉语感觉特别不方便,以后你肯定要听她说的维语,你应该比我大嫂学得快也许有一年时间就能听懂。”“ 我想我以后不光要能听懂还要学会说会写,你等着以后听我说的维语吧。”
芬来走到南窗前往外看,前面都是村民们的楼房,东边有两座5层楼房顶两个不同颜色金属圆球引起他的注意:“思红,楼顶的圆球是什么意思,怎么让人感觉是看到了俄罗斯教堂。”“那是为了显示自己有钱,谁发明的不知道。”“你家怎么没装一个?”“我爸说那是瞎折腾没必要,我哥说金属球夏天会引来闪电不安全。”“你家房子也是新盖的。”“去年盖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当然有啦,床头柜上是你的电动缝纫机,我打开看看可以吗?”“看吧,这是我上班以后自己买的,上班以前我一直和我奶奶住在一个屋,受她影响我回村种菜以后就改穿折腰裤,现在习惯了觉得不分前后自己作也省事,只有上班时间穿工作服。她还教我学会了打绑腿,让我戴她的黑帽子,今天是为见你妈特意买了一件连衣裙,喜欢吗。”“挺好,以后你就穿花裤子吧,厂里人怎么看?”“一开始小姐妹们笑我,说现在哪有年轻人穿这衣服,我说有什么不好,我上衣还是外边买的吗,以后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人说了。我现在夏天穿折腰裤用一个大铁夹子在前边夹住就不用腰带,再穿个长背心把裤腰遮住就行。至于打绑腿我对奶奶说我学会就行了,等结婚以后我冬天在家打上绑腿让你看看。”“那不是农村老太太的打扮吗,你不怕人笑。”“我不在乎,与众不同有什么不可以,就和我夏天光脚去菜地一样大家看惯了就没人说了,你不反对就行,以后我想赤脚和你一起到公园走走。不过你放心为照顾你的虚荣心,以后和你一起外出需要时我会换上花连衣裙。”“也许物以稀为贵,你这种打扮更有吸引力,你什么时候搬到楼上来的?”“我到公司上班以后经常上夜班,为不影响我奶奶休息就搬到楼上来了。”“你留过长指甲吗?”“没有。在村里时下地干活指甲长容易碰断,进公司后干活要手指灵巧也不能留长指甲。没关系,我以后常年手上抹红指甲让你看了高兴,你看我脚上的蓝指甲油怎么样,我准备以后脚上蓝、绿、粉红轮流一种颜色抹几个月换一次?”“挺好看,你奶奶有几个孩子?”“现在只有我爸和我大伯,我大伯说还有一个姑姑和一个叔叔解放前夭折了。我大伯家哥哥思聪和嫂子在村里种菜,有一个儿子今年上小学。姐姐思佳和中学同学结婚后搬到婆家去住,姐夫和我哥一样农村兵考上军校毕业后在南边防现在是上尉。姐夫说边防部队住在大山上条件太艰苦不让我姐去,说等他升到少校进了县城让我姐带孩子去住几年。”“你有驾照吗,你外婆家在什么地方?”“我没有驾照,以后自己有了车再考吧。我外婆家离的远有八0多公里,外婆已经没了,那边还有外公和一个舅舅一个姨,我三姨嫁到普天镇,现在开发区占地搬到海虹乡去了。还有我奶奶和我爸都说举行婚礼正式结婚前你不能和我睡在一起,亲一亲可以不能摸我身子能做到吗?”“没问题保证做到,我妈说其他年轻人做什么她管不了我一定不能违背传统道德观念。”“走吧,到楼下去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两家人商议的结果是芬来和久思红下星期去乡领结婚证,然后到开发区看房,先买个面积小点儿的房子住,晚上芬来在女方家吃一顿饭,仍然住在老丁家。协商结束后已经是下午3点多,芬来陪父母回姨妈家搭表哥的汽车回城,然后自己去老丁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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