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村这几天无人打扰,大约是都知道穆家的厉害。这位省委书记几年前疾病缠身,多亏了外婆把他拉回鬼门关。安家和穆家,也算搭上一丝交情。
只是这个大儿子从小出国,连他老子也管不了,实在太神秘了。现在外婆就头疼这件事……
安绵一进门,就被外婆喊了过来。“绵绵啊,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早点结婚,才能保住村子。”
安绵换了拖鞋,也觉得有理,有些无奈地回,“可是,这么个人上哪儿去找。”
“咦?”外婆忽然盯着安绵看,今天的安绵并没有穿她自己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衬衫,长长的,可以当裙子穿了……
“这不是你的衣服。”更像是男人的……
安绵一囧,瞬间想起来,昨天大雨,她的衣服全湿了,内衣内裤都是穆靳商买来的,这件衬衫也是穆靳商的!
她囧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爆红,她可是没谈过恋爱,忽然被戳中,回应变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知道外婆人精明得很,灵机一动就撒谎,“昨晚不是下大雨吗,我没带伞就淋湿了,就去便利店买了衬衫当裙子穿。”
“一件衬衫穿一身,也够聪明的。”外婆随便唠叨了一句,也就不再多问,甚至忘了注意安绵怎么没把旧衣服带回来。
安绵经过这么一吓,忽然想到穆靳商好像吻了她蛮久,怪她出来得急,也没照镜子,万一留下什么证据让外婆看出来就不好了,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
客厅处悬挂着一面镜子,安绵看似随意地小跑过去,偷偷地一瞥。
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
锁骨的地方,有一块红彤彤的,是吻痕?
她吓得原地一震,让外婆都奇怪了,“绵绵,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难不成是有男朋友了,不想搭理外婆的亲事?”
“没,还是说说那个穆家大少爷吧,外婆。”安绵尽量让自己转过去,用手狠狠擦了下皮肤,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只能很尴尬地半对着外婆,“有什么线索吗?”
外婆说,“我当时医治穆老爷子是军区医院,穆家高干出身,身份本来就神秘。那个大少爷更不好找。找他就一个途径,去黑市打听。”
安绵瞬间感觉任重道远。
要先找他,勾搭他,骗上床,再骗婚,一系列的环节,哪个出错都救不回村子。
“外婆……”安绵尴尬地抿了抿唇。
外婆知道她想说什么,“没办法,穆老爷子说了,这个儿子不由他做主,他不会帮忙撮合。”
安绵只能作罢。
“绵绵,我是真的不想拿你的婚姻开玩笑,这样有转机得多了,大不了骗婚后想办法离婚。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个奸商,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要卖安园,除非先杀了我。”
“外婆,我理解你的心情。”
“那就答应外婆,千万不要被奸商迷惑,就是要跟他对着干,我们不妥协!”
……
也许是老天爷都在盯着安绵,上午刚说完事,下午何晓晓就打来电话,安宁药铺来了位神秘人。
这位神秘人就是君莫言,在酒吧遇到的受伤男人。君莫言拿走了药材,作为回报许诺一个人情,让安绵找他。
他倒是溜得快,那天要不是他,安绵也不会得罪黑龙帮老大,更不会稀里糊涂丢了第一次。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安绵很快找到了一个地下酒吧,是君莫言给她的地址。
……
酒吧内,乌龙混杂,都是些不良青年,跟安绵接头的自称小k,是君莫言的手下,小k留着个寸板头,人很痞气,眼神却精明如光。
小k一看她要找穆家大少,眼神变得讳莫如深,不苟言笑地说,“找穆大少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不过没一个成功的,我劝你还是换一个问题好。”
安绵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多与众不同,还是勉强笑笑,“带我去吧,我必须见到他。”
就在此时,混乱的酒吧忽然传来喧闹声,好像是摔东西的声音,震耳欲聋,很快播放着的音乐都戛然而止。
变故来得太快,安绵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有个红衣短发女人来到跟前,神色匆匆地对小k说,“付明国来海城了,在君豪大酒店。”
小k利马神色变了,付明国应该是他们比较在意的人。
他打量一下安绵,“你跟我们一起去,正好你要找的穆大少,也在君豪,不过也得乔装一下配合我们。”
安绵知道他们黑道有黑道的事,不过君莫言欠她人情,肯定不会把她往火坑推,于是就答应了。
安绵跟着小k几个人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车子开得很快,在车上安绵换了小k给的衣服,是君豪酒店服务生的制服。
小k说,“待会我们会安排你混进去,你给付明国的房间送酒,听说你是个中医高手,那么看人气色不成问题,你回来只要告诉我,付明国有没有生病。”
安绵点头。
看着自己开叉的领口一阵尴尬,想到等会会见到传说中要勾搭的人,还觉得很不真实。
小k他们已经下车离开,安绵一个人在电梯里还浑浑噩噩的。打开包包,涂了下唇膏,看起来气色不错了,塞回包包的时候,忽然翻到一只手表——是那天的男人不小心留下的,雅克德罗星辰系列。
她脑袋里开始异想天开,如果那天睡了她的男人,是这个没见过面的神秘穆少该多好。
也许是走神了一下,电梯里进来人都没发现,来的是一男一女,靓女和帅哥,那女的一看安绵盯着个名表看,就嫉妒地抢过来,拿在手里看。
嘴里惊叹着,“穆少,这个手表跟你新买的一模一样,人家也想要。”
安绵一听穆少,本能地抬头,一张俊逸睿智的脸近在咫尺。男人三十岁左右,皮肤状态很好,看起来丝毫不弱于小鲜肉,这人很有气质,骨子里沉淀下来一种人文感,像是羽扇纶巾的诸葛亮,又比诸葛亮多了分属于现代人的生意头脑。
她想,这个就是穆家大少吗?
他身边怎么还有个漂亮的女人?
安绵情不自禁地看着男人的手腕说,“好巧,我们有同款腕表。”
她的口气,有点像冒着粉红泡泡故意搭讪的小女生。
男人看安绵一个服务生打扮,肤质很好,属于纯天然,并没有名贵护肤品,不由地眼前一亮。不过人却冷下来,对面这个女人,并不是金贵人家的女儿,一个服务生拥有二十五万的腕表,能说明什么?
男人没有戳穿,只是把女人手中的腕表拿过来,还给安绵,“不巧得很,我这个表是朋友送的。”
安绵又问,“你就是……穆少?”
男人旁边的女人呵呵冷笑,“你不要工作了吗?敢勾搭穆少,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回去照照镜子吧,又老又丑,给我走。”
那个女人又说了一遍穆少……
安绵莫名就对这个男人有好感,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也许是这个手表,也许是他叫穆少……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电梯的一侧,不经意地观察这个男人。男人自然也知道安绵的举动,没再多话,在16楼就出去了。
小k叫安绵也在16楼下,安绵瞬间热泪盈眶的感觉!小k说穆少就在16楼,而这个男人也……
之前的好感,变成了急于表达的兴奋感,安绵跨出一步,恨不得马上就说自己是安家人,说出那一夜在酒吧他们认识。
忽然看到小k和短发助理给她使眼色,他们也是服务生打扮,站在电梯门口规规矩矩,见有人出来,低头喊欢迎。
走廊幽深曲折,安绵跟在后面,被小k拉着交代,“别轻举妄动,要纠缠穆大少,事情办完了再说。”
安绵藏着惊喜,只觉得她和穆大少有着天大的缘分,心中喜滋滋的。小k让她端一盘海鲜进去,她还暗暗幻想了一下。
包厢里气氛很好,几人正在攀谈。在最中间的真皮沙发上,穆靳商看着进来的人,眼皮也不抬地调侃,“丁广琛,你又打着我名号骗小姑娘了?”
丁广琛笑笑,“这不给兄弟排忧吗。”顺势把外套给迎上来的美女,一旁的穆靳商却一挥手,就近坐在了正对包厢大门的单人沙发上,“你们继续玩,不用管我。”
今天的他,好像兴味寥寥。
包厢里很快热闹起来,烟雾缭绕,丁广琛一挥手,点了随后进来的美女:“去,陪穆先生喝酒。”
穿着亮片超短裙的妩媚女人还没过去呢,穆靳商就提高了音调,嫌弃,“走开,没兴趣。”
嗓音冷然,直接拒绝。
女人们一个个噤声了,各自找了阔少,往怀里撒娇,“人家不好看么?”
丁广琛一脸担忧地开玩笑,“穆少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小美女不要。”
穆靳商叼了根烟,烟雾缭绕,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老子不像你这么庸俗!”
“呵,穆大少这是转性了啊,看来我得找个人给你破处,省得像个骄傲的老凤凰打击美女的好意。”丁广琛玩味着说着,他是穆靳商的好友,又是商场上心心相惜的伙伴,关系犹如左膀右臂,帮他物色女人不是问题。
穆靳商猛地站起来,哼唧,“不必了。”
正想很骄傲地说老子处被破了,恰好有人敲门,走进来几个人。
是安绵!
她怎么来这儿?
穆靳商一下子就觉得方才差点丢脸,破处了不起么?!了不起么?!至于像他这么骄傲地想要大声宣布吗?
这下心情更加糟糕,安绵只看见一个看不清轮廓的人,从她身侧而过,门啪地被关上,很生气的样子。
无语之余,安绵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穆少身上,也就没去多注意刚才出去的人是谁。
丁广琛此刻正慵懒地斜躺在最中间的沙发上,手上叼了根烟,指指门外的安绵讥诮道,“不错,锲而不舍,跟我做生意一个道理。”
旁边的美女讽刺,“去,穆少喊你呢,快把点心端过来。”
安绵闻言,端来了海鲜,走到美女旁边的时候,美女又开始生事,对着她不满地吼,“没看出来穆少要我喂吗?”
丁广琛唇边薄笑,一抬眼皮,慵懒恣意,只是闲闲地表示,“这虾仁,可是等会的大人物最爱的。”
伺候了一会儿后,包厢门打开,安绵终于吸了口新鲜空气,再度断了果盘酒水进去。
不久后,他们等的人来了,正是付明国。付明国一到就眼尖地扫了一圈,客气地问,“穆少呢?”
安绵敏感,竖起耳朵。
丁广琛笑笑,“我兄弟去外面抽烟了,我们先谈。”
还有个穆少?安绵有点消化不了他们的谈话。
把人引入座后,丁广琛带来的美女有心献媚,拿了虾仁送到付明国面前。
付明国看了看,正要吃,安绵猛地抢过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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