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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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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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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长的梅雨季节过后,a市迎来了整整一周万里无的晴朗好天气。

    徐久坐在办公室里,收拾材料,她明天要请一天假,提前准备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自麓大桥一案过后,徐久的名气更盛,大大小小的案件不断找上门。

    可是徐久一一拒绝了。

    父母的忌日要到了,她没有工作的心思。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孤家寡人,这世上最孤单的一种人。

    她十八岁那年,一场车祸夺走了她的父母。

    在那之前,她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家里经营一间酒吧,日子过得很不错。

    可是,那一天来临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周末。爸爸妈妈去进货,临走之前,爸爸和她说:“久久。等我们回来了,带你去吃火锅。“

    她笑着回应:“那爸爸你可要快点回来。“

    谁知道呢,竟就一去不复返了。

    徐久被叫到警局去时,她只觉得无力,无助。她站在撞死他爸妈的混蛋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混蛋只是赔偿了高额的费用,瞧上去还有几分得意。

    为什么?

    他应该受到更重的惩罚。

    然后徐久看见了站在他身侧的律师。她讨厌这个律师,他这是在亵渎法律,他在为有罪的人开脱。

    徐久从那时起,就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律师。为那些同样无助的人伸张正义。

    同年高考,她考上了a市著名的k大法学系。

    她一边经营自家的酒吧,一边上学。

    她在酒吧看到的人情冷暖,她的过往经历,让她比同龄人更要成熟冷静,更加通透。

    拿到律师执照的那天,她的导师跟她说:“徐久你前途无量,但是别忘了自己的初心。“

    毕业之后,她和师兄苏广深一起创立了嘉誉律所。

    然后遇到了富二代连环杀人案。当时,她根本就没有多想过,她只知道,那个富二代应该被枪决,应该判死刑。所以她帮了原告。

    只是因为,她记得自己的初心,记得自己的信仰。

    她徐久,不会为凶手上庭,她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法律的尊严。

    咚咚。有人敲门,打断了徐久的思绪。

    谢轩走进来:“徐总,苏总让我转达你,最近你很忙,也应该放一天假。所以,他准假了。“

    “嗯。“徐久点点头,年年到父母忌日这一天,徐久都要请假去公墓祭奠父母,再回酒吧看看。

    第二天早上七点

    徐久早早地起了床,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照进卧室。旖旎在木质的地板上,闪烁着点点金光。

    脑海中猛地跳出了十八岁以前的清晨。爸妈那时还在,每当叫她起床,就会拉开窗帘让阳光晒在她身上,然后说:“久久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她还记得妈妈在桌上摆的豆浆,爸爸做的黄瓜小咸菜。那样清晰,那样生动地活在她的记忆里。

    原来,时间不会磨平爱和思念,只会与日俱增,周而复始。

    徐久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泛起了泪光。

    自从父母离世,她的世界里就没了光亮。

    因为黑暗,所以迷茫,不知前路,亦没有归途。

    踽踽独行,疲惫不堪。

    前些天,和律所的同事出去开庆功宴。苏广深曾向她提议:“徐久,你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就没考虑过谈恋爱,结婚,生子吗?“

    徐久望向窗外,街上正经过一家人,孩子高高兴兴地在那对年轻夫妇身边蹦跳。

    不是没问过自己,她是不是需要另一个人走近她的生活。

    她很孤独,她很需要一个人给她依靠,让她依赖。

    她身处黑暗,所以格外向往光明。

    可是她又极度缺乏安全感,永远戒备着别人。哪怕是像吴正那样的好朋友,她也都保持着距离,礼貌而疏离。

    也许真的要自己走一辈子了吧。

    徐久收回目光,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栎山公墓

    远远的,从山脚走来一个女子,手捧白色雏菊。她的眉眼精致,透着悲伤。她行走在墓碑之间,纤细的身影越发让人心疼。

    而后,她停在一座夫妻合葬的坟墓前。

    徐久看着墓碑上父母亲切的笑脸,伸手抚上他们的相片。

    她蹲下,轻声地说:“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原本是没想哭的,可是眼泪一点都不听话,一瞬间眼前就弥散了雾气。“我最近过得很好,什么也不缺。我现在可有钱了,前些日子打了个大官司呢。本来想买一瓶好酒给爸爸尝尝的,可是妈妈你不是说,爸爸胃不好,不让他喝酒吗?我就没敢给他买。爸爸你不要不高兴啊,要怪就怪我妈啊。“

    徐久把头靠在冰凉的墓碑上,就像小时候靠在爸爸肩头那样。她明明笑着,可是却泪流满面:“爸,妈。我之前说,我一点也不想你们,让你们不要担心我。其实是假的,我真的……真的,特别想你们。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坚强。我好累啊,好想歇一歇。”

    可是该去哪里停歇呢?

    从公墓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了。徐久找了个公厕洗去了脸上的泪痕,补了补妆,驱车去了酒吧。

    她工作之后,酒吧就由原来给他们家打工的赵经理帮忙照顾。徐久月月给他发两倍工资,赵经理人也厚道,不瞒账不写错账,把酒吧经营的很好。

    徐久到酒吧时,天已经要黑了。她停好车,走向酒吧。

    酒吧门口的保安看着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她刚想给赵经理打电话,却没想到保安朝着她走过来:“是徐久,徐小姐吗?“

    徐久点点头:“赵经理跟你们打过招呼了?“

    “是,他特意让我看了照片,说您今天要过来,让我们接待您。“保安笑着把徐久迎进门:“赵经理让我告诉您,他今天有点事不能亲自来陪,让您玩的尽兴些。“

    “谢谢,你去忙吧。“徐久向保安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吧台。

    “一杯长岛冰茶。“

    “一杯长岛冰茶。“

    徐久的声音与一个低醇的男声撞在一起,她抬眸与那男子的目光交汇。是他?徐怀远。

    徐怀远呆愣在原地,是她,又在这里遇见她了。上一次,在法庭外遇见她之后,徐怀远去打听了她。徐久,是a市是有名的大律师,是嘉誉律所的合伙人。他去律所找过她很多次,可是她都不在。

    徐久对他笑了笑,问:“徐检,真巧啊,又碰见了。“

    徐怀远握紧了手指,尽量淡定地回答:“是。“

    他在想怎么带她去楼上那个包厢,怎么才能让她想起来。

    徐久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她拿起手边知道以后再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一年?还是又七年?

    徐怀远上前一步,握住徐久的手腕:“等一下。“

    徐久嗔怒,回身,看向徐怀远。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冒犯她了?徐久不想发脾气,她冷冷的说:“放手,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徐怀远不肯放手,反而急急地说:“七年前,你在楼上的包厢,保护过一个少年,你还记得吗?你跟他说,让他站到最光明的地方,去对抗黑暗。你还记得吗?“

    徐久看着面前人的眼眸,久远的记忆涌回脑海中。七年前,自己送酒品上楼,路过一个包厢,听见里面有人威胁,让人还不该还的钱。她就进去赶走了那帮人,保护了一个少年。

    “那时,你带了一个很大的墨镜。“徐怀远着急的看着徐久:“你想起来了吗?“

    这双眸子,跟那个少年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乌黑的闪耀着。“你是······那个人?是吗?“徐久突然就明白了,哪里是一模一样,这就是同一个人。

    徐怀远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抓着徐久的手腕,就把她往怀里一带。他抱住徐久,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儿。

    你知道心心念念吗?你知道梦寐以求吗?你知道得偿所愿吗?

    也不过是一种情感,不过是一种激素的分泌,却能让人期盼这么久。

    徐久被抱进男人的怀里时,整个人都懵掉了。

    她可以闻到徐怀远身上淡淡的阳光的味道,她可以听见徐怀远沉稳的心跳。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反感这个只见了见了寥寥几面的男人,这样唐突的抱住她。反倒有那么几许贪恋,贪恋在他怀抱中的安全感。

    “天!徐检!你和徐律师在一起啦!“

    徐久的理智被这不轻不重的询问声拽回,她慌忙地从徐怀远的臂弯中抽身,看向来者。

    是梁久安。她正看着徐久和徐怀远,似乎是很惊讶。

    “没,没有。“徐久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有说不出的尴尬。

    梁久安见徐久面露难色,连忙解释:“我没有恶意,如果你和徐检控关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惊讶,我们一向禁欲高冷的徐检控官居然谈恋爱了?“

    “我们,没······“

    “我没有谈地下恋情的癖好。“

    徐久刚想解释,不是梁久安想的那样。可是徐怀远抢了她的话。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久安啧啧道:“诶呀,徐检谈恋爱了,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咱们检察院得有多少暗恋徐检的姑娘伤心啊。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梁久安向他们施施然一笑,拿了酒离开了。

    梁久安一走,徐久立刻转身兴师问罪:“徐大检察官,我听说过你,他们说你人还不错,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随便的人。“

    徐怀远皱眉,随便?他找了她七年了,他已经喜欢她七年了。如果,这还能叫随便,他真不知道什么叫慎重了。

    徐怀远认认真真地看着徐久,她的眼睛真好看,像是天上的星河掉进她的眼眸里一般,他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沉浸在这片星海之中。

    他被这满眼的星河蛊惑着,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这七年的情感:“徐久,我从七年前,你闯进酒吧包厢,你告诉我要站在最光明的地方时,我就喜欢你。“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你一定不知道,我做检控官,进修格斗,高冷禁欲,全都是因为你。你可能会说,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一片黑暗,你给了我救赎。你是我人生中唯一一个告诉我去反抗,不要逆来顺受的人。没有你,或许,我已经死了;又或许,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总之不会是今天你看到的这样。所以,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换我来保护你,就像你七年前保护我一样。“

    徐久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徐怀远。他不像是在撒谎,像是蓄积多年的情感喷涌而出。这样炙热的情感,她不忍心拒绝。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随便的答应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抱歉,抱歉。我会慎重考虑,真的。“徐久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我不能和一个才见过寥寥几面的男人在一起。我们可以,可以,可以先做朋友。彼此了解之后,或许你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

    “徐久,我知道我今天说这些话,肯定是吓到你了。但是,我只是怕,怕今天离开这个酒吧,我就又找不到你了。就像七年前,你离开之后,我等了七年,我害怕·····“

    “你害怕我再一次无影无踪,消失在人海?“徐久的心里有点发酸,竟然真的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等待七年。

    她以为,那都是电视剧里用来骗小女孩眼泪的把戏。“不会了。“徐久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要找我,就用这个电话号码联系我。“

    徐怀远接过名片,对她笑了笑。他的笑很好看,徐久觉得如果再在他面前多呆一秒,她就会忍不住要答应他了。徐久拿起包包,跟徐怀远道别:“再见。“

    徐久匆匆离开了酒吧。

    信合公寓

    大大的落地窗像一个巨大的屏幕,窗外的主演是灯火辉煌不可一世的a城。

    徐久站在窗边,她的心思飘忽在这盛大的夜景之中。

    她在想那个男人--------徐怀远。

    她知道,自己动心了。当他把自己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安全感。上一个给她这种感觉的人,是她的父亲。

    很奇怪不是吗?

    一个只见了几面的男人,一个被同事描述为冰山禁欲的男人。却给了她,失散多年,渴望多年的安全感。

    她自十八岁起,踽踽独行。她依靠着自己,活成了别人眼中羡慕的样子。

    她难过时,自己安慰自己;她开心时,自己分享给自己;她害怕时,自己鼓励自己。她厌倦了自己一个人。她羡慕那些女同事靠在男朋友肩上,不是羡慕谈恋爱,而是羡慕她们,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可以无时无刻分享自己情绪的人。

    这个城市这么大,相遇和离别随时都在上演。

    她看过太多生离死别,她也看过太多误会,错过。

    她理智,她冷静,她自持,为的不就是不要重蹈覆辙?为的不就是避免那些世人常犯的错误吗?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错过什么。

    徐久下定决心,下一次徐怀远再向她表白,她要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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