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开口了,放心,这事叔没有不同意的,不过你要懂叔的心意才好。”
看着村长当着自己的面就对女儿上下其手,林父的脸上布满了尴尬与不甘,像一盘染了红绿颜色的大杂烩,沉默良久,他才走到刘二栋身边,想要找点由头拉扯开刘二栋,可惜的是,刘二栋吃的油水足,膘肥体圆,水凤扭了几下,也扭不开村长的铁掌,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而林父的拔拉就像是树枝刺挠了几下,动不了刘二栋分毫。
“干啥哩!拔拉啥呢,你个哑巴,又说不出啥囫囵话!”
刘二栋不耐烦的把手一甩,便把瘦弱的林父给拔了一个踉跄,而水凤的眼里也盛满了委屈的泪水。
林水清怒火上冲,尽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慨,四顾一眼,假意大方:“村长,你也看到了,我家里有什么值当入你的眼,你尽管搬走就是了。”
“我娘就是饿死的,要是起了尸疫,藩龙村搞不好要封村调查,你说我要不要顺带再汇报汇报一下公粮的事?”
“呦嘿!”刘二栋像条恶狗似地猛地露出燎牙:“小丫头片子,你还敢威胁我?你还太嫩了点,大爷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林水清一笑:“信不信就由你了,你看看哪年上面下来人,不是要捆走一批的贪官污吏。我家现在成分不好,那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可你就不怕以后跟我们一样身份尴尬?”
刘二狗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这话说得没错,几年前,就是他眼馋这村长位置,告发了前任村长,把这村长的位置捞到了手,然后几年捣腾下来,村上的公粮他截留了不少,仅有的一点公款也早叫他拿去给女儿置办嫁妆了。
可怜的藩龙村是刚送走一只虎,又迎来一只更恶的狼!
这要是真有人查下来,前任村长蹲大牢后他家里人倒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呢。
可是这丫头真敢那么横呢?素来老实的林家二丫头啥时候说起话来这么跟尖椎子一样扎心了?刘二栋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你啊,不用怀疑,我说到做到,而且就算我不去找工作组,这消息透出去,总会有人比我还跑得勤快,村长这位置又不是世袭的。”
像是看穿了刘二狗心里打的小九九,林水清缓缓说道,每一字都像打中了刘二狗的七寸,就算刘二栋想封村,藩龙村四通八达,又岂是他能管得过来的?总有漏网的泥鳅。
想要阻止上面来人查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让村里的人不要在工作组面前乱嚼蛆。
村长每隔几年就要换界,虽然刘二栋凭着自己的蛮横已经霸道了几年,但一到换界时,他还是要老实几天装装好人说说好话的,若那时候大家抱成团了……刘二栋越想心里越哆嗦。
“二丫头,看把你能耐的!林老汉,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忙我帮了,回头我让村里的狗娃子们来抬尸,给你老婆子找一块风水宝地,行了吧!看你这二丫头能干的哩,你叫她好好说话,别瞎胡说八道!”
“那还有招待的哩?”林水清一骨碌从床上翻坐起,林家没钱没米,就算一顿平常的白事宴席都招呼不下来。
“唉呀呀,你可真行,干点活,吃个屁,只是让他们几个后生伢子挖个坑哩,哪那么多事!这事就听我的,保管没人敢放一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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