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一楼,有三个卧室,暂时是我和育康一间,育廉一间,客房用作婴儿房一间。二楼有两个大房间,毓芙毓蓉一间,六姨娘一间。”
德容看了眼育康,又看向婆婆说道。
“其实我的建议是,反正现在any还小,跟着我们睡就好,把客房收拾出来给您住。可育康说一楼的客房没有独立卫生间,不方便,二楼六姨娘的房间又大,就安排了您和六姨娘一间屋子。”
方德容有些不好意思。“妈妈,我总觉得这样安排,我心里过意不去。要不就别听育康的,就让any和我们……”
“没事的。”
张芝蕴拍拍儿媳德容的手,微笑道,“就这样吧,反正以后你们又不止这一个孩子,怎么都得腾出个房间让孩子们住。”
听了这话,德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浅浅一笑。
张芝蕴继续说道。“本来这房间就紧张。”她看了眼邓书宁,“我们两个老太太住一间就行了。”
“那妈妈,真的……”
“真的。”张芝蕴冲着儿媳笑笑,“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的孝顺啊娘都心领了。”
德容看看育康,又看向张芝蕴,笑着点点头。
“那好吧。”
——
张芝蕴洗完澡出来,看见邓书宁还在给她整理着衣服行李,忙活着往柜子里放。顿时只觉得心中既充实暖暖又疼惜书宁受到累。
“歇一歇吧,不着急收拾的。”
张芝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真丝睡衣睡裤,身材匀称,稍显瘦削,坐在床边用浴巾擦着头发。
邓书宁放下衣服,走过去坐在张芝蕴旁边,看着张芝蕴浅浅一笑,秀丽盈盈。邓书宁自然地拿过浴巾,起身跪坐在床上,在张芝蕴的身后给她擦起了头发,指触轻柔。
“你是怎么买到的飞机票啊?”
“是你弟弟帮的忙。”张芝蕴目光流转,冲着身后的书宁淡淡道。
“我弟?!”
邓书宁连忙坐过来,她跪坐在自己的脚上,浅蓝色的旗袍裙搭落在小腿上,面对着张芝蕴,她一脸的诧异。
“是小达帮你的?”
“嗯,是。”
张芝蕴笑着点点头,多情专注地看着邓书宁,细心温柔地将她鬓间的一缕碎发掖到耳后。
“而且你弟弟现在也不叫邓利达了,人家自己改了名,叫邓国安。”
“邓国安?”邓书宁细细想着。
“国安现在是共产党里不小的军官呢,好像是……师长。”
“师……”邓书宁一时语塞,看着张芝蕴,眨着秋水般清澈的眸子。
“师长是什么长啊?”
“就是军队里级别比较高的的军官。”张芝蕴看着邓书宁笑笑,耐心的解释道。
邓书宁又惊又喜,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小达……哦不,”
她看向张芝蕴,笑意盈盈,“国安,现在都当上军官了。”
“嗯。”张芝蕴笑着轻抚抚邓书宁的脸蛋儿,看着她高兴,自己心里也开心。
邓书宁叹了口气,回忆过往。
“一晃,都这么些年了,我记得那还是41年的年初,小达来信告诉我村里招兵,问我的建议。之后这么多年,他跟着军队走南闯北,为国效力,我也就没怎么再联系到他。”
“他已经结婚了,”张芝蕴看着邓书宁笑笑,“他的妻子也是他的战友,大女儿三岁了,小儿子是去年出生的。”
“真的?!”
邓书宁笑颜灿烂,开心极了。
“那我爹娘他们……”
“问了,还有你哥哥一家,他们现在都住在北平,都很好。”
听了这话,邓书宁才安下心来。
“那你爹还好?”
“嗯。”张芝蕴微笑着点点头,心疼着眼前这个这么善良的可人儿。
“我爹当初对你那般,你还记挂着他?”
“当然了,”邓书宁看着张芝蕴,笑得温婉,“因为他是你爹嘛。”
“诶?”邓书宁转念一想,有些好奇,她看向张芝蕴。
“那你是怎么和国安联系上的啊?”
“通过我哥哥。”
“骥远大哥?”
听到这儿,邓书宁顿时面露担忧之情,她有些犹豫。
“芝蕴,我听说……国内之前在打内战,那他们俩……”
“他们没事。”
张芝蕴捏捏邓书宁圆润的鼻头,宠溺一笑。
“我们还得多谢你弟弟国安呢。”
张芝蕴看向远处,“其实我哥早知道国民党的内部统治腐朽,热衷林立派别,注定是昨日黄花,但又无计可施。”
张芝蕴看向邓书宁,微笑道,“不过还好,因为国安和我大侄子凯歌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就结识了,抗日战争中又有过合作,还有咱们俩这层关系,所以建国前我哥他们就通过国安加入到咱们共产党的阵营了。也是因为我大哥加入的早,地下工作做了不少,和其他那些被迫投降的人性质不同,所以国安和我哥才能那么容易弄来一张来这儿的票。”
“原来如此。”邓书宁笑着点点头。“他们现在是一起的就最好了,不过……”
邓书宁好奇的看向张芝蕴。
“你刚才说的建国是什么啊?”
张芝蕴回忆起来。“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是中央要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老百姓做主的国家。”
“那可太好了。”
“嗯。”张芝蕴也笑着点点头。
“哦对了,你来这儿了,那双喜和素馨呢?”
邓书宁总是挂念着身边的人。
“素馨和丈夫开了个打铁铺,自己做老板。至于米店,双喜他们两口子这些年攒了些钱,我当时要卖的时候,他俩就有意买。这些年主仆一场,我就把价钱压低了些卖给他们了。咱们家的宅子、地,我都卖给别人、折了现钱拿来了。”
“嗯,”邓书宁娴淑地点点头,“你办事一向妥帖利落,我也无需担心。”
张芝蕴看向邓书宁微笑着,邓书宁身上淡淡的茉莉幽香丝丝缕缕的飘过来,张芝蕴忍不住低头笑着去蹭着邓书宁的秀发。
“呀。”邓书宁看着张芝蕴,一脸的甜笑,像是颗清甜的水果糖。“好痒啊。”
张芝蕴坐起身,看向邓书宁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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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挠你。”
她伸出两个手,弓起来给邓书宁看。
“我昨天才修的指甲,特别仔细,连一丝儿倒刺都没有。不信,你检查。”
只见那双玉指洁若凝脂,宛如细葱,修长且纤直。
邓书宁低头羞涩浅笑,抬起眸子看向张芝蕴,满满的灵动。她握下张芝蕴的手,浅笑地答应着。
“行,一会儿检查。”
——
1945年五月中旬
张芝蕴和邓书宁、毓芙毓蓉在前院种着花。美国五月的天气,阳光明媚,温暖凉快。张芝蕴梳着整齐的发髻,一身白色的修身上衣,浅灰色铅笔裙,简洁又利落。邓书宁穿着一件白色打底的黑色小波点短袖连衣裙,侧分的长发发尾烫着大段的波浪,长垂到胸前,气质既优雅又甜美。
十八岁的毓芙穿的是咖啡色的针织薄背心和深蓝色的牛仔短裤,头发烫成了深金色的小波浪。小她四岁的毓蓉打扮的相对简单些,着一身橙黄色的休闲恤配短裤,扎着马尾。
“等这花开了一定很好看。”邓书宁浅浅一笑,抬头看向张芝蕴,笑颜醉人。
张芝蕴微笑看着邓书宁,眼神脉脉。“你喜欢就好。”
“hi,lily!”
忽然一个男声传来,四人闻声看过去。
只见街对面的别墅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金发男子正站在自家汽车旁,开心地朝她们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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