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岩微微挑眉:“当初我也提醒过你这句话的含义,可你并未当真,也未曾记在心里,怎么如今倒是对这句话好像很有兴趣?难道就是因为这句话出自夏兰雪的口中吗?”
张书彦失笑:“这是什么话,当初她告诉我的时候,我不是第一个就告诉你了吗?当时你还说;这话倒是很有意思,怎么如今你倒是忘得干净?”
周亦岩眉目弯弯,唇角勾出的笑意,极为邪魅,就仿佛是一个骄矜的少年公子,有着无比倨傲,冷然的性子,他的眼眸深邃,想起了那日
那日在梅香楼处的雅室内,张书彦与周亦岩说起时,他就已经将这句话与工部尚书府联系在了一起,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夏兰雪小小年纪,怎么会将事情看得如此长远,通透。甚至还有一丝的侥幸,认为她只是想要脱离张书彦的纠缠,胡乱而说罢了。可现在事实证明,一切都不是偶然。
就在此时,周亦岩的随侍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随侍向两人恭敬的施礼后,道:“少主,方才属下在工部尚书府的门外听见一群小孩子在说着一首童谣,属下觉得事情有异,特来禀报少主。”
张书彦看的一脸不解:“童谣?什么童谣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能让宣武王府的侍卫都觉得兹事体大?”
周亦岩的心中也是疑惑不解,面上有些沉色的问:“什么童谣?”
随侍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禀:“属下听着,应该是与最近西北部的灾荒有关;童谣是这么唱的”
“蝗虫之灾,天启事。百姓之苦,帝不知。饿殍之处,官员瞒。饥寒之地,血肉残。叫苦声声连天碧,皇家未闻百姓难。京华有德含才女,妙法良策现斐然,妄求天子开金口,解救黎民水火间。”
周亦岩听完随侍的话,双眼微眯,他的一双桃花眼本就带着锐利的冷漠,但偏偏自唇角勾出的一抹笑意,竟让这样的一双眼显得更加凌厉,狡黠。
张书彦不明白周亦岩当下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他极为认真的想着童谣之中的话:“这前面几句还能理解,无非就是说西北部的蝗灾让百姓苦不堪言,可这后面几句,‘什么京华靖远柔才女,妙法良策现斐然,妄求天子开金口,解救黎民水火间’是何意?靖远柔才女”
“这还不简单吗?”周亦岩饶有兴致的开口:“宫中可是有个德妃娘娘,还有三个女人,四妃之首不就是这个名冠京城的含才女吗?”
张书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什么?那依照这个童谣的意思就是说,她有办法治蝗灾?”想着,他便觉得事情还真是太过不可思议:“那这个德妃娘娘还真是不同寻常,如此这番,倒是全了她才女的美名。”
“鸟兽尽,良弓藏。”周亦岩狡黠的笑意邪魅极了:“妙法良策现斐然还真是有趣的很啊。”
···········
未央宫内
元若娇正准备去书桌旁找一本书来看看,就听到红鸾小跑而来的脚步声,还有那人未到声先到的话语:“小姐。”
她朝着门口看去时,红鸾已经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内,对着元若娇福了福身子,道:“方才孙公公出来后就直奔德妃娘娘的寝宫了,这会子应该对德妃娘娘发难了。”
元若娇唇角微微一笑:“尚书令府内的消息都传到了吗?”
红鸾点头:“回小姐,奴婢和司琴都将消息放出去了,您放心,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手中拿着桌面上的一本《孙子兵法》元若娇轻轻的翻动着,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这本兵法她早已熟记于心,如今拿起来,只是想再次读一遍,因为每次的翻看,都会让她有一种新的发现。兵则诡道也,说的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尚书令府的正屋之内每个人都屏气凝神,面色凝重的看着尚书令大人一脸怨怼的模样;今日午后北崇皇帝急召尚书令大人入宫,原因便是听到了那首传唱在百姓之间的童谣。现在对于应对北崇东北部的蝗灾,整个北崇皇室乃至北崇满朝文武都是黔驴技穷,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如今受灾的面积越来越广,蝗灾得不到很好的控制,百姓民不聊生,已经有了蠢蠢欲动的准备奋起反之的迹象,所以现在哪怕是有一点消息提及什么人有好的计策,北崇皇帝都恨不得立刻派人去寻此出谋献计之人。
在尚书令大人入宫后,北崇皇帝就命其移步至德妃的宫中,即刻让其长女德妃岑羽含献出救灾之策。可尚书令大人心知肚明,德妃娘娘哪里知道什么救灾,他也不知百姓孩童口中的童谣究竟是在哪里传出,为什么会直指他尚书令府的德妃娘娘;但他也不能因此去违背皇帝之意,为岑羽含辩驳一二,若是这样,皇帝定会认为尚书令府有意欺瞒,一个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这可不是尚书令府可以承担的起的事情,无奈他也只能应下了这件事,等去了德妃娘娘的寝宫之后再做定夺。至于这百姓口中的童谣出自何处,他亦是无暇分身顾及。
现在,尚书令在德妃的寝宫的每个人心中都是慌乱不安,毕竟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尤其是岑羽含,她哪里知道要怎么对抗这样的蝗灾,当尚书令说起时,她整个人都是发懵不解的疑惑,她只是个闺女儿,哪里懂得这些?
岑羽含身旁的嬷嬷心中几番思索,如今岑羽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她就只有岑羽含可以期盼了,决不能让她再出任何事情。。
“老爷。”嬷嬷意味深长的看着尚书令大人,自打上次宫宴后,她从未见过尚书令大人,如今尚书令大人好不容易来到了德妃娘娘的寝宫,竟然是为了这个无中生有的事情,她心知肚明,若是这件事如实禀明陛下的结果是什么,所以她也不敢轻易而为,只是喏喏的道:“娘娘一直在宫内不曾外出,她哪里会知道这蝗灾要如何治理,这怕不是外面的人在以讹传讹,故意陷害德妃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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