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清脆,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她坚定地说,“这个,不能吃!”
丁广琛一拍桌子,语气肯定,“你不是服务员,混进来做什么的!”
安绵这边气定神闲地开口:“不是我多管闲事,实在是这个虾仁不能吃。你这个人颧骨青赤,额带虚汗,中医来说,是有金疮之苦……”
说到这里,众人怒,站起来,有讨伐安绵的气势。
安绵继续说,“现在您吃清淡的还差不多,这个海鲜可是发物,怕是……会惹出来旧伤。”
啪——
付明国一把把茶杯打碎,几个小美女惊吓,被丁广琛勒令出去。
“什么伤?”丁广琛眼神陡然深邃。
“枪伤。”
付明国瞪大眼睛,他是受了枪伤不错,可是当时受到治疗,他以为痊愈了。
他语气迫切,“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谁告诉你的。”
他身份特殊,不得不防。
“我看出来的。”
“看出来的,你怎么能看出来。”
“我是个中医。”安绵只好摊牌,穆少的朋友就是安绵的朋友,她总不能不提醒吧。
“是吗?那你穿着君豪大酒店的衣服做什么?中医不在医院看病,怎么来这里?”
这个时候,付明国一起带来的人,已经全都站起来,个个戒备地看着安绵,带着威胁。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来找人。”安绵的解释有些无力。
“怕是来者不善吧。”
“我哪敢啊,不信你去安宁药铺问,我就是个医生。您这脸色一瞧就是气血两虚,我提醒你,是因为你是穆大少的朋友。”
丁广琛一惊,意味深长,“穆大少?”
感情这个女人也是穆靳商的崇拜者,又找人找到他这儿来了。
有趣、有趣。
安绵听见丁广琛跟她说话,有些惊讶,连忙说,“之前遇见过穆少,你还有印象吗?你的腕表,就是你掉的。”
丁广琛吃惊。
他的腕表是限量款,当初穆靳商一只,他也一只。
他的一只就是这个,穆靳商那只……也就是说这个女人跟穆靳商有关系,而且还不知道穆靳商就是她要找的穆大少!
丁广琛把付明国的人劝下,“这个女人,我确实有点印象。她说得应该不会错。”
付明国也将信将疑。
安绵给付明国开了药方,一本正经地递给他。
“你可以拿回去随便鉴定,治不好再开罪我不迟吧。”安绵心底还是蛮开心的,面前的男人长得不赖,现在也帮她解围,之前对他天生就有好感,简直完美了。
酒局进行到末尾的时候,安绵已经和他们聊了不少。
此刻丁广琛和安宁聊到了安宁药铺,丁广琛说,“巧得很,我最近在做中医方面的投资,想把中医规范化,看来安小姐是个不错的人才,就是不知道能否赏光合作了。”
“只要是尊重中医的商人,我都会慎重考虑的。”安绵谦虚道。
“不过,貌似你们圈子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很反感啊!”丁广琛试探道。
安绵笑了笑,“反感的是唯利是图的人,并不是反感职业。”
“那不知道在安小姐眼中,我是不是唯利是图的人……”丁广琛内心深沉,他和穆靳商两人一唱一和的,在商场都是出了名的奸商,可惜眼前的女人,似乎被他帅气的容颜迷了心智。
安绵摇摇头,丁广琛又递过来一杯酒,“我敬你,庆祝我们一见如故。”
“穆……穆先生……”门口忽然有女人尖叫出声,穆靳商来了!
安绵听见穆先生,本能地回过头看,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穆靳商。
她忽然意识到,两个人都是姓穆,好巧!
刚才穆大少说起穆靳商的时候,说的“我兄弟”,难道他们是亲生的兄弟?
“既然这么开心,怎么能少了我。”穆靳商说话的时候,唇像是不动的。口气不好不坏,不阴不热,听不出一丝语气。
穆靳商的出现,让焦点都移到他身上。
丁广琛当做不知情,也举起酒杯向他介绍,“这个是安宁药铺的安绵,靳商,这可是我下个大合同的合作对象。”
“哦,安绵,看来你们已经很熟了。”穆靳商不为所动。
安绵觉得情况有变,就拿出手表问,“你觉得我这个表怎么样?!”
“跟你配特别丑。”
“那确定不是你的?”
穆靳商对着自己遗失的手表,一字一句很肯定地说,“不是!”
“那就好。”安绵声音很小,还是传到穆靳商的耳中,怎么听怎么刺耳。
丁广琛说,“你前几天不是丢了个东西吗?”
“我说不是就不是。”穆靳商更加不耐烦,跟付明国打了招呼,就借口离开了。
众人不明所以,有人议论,“穆总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他每天都心情不好的”安绵诋毁道。
临了分手的时候,几个贵公子都约了美女进了豪车,最后剩下安绵,她想打车来着,丁广琛就走了过来。
“安小姐?”丁广琛主动打招呼。
安绵脸上掩藏了开心,“这么巧,穆大少也没人同行?”
“有件事忘记跟你澄清,我并不是穆大少。”他伸出带着那条手表的手臂,“我姓丁,叫丁广琛。圈里人习惯称我穆大少,给你造成了误解,你不会心存芥蒂吧。”
“丁广琛,那穆大少是谁?”
“他啊,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
丁广琛一派悠闲的样子,斜斜的倚在盘龙的雕花柱旁边,侧头一笑:“你要回家了吧,我送你。”
他明显在套近乎,不过安绵就吃这一套,低头嗯了一下。
“你找穆大少有事?”见她又羞涩又犹豫,丁广琛趁热打铁道。
安绵跟他说了部分的事情,“我遇到一些事情,总之要找一个有权势的人结婚,我外婆说穆家大少人不错,所以我……”
她笑了笑,自嘲地说,“你一定觉得我在编故事吧,毕竟这是言情小说才有的狗血剧,不过,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哪里走投无路,我这不是条路吗?”丁广琛一把抓过她的手臂。
没等安绵回神,丁广琛看着她的眼睛蛊惑着,“我布局中医生意的时候做过功课,你对付明国的诊治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很欣赏你,给我个机会送你回家。”
欣赏……
安绵感觉自己的世界玄幻了,她今天是勾搭到商界大佬了么?
他说得没错。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找不到人的穆大少身上,不如……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叫了滴滴——”安绵还是觉得发展得太快了,是太恨嫁了吗?自从那层膜没了,发生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心也越来越想要安定。
男人挑眉,就这么凝视她,眼光似乎也是凝重,末了才说,“一个女生,又是夜路,我哪里肯放心。”
安绵下意识摇摇头,“不了,我忽然想起闺蜜约我去撸串。”
她说得够明显了,丁总您身份尊贵,去吃大排档是不可能的。
旁边一堆偷听的莺莺燕燕听了简直抓狂,这个女人太会吊胃口了,妥妥的绿茶婊!
安绵抱歉地看着他,丁广琛见多识广,怎么不知道安绵只是找借口推拒。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体贴地说,“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嗯,再见。”安绵快步地跑开,她觉得自己有点恋爱的感觉。
第一次看见那只手表,她觉得制作精良,佩戴他的人一定十分考究,人品如风。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想象中的人,心底忽然就粉红了。
没有得逞,丁广琛也没有不快,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重新点燃一根烟,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打个电话给滴滴……”
……
何晓晓半夜给安绵打电话,她可担心死了,“喂,你这么久不给回信,我还以为你在君豪被男人骗了!”
安绵此刻在滴滴车上,回味地说,“晓晓,我可没被骗。”
“那你见到穆大少了吗?”
“没有。”
“那你一点没有沮丧的样子,这不科学啊。”
安绵一边说,一手玩着自己的头发稍,眉飞色舞地说,“因为呢,我遇到一个挺不错的男人,你知道吗?好巧,他也有一只手表,虽然他没承认我那只是他的,也不强求啦。”
“手表,酒吧那夜那个男人留下的啊?”何晓晓思忖了一下,“你个死女人,怪不得春心荡漾了。也难怪,如果他就是那一晚的人,事情就简单了。”
安绵也就不把丁广琛提出送她的事情说了,她也纳闷,丁广琛跟她没那么熟,为什么要接近她?
滴滴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安绵没挂手机,问,“怎么停了?”
滴滴司机一本正经地说,“抱歉,安小姐,车子坏掉了。”
“不会吧,我看没有坏,不然我开试试。”
“别别别,真的坏了,我不要你钱,差评都行,你下车,我要走了。”滴滴司机说完就从驾驶室下来,开了门把安绵拉下车了。
是真的用拉的。
安绵吹冷风,看着那辆本地牌照的车子,飞快驶离她的视线。
“什么嘛!”安绵气得发抖。
“怎么了?”何晓晓在电话里问。
安绵是真的没脾气了,跟她说了滴滴司机抛下她逃跑的事情,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哎,那你怎么回去,我宿舍门禁出不来了。”
“还能怎么回,继续叫滴滴呗!”安绵低头看表,都十一点了。
“我只能给你鼓气了。”
电话刚挂掉,安绵猛然好像瞥到了一道光线。
路旁,挺着一辆嚣张的路虎。
随着安绵投去了视线,那辆路虎亮起了车灯,在夜色中散发着幽暗魔鬼气息,低调而嚣张。
然后缓缓驶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