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废物就是上门废物,就算让他登堂入室,也永远改不了那一身呼之欲出的穷酸气!
“陈凡,你先过来坐。这位是荆州吴珩锦,吴神医,这两日正在陈家做客。所以,家豪知道父亲腿脚渐好,也请他过来给父亲看看。你医术虽高,到底还是年轻些,一会行针用药的时候,就让吴神医帮父亲先看看,如何?”冷雪莹二叔端坐沙发上,摆出一副笑脸对陈凡淡淡地道。
“嗯?二叔,你是说冷老太爷的病,我要让他先看?”陈凡脸色登时微微一沉。
自古杏林行医,最忌讳自恃医术,胡乱接手别人看过的病人。这位二叔是真心不懂?还是故意要在这个所谓的吴神医跟前,落他面子?
陈凡淡淡扫过二叔面庞上几点红斑,那是昨日冷老太爷席间喷出来的淤血留下的痕迹。
你既然想落我面子,那也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冷老太爷一手捻着颔下长须,笑呵呵地道:“吴神医远来是客。陈凡,你让他先帮我看看,一会你再看就是了,所谓查漏补缺,取长补短,也好有个商量不是?”
“冷老太爷,我也是昨日才听陈大少说起,这位陈凡小友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寿宴之上,技惊四座,所以见猎心喜,特地前来见识见识而已。至于谁先看,谁后看,都是一样,无妨,无妨。”吴珩锦眉眼扫过陈凡身上的粗布长衫,说话语气看似十分谦和,眼神之中却满是轻视。
这个叫陈凡的青年人,年纪不上而立,指间不闻药息,又会懂得什么高深医术?只怕真如昨日陈大少所说,不过是凭借了一枚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药,才能让冷老太爷站起来而已。只消等药效一过,冷老太爷必定再度下肢瘫痪。
等到那时,自己再出手狠狠打在这张年轻的脸,倒也不迟!
陈凡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今日有这位吴神医出手帮冷老太爷接诊,那我就先行告辞了。等这位吴神医给冷老太爷看过之后,我再来。不过么,丑话我说在前头,他出手之后,倘若冷老太爷的病情又生变数,可不是这么简单能够就再站起来了!”
“雪莹!我们走!”陈凡耳聪目明,自然没有放过吴珩锦眼神中传递出来的那份轻视。
胸间怒气渐生,提着古旧药箱,牵起冷雪莹的手转身就走。
“陈凡!你给我站住!你这上门废物女婿,昨天不过只是占着一枚好药的功效而已,凭什么在名满秦域的吴神医前这么嚣张?!”陈家豪见陈凡牵起冷雪莹的纤纤玉手,面容霎时铁青,眼底火花四射!
这个废物上门女婿,下九流中的人,他凭什么能够握着冷雪莹的手?他不配!
陈凡直视陈家豪,傲然冷笑:“凭什么?就凭我陈凡两字!”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这可有什么好生气的?大家不都是为了父亲的身体好么?雪莹,听二叔的话,快些叫陈凡过来,坐着歇会。”冷雪莹二叔连忙起身打圆场,给冷雪莹使了个眼色。
无论如何,陈家豪是他儿媳的哥哥,冷齐宇的大舅子,这三分面子总要是给的。
陈凡嘴角微微上扬。
忽然,从唇边露出一抹邪邪地笑意:“既然二叔这么说了,那就我先在这里坐会。吴神医,你也是出身杏林一脉,自然知道规矩。你先出手替冷老太爷看诊,我在这里等你。”
陈凡笑了笑,回身撩起粗布长衫,端坐在真皮沙发上。
冷雪莹转身看着陈凡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心中“突”地一跳,这家伙忽然又冒出来这个笑容,只怕这个什么吴神医今天还真的讨不了好去!
“陈凡,这是冷氏老宅,你可别又胡闹……”冷雪莹坐在陈凡身边,在他耳旁轻声道。
“乖老婆,放心,我今天绝对不胡闹。他要是能让冷老太爷今天再站起来,我陈凡两字就倒转写!”陈凡在冷雪莹手背上轻轻一捏,笑嘻嘻地道。
陈家豪将冷雪莹与陈凡之间的亲密神情看在眼里,更是满腔怒火上涌,双手紧握,太阳穴突突乱跳!
死贱人!
等我先摆布死了你那个废物上门女婿,娶你过门后,看你怎么婉转承欢!
“冷老太爷,你现在应该还是能走动的吧?能不能先站起来,略走两步给我看看?”吴珩锦微微一笑。
既然冷老太爷昨日已经能够单独行走,自己最不济也就是做一场无用功而已,难道这个陈凡还真的能将我怎样?
“好说,好说。”冷老太爷撑着一根龙头拐杖,缓缓站起身来,在厅中略微走了两步。
“可以了,冷老太爷,坐吧。我先帮你看过脉象,再行针。至于汤药,等我行针过后,再斟酌开方,如何?”吴珩锦胸有成竹地笑道。
“好,好,好,吴神医,请。”冷老太爷坐回原位,双手朝吴珩锦略微抱拳。
说到底,他还是对陈凡心中不信任,既然有这位名满秦域的吴神医亲自出手,又何乐而不为?
吴珩锦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冷老太爷脉门上。
半晌,他才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指,心中早已有了定计。眼前这冷老太爷脉象平和,身体健朗,除开一些老年病之外,双腿之处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一念及此,他对陈凡的鄙视更是愈加深了起来。
果然是陈大少所说得那样,这冷老太爷下肢根本没有什么大碍,经脉畅通无阻。老年人年老体弱,行动不便也是常事。
昨日寿宴上的那场好戏,一定是陈凡借助药石之力,才能催发他下地行走!
“老太爷身体康健,也不须再用什么汤药,我只消再行三针就好。恭喜老太爷,从此摆脱轮椅缚身之苦!”吴珩锦呵呵笑道。
转身打开自己放在茶案上的药箱,他有心显摆自己身份,当即取出一套光灿灿的金针,仔细消毒过后,对冷老太爷轻声笑道:“冷老太爷,放松心神,金针甚软,不会弄疼你的。”
陈家豪微微一笑:“单看这套金针,就知道吴神医果然不愧杏林高人!陈凡,你应该没有这种针具吧?”
陈凡连眼角都懒得扫陈家豪一眼,只管跟冷雪莹依偎在沙发一角窃窃私语。
“吴神医,请。”冷老太爷也看了那套金针一眼,心中登时拿着陈凡昨日那套市卖粗制钢针做了比较。
心中对陈凡的不信任更是深了起来。
吴珩锦此时与昨日陈凡所做的一模一样,都是金针直取命门,鹤顶两穴。
只是,他的金针刚刚一刺入冷老太爷体内,立即根根飞出,寸寸崩裂!
“咦?!”吴珩锦脸色微微一变,这个冷老太爷的体内气息激荡,完全不受针,难道他刚刚看走了眼?
沙发角落,陈凡翘起一双二郎腿,握着冷雪莹的纤手,嘴角挂着的冷笑越来越浓。
白痴!棒槌!
他昨日留在冷老太爷体内的真元未散,就凭一个根基浅薄的寻常郎中,也想对他的病人贸然行柔针之术,简直是痴人说梦!
“冷老太爷,稍安勿躁,待我换套针具。”吴珩锦拔出已经断裂的金针针头,暗中咬牙,又换上三枚百炼银针,既然柔不可取,那就用银针刺穴!
“进!”吴珩锦猛地开声喝道!
伴随他的喝声,“嗤!”三声轻响,这三枚百炼银针终于进入冷老太爷穴道,吴珩锦还不及松口气,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冷老太爷浑身乱颤,脸色猛地变得灰败起来!
“爷爷怎么了?!”冷雪莹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紧紧抓住陈凡的手!
“没事,没事!昨天陈凡行针的时候,父亲不还昏迷吐血了么?这应该是银针针力发挥效用了!”二叔仰头打着哈哈。
陈凡眼底青芒一闪,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暗中早已做好随时出手救人的准备。
这所谓吴珩锦吴神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庸医,他这先柔后刚的一番蛮干,将冷老太爷体内的气机搅乱成一锅粥,只怕,年老体虚的冷老太爷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冷老太爷浑身乱抖,声音发颤:“吴神医,我疼!浑身好疼!”一句未完,身躯无力向后一倒,整个下肢连通双手,都宛若鸡爪一般蜷缩起来。
从口中不断涌出白沫,双眼直往上翻!
“父亲!你感觉怎么样?!”二叔的脸色终于变了,飞扑上前,握住冷老太爷宛若鸡爪一般的双手。
眼见冷老太爷神色大变,喉间嗬嗬发出痰鸣,气色灰败,他再也说不出口这是出自什么银针针力的作用。
吴珩锦同样急得满头大汗,老脸涨得通红,拼命在百炼银针之中度入自己的浅薄真元,意图平稳冷老太爷体内暴乱的气机!
然而,他愈是用力,冷老太爷身躯蜷缩的就越紧,眼看一丝两气,浑身不已,就要不成了!
“陈凡!你还看着!快去帮帮他啊!”冷雪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推着身边的陈凡。
“别,你别过来!让我再试试!”吴珩锦心知此事已难善了,更是不愿意陈凡上前插手!
万一被陈凡真的出手救回冷老太爷,他这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
陈凡霍然起身,拍拍冷雪莹的纤手:“不要急,没事,有我在!”
“混账庸医!”陈凡大步上前,抬起一脚,将脸色惶急的吴珩锦远远踢飞:“给我滚开!病人命悬一线,只顾着自己虚名脸面,你还想拿人命试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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