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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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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的傍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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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街道虽然有些凉爽,可拥堵的车辆却将一整条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在堵车的空档里项仲齐询问起欧阳赫与武浩的周末活动。

    “明天就是礼拜六的,你们有什么安排吗?”项仲齐打了个呵欠说道,“要是有什么好地方也推荐给我一下,最近这一段时间因为鬼市的事情,神经绷得太紧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礼拜六的的话,我想要去和宁区的一家寿司店,听说那家店的服务员小姐姐长得超漂亮的,我想见识一下!”武浩接过项仲齐的话题说道,“阿赫你呢?”

    “我?”欧阳赫想了一会后回答道,“我在想明天礼拜六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那个老婆婆嘴里说得——山的那边呢?”

    “我觉得过一段时间再去吧。”欧阳赫的提议立马就被项仲齐否决掉,“一个是辩机和尚肯定先我们一步去了,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是尽量别和那个和尚碰面这样对大家都好。第二个送老人们太岁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太岁门生,我们没有准备去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过两天吧。”

    “项二爷你怎么知道辩机和尚先我们一步去了?”武浩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们早上救起来的那个溺水的男人就是玄净宗的人。”项仲齐不加思索地说道。

    “如果那个男人是辩机的人,那是不是说明辩机和尚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了?”欧阳赫想起那男人身上的肉色水蛭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项仲齐含糊其辞道,“也许他是一脚踩空然后掉进水里了吧。”

    “可是那肉色的水蛭,不像是动物也不像是妖怪那会不会是太岁?”

    “嗡——”前面的车辆开始缓缓移动,堵了近三个钟头的车龙终于开始往前行驶了。

    “反正我们都也已经离开河道区了,山那边的东西又不会跑掉,干脆几天之后再说吧”项仲齐强行岔开有关山那头的话题,“你们说这么晚了酒店里会不会准备免费宵夜之类的给我们吃呢?”

    武浩欧阳赫两人默不作声。

    “异常的人异常的事”山门外一名小沙弥正站在雨中打扫着寺庙前的落叶,所幸雨势不大,唯独这雨中的落叶粘黏在地上十分难扫。

    “小师傅这天上在下雨,为什么不去庙里避雨反而还站在雨中扫地呢?”康金宝撑着雨伞与董博站在寺庙的门前,看着这小沙弥在雨中扫地。

    “雨势不大且明天有香客来访,所以我就今日先把这打扫一遍。”小沙弥手拿扫帚向着董博、康金宝二人鞠了一躬。

    “既然先要打扫,那小师傅的师兄弟呢?他们为什么不帮你撑伞、打扫。”董博问道。

    “师兄弟们都下班休息去了,前堂里就我一人,所以理当我来打扫。”小沙弥语气平常。

    “既然如此那么请问戒时师傅还留在庙内吗?”董博恭敬地问道。

    “师傅近日腿脚不便,所以还留在寺内。”

    说着小沙弥便领着董博、康金宝一同走进严法寺内。寺庙门前立有弥勒佛一尊,佛像慈蔼笑口常开,这山门宽三丈三、高三丈三、厚三尺三,严法寺这三个金字横挂在这山门之上。推开这厚重的大门只见这寺庙内宏伟壮大,秀木林立,天王殿内法相,大雄宝殿正坐寺中,如来佛像肃穆平和,几盏青灯便照亮了整个大殿。

    “你们这和尚庙还挺雅致的啊。”

    康金宝环看整个寺庙,庙内一条石砖路直通天王殿内,两旁的种有兰花、桔梗、三色堇;除了良树宝花外,庙内还还罗列着一些泥作塑像,这些塑像含笑燕燕站在花卉前,手上拿着用作耕耘的农具。

    “师傅常说世人多烦恼,庙内多一些清雅的摆设要胜过那些金漆玉像百倍。”

    “那你师傅有没有说过释家就只能尊神拜佛。”康金宝看着那些泥胎塑像说道,“雅致清幽也该看看地方才对,这是寺庙又不是雕塑馆哪放了佛像那还要那么多的泥俑。”

    “施主教训得是小僧之后定会转告给师傅的。”

    “转告个p,你师傅我就站在这还要你转告?”从偏殿内一个骂骂咧咧的秃头和尚走了出来,年纪约有六十几岁手上拿着一把破烂蒲扇,身上的那串佛珠也暗的发黑,衣服上虽然没有太多的缝补,但是衣襟上却留有不大不小的酱油渍。这和尚三步一骂五步一拐地走向康金宝、董博二人,看他走路的模样脚上应该有着些许残疾。

    “师傅好”小沙弥向着秃头和尚行礼。

    “好好好,我在偏殿熬了些稀粥”秃头和尚扇着蒲扇说道,“你中午没吃什么饭赶快去吃吧。”

    “是师傅。”小和尚先毕恭毕敬地向秃头和尚行礼,然后独自走向了偏殿。

    “戒时和尚你这徒弟教的不错吗能说会道,你可以考虑将来退休之后把你的衣钵传给他。”董博打趣地说道。

    “你就别开玩笑了”戒时和尚摇头叹道,“那小子修行不够,境界不到火候。”

    “那你要什么境界呢?”康金宝问道。

    “看山靠山,遇水戏水。天朗气清是顺其自然”

    说话的功夫戒时和尚就将两人带进了大雄宝殿内。殿内青灯古佛与其他寺庙相比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大日如来的佛像下,摆着几个用作参禅的蒲团。

    “算了吧你,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听你的佛偈的。”董博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

    “什么事?”

    “好事,我这个朋友要在你这住几天你看可以吗?”

    “可以啊,给钱就行。”戒时和尚从自己的袈裟下掏出自己的计算机。

    “住宿费普通房一天两百,ip贵宾室一天四百,伙食的话我们有ab三个标准,a级虔诚大慈大悲普渡餐,一顿一百一天三顿每顿都是上好的素菜,b级善男信女饭,一天三顿每顿四十素菜随机;级苦修罗汉尊者粥,一天两顿每顿二十稀饭就泡菜,先说好没有馒头,馒头零售价两元一个。”

    “呃你这”

    “少废话啦,你要住几天,你要是想常住我们这有包月ip房间一切打八折,另自带ifi空调和电脑。”

    “额他也算得上是你们那的人,那个”董博将戒时和尚拉到一旁,“你这开得价也太黑了!大家都是吃一碗饭的,按关系也算得上同门师兄弟,你这么漫天要价也不合适吧,再说了你这价格上面的人会给我报销才有鬼呢!”

    “那你可以不住啊,我这每天要迎接的香客不下百八十人,你不住人家等着住呢!”

    “呸~你就吹牛吧,你这要价鬼才会住这呢,一口价八十块一天包伙食,但你要给我开一百五的。”

    “不是你这一砍价就砍到八十了?我这还给你开一百五的。我到时候补税肯定亏大发了。”

    “那好你开一百六的,我分十五的回扣给你。”

    “十五也太少了吧,我们这里几十个和尚混饭吃,你给多点!”

    “二十不能再多了,你爱要不要。”

    “不是”

    “要不要一口价!”

    “你们两个在那里说什么呢?”康金宝见戒时与董博密谋了好一会才问道,“我之后是要住这?还是说我把辩机师傅的佛珠给这个师傅就可以自己走了?”

    “你当然是住这啊!”戒时和尚直接拉着康金宝说道,“辩机师傅现在生死未卜,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理所应当住在我这等着玄净宗派人调查。”

    “那住宿费?”康金宝问道。

    “住宿费吗我肯定要收的。”

    “那算了我走了交不起”

    康金宝转身要走戒时和尚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说道,“别急啊!我又没说和你要!”

    “那你和谁要?”

    “当然是和玄净宗啊~我这寺庙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个个要我发工资交五险一金,香油钱还要缴税。我也难啊~要是不开发这些香客住宿套餐怎么维持了生计啊。”

    “可是一百多住一天还要每天吃素我心里有点不平衡”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又不要你掏钱,你只要吃住这就行了。”

    “那我住这?”康金宝疑惑地看向戒时和尚身后的董博。

    董博点了点头。

    夏夜的风总是带着奇怪的味道,尽管之前小区里才刚下完雨,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烦躁的气息。地上升起的水汽还夹带着热直冲人们的鼻子,炎炎的夏天真的来了

    “还不来吗?”韩锦翼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与江思茗家的房子保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韩锦翼用树叶擦拭着手旁的石桌,“下过雨之后蚊子可真是多”

    江思茗住在小区的二楼,房子虽然不算太大但坐北朝南地理位置很好。屋内的面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八九十平,两室两厅的装潢也算得上是精装修的典范了。

    这屋子唯一的缺点是阳台开阔又在二楼小偷什么的很容易进来。

    “凌晨两点”韩锦翼看眼自己手表上的指针说道,“还不来吗?”就在韩锦翼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虽然只有一个瞬间,可街角的灯光却映射到了这一点。

    从小区大门处的街灯到江思茗家,沿途所有路灯光源都有不到半秒的时间熄灭,韩锦翼很清楚他要等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一道黑影像蜘蛛那样爬向江思茗的家,越靠近江思茗的家光源停顿的时间也就来越长,先是半秒然后是一秒,当那黑影爬到江思茗的房子时。

    “嗡——”整个小区的灯光全部熄灭。

    “停电了吗?”

    “是不是保险丝烧坏了?”

    “忘交电费了?”

    “算了早点睡觉吧”

    “老子刚开得一把,怎么就停电了?”

    小区内因为这停电的一瞬间先是吵闹了一小会,然后又全都寂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江思茗打开手机照亮了自己的卧室,“我看电视剧刚看到一半,怎么就没ifi了?”

    “没就没吧,早点睡觉不好?”躺在被窝的丈夫侧向一边,躲避着江思茗手机中那刺眼的光。

    “吧嗒——”江思茗打开卧室的开关。

    “我们家停电了?”江思茗又连续按下了卧室台灯的开关,在确定自家停电之后,江思茗决定起来看看是不是客厅的保险丝烧断了。

    “老张起来,去看看是不是我们家保险丝烧了。”

    “不去,我今天太累了,明天早上看。”

    “什么明天早上看?”江思茗一脚踹在老张的腰上,“去不去!不去今天一晚你都别想睡觉!”

    “去去去!”在江思茗的“威胁”之下老张被迫从床上翻身起来。

    在检查了一遍保险丝之后老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保险丝依旧完好如初。

    “咦?难道不止我们一家?”江思茗打开了自家客厅的窗帘。

    “嗡~”大量的蚊蝇趴在她家阳台的玻璃门上,那些蚊蝇虽然娇小,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盯着人看。

    “嘻——”一张人脸在江思茗的面前一晃而过,那张脸似笑非笑与江思茗四目相对,然后在黑暗中隐去。

    吓得江思茗连忙将窗帘拉下,躲在了老张的身后。

    “你怎么了?”老张抱着江思茗的问道,“你看到什么了怕成那样。”

    “没没什么。”江思茗回答道,“算了,反正不止我们一家停电,明天找物业吧。”

    “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有小偷?”老张从窗帘后抄起一把扫帚将江思茗护在身后,自家一步一步朝着阳台靠近。

    “咯吱——咯吱——”从阳台处发出了咀嚼东西的声音。

    “卧槽!还敢在我家阳台吃东西!”老张果断地将窗帘拉开,看看是哪家的小偷怎么大胆。

    “吱——吱”就在老张拉开窗帘的那一刻,楼房中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小区内的路灯也跟着屋内的灯一起亮了。

    “咦?什么东西都没有啊。”老张拉开了阳台的窗帘,阳台外只有胡乱飞舞的蚊蝇。

    “是吗?”江思茗打开了阳台处的灯,蚊蝇们追逐着光芒,全都飞向了夜灯。

    “还真是哪来这么多虫子”江思茗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与老张一同站在了阳台上,一二楼住着的是老人,所以早都睡了。

    底下草丛和灌木因为没有灯光的照射所以显得黑魁魁一片。

    “那东西在搞什么名堂?”韩锦翼借着夜色躲在树丛中注视着这一切,高大的树冠将韩锦翼隐藏得恰倒好处。

    在树冠中韩锦翼很清楚地看到,一片巨大的黑雾聚拢在江思茗的阳台外。可是就在江思茗他们打开房门之时,黑雾全都消失,随后整个楼区的灯光也一瞬间全都亮了起来。

    “奇怪啊,以他们的做事风格应该是不会放过江老师的”韩锦翼蹲伏在树上轻声说道。

    “是你在这等着我吗?”这声音夹带着一阵阴风飞入韩锦翼的耳中。

    “糟了——”

    韩锦翼回头看去,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活活被人制住。黝黑的触手夹带着腥味锁住了韩锦翼的肩胛和大腿,腰上则被人的手给牢牢抱住,一张少年的脸斜靠在韩锦翼的肩膀上,周围的黑雾将他们慢慢裹紧。

    从少年的嘴里伸出一条五尺长的猩红舌头,他的舌尖轻轻滑过了韩锦翼手臂,那舌苔上长有的无数倒刺,将刺痛感从小臂的神经传入韩锦翼的大脑。

    “好重的汗味”舌头的末端居然说起话来了,“真是辛苦你了,在这等树上我们,你应该流了不少的汗吧”

    这声音苍老且无力丝毫不像少年人说出的话,再看那少年的脸目无表情神情呆滞,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太岁门生?”韩锦翼身体不敢移动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瞟一眼那怪物,“我只是在传闻里听过对你们的描述没想到今天居然看见活的了,真不知道我今天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那怪物没做回应,韩锦翼便又问道,“我记得半年前欧禾区发生了烟花案,随后的半年离n市不断有缚命失踪。我很好奇下是否与这两件事情有关?”

    “这些与你无关。”这次是那少年开口说道,“你是玄净宗的人,按道理讲我们不应该动你,但你要是再多管闲事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韩锦翼身上的触手又缠紧了两圈。

    “知道,不过下附身在我们学校的老师身上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吧。”韩锦翼临危不乱反口答到“江老师只是个普通人,您这样做不太好吧”

    “是这样吗?”少年的眼睛看向韩锦翼,眼珠内的倒影映照着韩锦翼的模样,少年并未对韩锦翼下手,可见他对韩锦翼并没有多少恶意,在四目相对一会后,少年将脸贴在韩锦翼的耳旁。

    “回去告诉马善丽,半年前的事情,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少年轻声耳语几句便逐渐消失隐去,只留下韩锦翼一人独自呆坐在树冠之上。

    而在此刻的夜里,远离n市的异地里那黑魁魁的夜空中不见一点星光,一个邋遢的死胖子登上了去往n市的火车,为了省钱他还特地选了200元普通硬座票。

    “去一趟n市起码要十二三个钟头,这一去非要搭上半条命”那胖子身背着一个旅行包,手上还提着一架不大不小的行李箱,他坐在了自己订好的位置上,看了眼手中怀表嘴里呢喃着,“火车上的空调也差,这么多人也不开低点温度——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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