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确定是这里吗?”驰东扯了扯付柔的裙摆。
房子里昏暗诡异,自三人一踏进屋门,整栋房子便响起木板的“吱呀”声。摆在玄关处的画像毫无美感看着让人害怕,壁上那脱落的墙皮粘连着蛛网感觉有些恶心,几只死虫子横躺在走廊的中央。
肮脏老旧是这所房子给人的第一印象,或许再深入一些能看到的东西会更多。
“没错就是这你别再给我扯了,衣服都皱了。”付柔收起小洋伞,优雅而大度的走在驰东的正前方,而那个高廋的女人则在最前面为两人引路。
“这里的卫生环境的确很不好”那个高瘦的女人一面带路一面解释道,“我已经向黛黛小姐建议很多次,要求给房子重新装修或者搬到其他地方办公。然而黛黛小姐总是以经费不足为由拒绝了。”
“那个黛黛是这里的院长吗?”驰东问道。
“可以这样说,但并不正确。”那人回答道,“虽然孤儿院里的事情都是黛黛小姐打理的,但严格来讲孤儿院长的院长始终是成先生。”
“可是成士夫已经死了,现在的院长不就是黛黛了。”付柔看着墙壁上的肖像画说道,“这墙壁上的人是历代的院长吗?”
“不是的”那女人说道,“大部分是已经死去的缚命。”
“全都死了?”驰东看了眼墙上的肖像画,里面的人物多是年轻的男女,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我的天英年早逝”
“不能说早逝,作为缚命他们的年龄也算寿终正寝了。”女人回应道。
“卧槽那一行风险怎么大的吗!?”
“嗯哼——”付柔清了清嗓子说道,“跟你没关系的是你就别问,你要搞懂自己的定位好吗!”
“这一整面墙全是?”驰东压根没把付柔的话放在心里,“这一面墙起码有二三十个人吧!”
“不止的,两面墙加起来有上百人了。”
“你们两个!”付柔很不开心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不舒服回去吃药去!”驰东不耐烦地说道,“不过就有那么点小钱,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
“你!”付柔不顾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一脚踹向驰东,“还没人敢和我怎么说话的!”
“你!”驰东双眼瞪着付柔,紧紧攒住手里的拳头,过了10秒左右驰东才从嘴里蹦出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没种的废物!打她啊!这样看不起你打她啊!!你打她的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站在两人的身旁说道。
“你怎么的!我付你钱来是给我当司机和佣人的,不是让你和我顶嘴的,你居然还想打我!我呸——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付柔指着驰东的鼻子骂道。
“对啊!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怎么可以反抗主子呢!主子让xxxxxx你也要xxxx,这叫本分!”女孩站在付柔的一旁说道。
“你脑子有病?我就拿你那么点钱,你还想当主子让老子当牛做马,我xxxxxxxxxxxxxxxx。”驰东吼道。
“对啊!对啊!你算个p啊,你以为谁稀罕干你的这份工?不干你这份工,老子能干其他的!滚回去xxxxxx吧!xxxxxxxx”女孩对挑拨驰东和付柔吵架这事乐此不疲,真是恨不得两人当场打起来,最好两败俱伤。
“姐!你够了好吧,别一天到晚挑事!”笠粟推搡了那个挑事女孩一把,“你真的是没事找事,段澜和郭霭那两丫头刚走,房子里好不容易才清净一会你还挑。”
“真小气,不玩就不玩喽——”女孩略带顽皮的回答道。
“这位就是我们隶属度的话事人——黛黛小姐。”高瘦的女人向付柔与驰东介绍黛黛。
“谁来着?”
“我们刚刚在是在吵架吗?怎么感觉吵着吵着,头有些点疼啊。”
“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不知道。”驰东、付柔两人刚吵完架,头脑还有些不清晰。
“都是你干得好事。”笠粟瞥了眼黛黛,但黛黛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
“哎呀,我就只是玩玩噻,又没下狠手黛黛若无其事的说道。
过了很长的时间两人才完全清醒,醒来后付柔和黛黛坐在二楼的办公室里,而驰东则与笠粟等人坐在一楼的大厅里。
二楼的办公室是黛黛一人独享的办公地点,里面摆满了各种型号的玻璃罐,罐子里则装有一些常见的标本——猫、狗、猴子、内脏、植物幼苗之类的。为了更好的保存这些标本,整个房间里没有配置灯具只有几个烛台,就连窗户都被黛黛封死了。
“好暗啊。”付柔在跌跌撞撞中摸到了一把椅子。
“是吗?”黛黛踱步向前,“我觉得正好!这间办公室可就是专门为你这样的人打造的。”黛黛的声音低了八度。
“你想干嘛!”付柔警惕了起来。
“没什么,要吃糖吗?”从黛黛的手里递出两颗话梅糖,“一个很酸一个很甜,你选哪个?”
“我选甜的”付柔直接了当的说道。
“那好自己选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哪个酸,哪个甜?”
“你不先选的话,那我选喽”
黛黛话说完的一瞬间整个房间的烛台全都亮了起来,微弱的烛光映照着黛黛娇小的身躯。褐色的丝带系着双马尾再搭配上粉红色的短裙,如此少女风的打扮可以说与黛黛本身的性格截然相反。
“还是我先选吧!”付柔不清楚黛黛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总好过听他人摆布。付柔果断地捻起右边的糖果,但却迟迟没有入口。
“怕什么没毒的。”黛黛将另一颗糖果放入嘴中,“这是我的地盘要想杀你,我没必要下毒,直接动手就行了。”黛黛脸上的微笑狡黠且残忍,不过她的目光却从没在付柔的身上逗留。
“那你”付柔想说什么,但是黛黛的食指已经贴近付柔的嘴唇。黛黛的体温很低且身上伴有一些汗液。当她触及到付柔的皮肤时,付柔感觉自己就像置身在淤泥之中无法挣脱。
“嘘——先把糖吃了然后我们在谈。”黛黛的语调虽然轻松可却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好酸!”付柔将黛黛给的那颗糖果吃进嘴里,但自大脑处传来的酸涨感却让付柔怀疑自己吃的是不是糖果。
“说吧,你要问什么?”黛黛坐在一旁的办公桌上笑着说道,“你想知道的我会说,你不想知道的,我也会说。”黛黛的声音就像池塘中的鱼儿一样灵巧。
“什么是我不想知道的?”付柔疑惑地问道。
“最简单的一个,你们三个还能活多久”
“你这话!”听见黛黛这样的回答,付柔脸色一沉,刚要从袖口抽出自己的法器,但马上就被黛黛拦了下来。
“啧啧~我话都没完,你怎么就想动手。”黛黛用脚抵住付柔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你们三个是三司派来的,还知道你们以前从没和妖魔鬼怪打过交道,更知道你们三个在自己的家族里,属于旁支中的旁支”
“你这是想说什么”付柔气呼呼地说道,“拿我在家族里的地位开涮吗?”
“怎么会呢?”黛黛微微一笑,不做过多的辩解。她将一张牛皮纸做的拜帖丢给了付柔,这张拜帖上写着付柔的籍贯,家庭以及拜访目的。
“这拜帖有什么问题吗”付柔说道,“要去别人家登门拜访,先送上拜帖打个招呼,有问题吗我又不知道,你们这些妖怪的手机号码冒然拜访很不礼貌不是吗”
“礼貌?跟妖怪讲礼貌?”黛黛感觉自己的皮就快要笑得裂出来了,“那我问你,拜帖是你自己发的吗,嗯?”
黛黛对着付柔挑一下眉,见付柔没说话,黛黛便继续了下去,“猜也知道是三司里的人替你们发的。拜帖把你们的身份信息,记载的这此详细,你就没有想过?三司广发拜帖的对象中——可能藏有谋害缚命的凶手吗?”
“这个三司可能做这样的事”付柔的言语有些结巴。
“三司给了你们调查的对象,然后你们居然直接傻傻地去人家的地盘上问。要真有哪个家伙和谋害缚命的案子有关,你们怕是有去无回哦~”
黛黛左脚架在办公桌上右脚伸直,一手撑着头斜躺在那桌子上:“哪怕他们明着不动手暗处给你们下点绊子,也够你们受的~”
“那我们要去调查缚命的话,不去妖怪的地盘那能去哪?”
“所以说啊~三司派你们来,跟送死没区别,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黛黛从桌子上坐了起来,“我问你,你们来n市一共去了几家鬼市?”
“三四家吧”
“走运啊,这几家里面没有参与到缚命被害这事情里来。”
“你说参与那”
“哦~还算机灵,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n市缚命失踪一案不!应该是被杀。参与这事的妖怪,我敢说绝对不在少数。而且不止n市连其他几个地方也陆续出现了缚命失踪的案子,只是没有n市严重而已,这一次牵扯的可不光是妖域啊~”
黛黛的语调刻意延长,付柔虽然娇生惯养但却不笨,三司派他们三人来n市,明得说是调查和磨砺新人,可暗地里除了他们三人外,三司、玄净宗乃至十二术都有派其他人来这到这座城市。
“照你这么说得话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付柔对于缚命失踪这件事,其实一直有个问题藏在心里。
付柔缓缓地说道:“三司中只有廉刑司允许设置监管缚命的巡按吏,可现在廉刑司并没有急着派巡按吏来n市,反倒是从付、武、欧阳这三家里挑人来n市。我想知道三司在缚命失踪这件案子里,扮演或打算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问题果然我没看错人~”黛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所以,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就是——那些你不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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