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婧骂了声“操”,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脾气格外坏,应该是今天太惊险了。
“我们不送树见回家吗?”秦羽被哥哥拉着领子往外走,还在不高兴的扑腾,“他俩都是伤号,高婧……姐也累,怎么照顾树见啊?”
“有你事吗?”秦科该凶的时候对这个妹妹还是够凶的,“就是阿婧折了一只手也比你能抗。”
“谁是你妹妹啊!你长谁威风呢?”
“闭嘴吧,你说十句人才搭理一句,你就没点数吗?”
俩兄妹骂骂咧咧的走了,方树见才从护士给的轮椅上站起来,他腿其实没受伤,就是刚出来时背被麻醉着,用不起力。
“刚刚说什么了?”方树见近前来问。
高婧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一家三口被杀的那个案子,梅子发给我了,回去再看——秦科还弄了个编外人员的身份给我们,司马昭之心。”
方树见笑:“是对你,他还想着你回刑侦队。”
“你呢?”高婧问完又差不多猜到回答了,她点了点轮椅,觉得新奇,示意方树见坐下,她推着他出去。
方树见配合的坐下了,他没有转头,回答说:“他没想要我,我也没想进去,合不来。”
这是方树见第二次说合不来了,以前高婧总觉得是小孩子嘴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但现在却明白了,他真觉得合不来。
合不来就合不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推着个坐轮椅的病号就是有特殊照顾,到电梯前大厅等着的时候,旁边人都看看高婧又看看方树见,亲和的问要不要喝水,高婧扫了眼旁边的自助取片机,摇头说:“我们等电梯,很快就走了。”
他们应该以为是伤残人员来拍片取片的。
不过他俩现在的样子的确有点唬人,高婧身上就血迹斑斑,脸上有伤,脚上还包扎着绷带,方树见就更加了,一件白恤都破破烂烂的,后背绷带上还透着血迹,一看就伤的不轻。
拄着拐杖的半百老头遗憾的看了眼方树见,灵活的先一步进电梯帮按着,再进来的人也都是行动有些迟缓的老人家,但坐着轮椅的,除了方树见就没别人。
电梯里没人说话,高婧和方树见也受着目光的洗礼,尤其是拄拐杖的老爷爷,出电梯之后拍了拍方树见,还开解说:“车祸不可怕,残疾也不可怕,人姑娘不也照顾的妥妥的嘛,向前看啊年轻人。”
旁边的老人连连点头。
看着方树见的眼神跟看着什么可怜人似的。
倒是高婧和方树见有点哭笑不得。
早知道就不好奇推轮椅是什么感觉了。
“怪我。”高婧笑了声,已经开始脑补等会儿方树见站起来之后,这些热心的老人们会是什么反应了,要么是谴责“骗子”,要么就是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全民神经病。
被脑补愉悦的高婧和方树见对视了一眼,他眼里也带着笑意,看起来暖融融的,似乎还带着点了然的纵容。
直到方树见站起来,行动自如的去和护士打了招呼,顶着没走开的老人们看神经病的眼神走回高婧身边,笑着问她:“还不走?要再唠嗑一会儿?”
高婧才恍然,后知后觉的又看向方树见的眼眸,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别说是什么纵容了,连笑意都深藏着。
应该又是错觉。
高婧头疼的开始念案子的细节,试图稳一稳自己间歇性自恋的小心脏。
回了家,高婧就捧着平板看了梅子发来的资料。
头一张现场照片就唬的高婧差点把含着的酸奶吐出去。
拍的是进门后现场的第一个标记牌,一块碎肉,看不清是属于男人还是女人,血淋淋一块像是被谁砸在地板,米白色大理石瓷砖上,这一摊血迹和这块肉,震慑性实在大。
高婧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吃了东西再看。”方树见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不然你就吃不下了。”
高婧老实的放下了平板,普通人和法医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翟青田能一边吃饭一边给碎尸案死者做3模拟组装,据说有时候他还在解剖室吃东西,要是高婧,不得厌食症才怪。
但不得不说,高婧之前真的不知道这是碎尸案,秦科也不提,就连方树见都只说现场惨不忍睹,现在一看是碎尸案,她就有点……怎么说呢,沉重兼具急切?
匆匆忙忙吃完饭,高婧就摞挑子不管了,正正经经的开始查看案子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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