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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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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折腾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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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养了几天,榆木身体好了不少,但是背上的伤口还是没有消失,倒像是自己长出来的一样,黑气萦绕,怎么都除不去。

    肖季莲也没有办法,但好在这伤口似乎也没有恶意,不曾腐烂或是恶化,也就随它去了。

    阳青桉醒过来了,这几天好生休养,脸色红润了不少。众人来到肖季莲的房间里,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三天前,江溟消失之后,三长老倒是派出人去寻找其踪迹了,但是现在也没个消息回来。

    阳青栎从昨日他哥哥醒来之后就一直是烦躁不安,心中耐不住得很。

    “榆木兄,身体可好些了?”玉冬来慰问道。

    榆木躺在床上,微微低头,“好许多了。多谢关心。”

    肖季莲坐在床边,看着满屋子的人,尤其是阳青栎从进门就是一副被人欠了钱的样子,她道:“闲话就不谈了,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阳青栎立马就插上嘴,“我们该尽快去找元笙。”他一人声音有些大,还显得有些突兀。见众人的眼光都被他吸引,他才稍稍收回一些自己的情绪。

    他悄悄看了一眼哥哥的面容,见他毫无表情,阳青栎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正主都不担心,你一个不干事的操哪门子的心。

    肖季莲看见了他和阳青桉之间诡异的气氛流动,心下了然,看来又是一段说不清的爱恨情仇。她点点头,算是同意阳青栎的看法,然后看着阳青桉,“不知道祭司可否告知,那些日子在地牢里都发生了什么?”

    阳青桉瞥了一眼肖季莲探究的目光,脸上还带着久不见天日的惨白,“江溟把我们关在里面,之前倒是没有做什么。后来有一日,他突然进来就要取元笙的血,我没能阻止。再醒过来,就见到你们打穿地牢进来了。”

    肖季莲看他坐在椅子上,颇有病弱公子的模样,问:“你们为什么会被抓?”

    肖季莲还记得他们消失的那一日自己被当堂问审的事情,他们的消失是导火索,她蒙此大辱,有必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阳青桉抬头,环视一圈屋里的人,所有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肖季莲,“肖姑娘,这些还有必要吗?”

    肖季莲冷脸看着他,没有说话,眼里没有多少情绪,也不想搭理他的调笑。

    阳青桉见她不回应,知道她是铁了心想知道此事,也收了笑容,不再开玩笑。如今,他身体还没有恢复,阳青栎太过意气用事,担不起大任,虽说谁家还没安插几个眼线,但是在江家的地盘明目张胆地用自己的人插手管事就说不过去了。

    现在唯一能用的还是江家的人,可看此情况,很明显,他若是不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依照他们之间的情谊,江景之不太可能轻易就插手。

    而肖季莲这个人,他来随安才没多久就见识过她的本事。她背后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事情。

    阳青桉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季莲,有时候就是有秘密才好啊,这样才方便抓住她的把柄。他现在要是想救元笙就必须开口说出理由。

    识时务者为俊杰。阳青桉开口了,“是在即冀山遇见的。”

    江景之先疑惑道:“即冀山是入魔两界的边界,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阳青桉身为祭司,这一点绝不可能不知道,他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即冀山,必然是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阳青桉看着江景之,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浅薄无知与道貌岸然。

    “人人都说即冀山里有无心阵,阵里有上古神灵的心脏,若得之,不论是神人魔皆可为之续命,如此便可超脱天命得永生。你敢说你们得知,难道就一点不心动吗?”

    众人听此消息,脸上各有颜色,心中思量万千。得永生这样的事情谁不想?

    可是江家镇守此处几百年,自从几十年前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每年都有躲过江家的巡防擅闯即冀山的人,可是又真的有多少人得到了那所谓的宝物,甚至又有几个人活着出来了呢?

    这才是江家每年之所以发现有人消失却不去巡查的真正原因。管得住边界,可谁又管得住贪婪呢。所以江家才会对消失的那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江溟得此漏洞作恶多年。

    众人不再言语,阳青桉如此直白地把话挑明,大家反倒是没有了可以怪罪的理由。

    “至于江溟为何会在即冀山,我就不知道了。”

    阳青桉眉峰挑起,直视着肖季莲,肖季莲也不示弱,就那么盯着阳青桉,也不说话。如此对视着,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任谁都看出来了。

    还是肖季莲先开口,扯扯嘴角,算是缓和一下气氛,“那我们便说说怎么把神女找回来的计划吧。”

    “如今没有江溟的消息,他化身成魔又带着神女,除了回到即冀山,我想不到更好的去处。”

    玉冬来分析道,顿了一下,他又迟疑道:“再有便是神女至今是否还活着,你我无法判断。”

    其余人对此分析倒是没有异议,只是目前的情况,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也是束手无策。

    阳青栎看着大家都沉默,突然怒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把元笙带回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肖季莲冷眼看着他的不理智,斥道:“带回来?怎么带?硬闯即冀山吗?还没等你找到人你就先死于毒瘴了!”

    即冀山里毒瘴遍布,野兽魔怪众多。里面的错综复杂,便是普通魔物生存每日都是心惊胆战,更何况几个才修炼了几年法术的普通修士。如此鲁莽硬闯,无异于送死。

    众人听肖季莲怒斥,无人为阳青栎发声。

    阳青栎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肖季莲,委屈道:“那便不去救她了吗?”

    肖季莲看着他,叹口气,心想: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不浅。

    “去。可是不能就这么去。”

    肖季莲看着阳青桉,总觉得他从醒过来之后就格外的平静,似乎一点的不担心程元笙的安危。按理来说,程元笙要是出事了,身为祭司也会被责备,他却丝毫不着急,想来是又隐藏了什么东西。

    她站起身,给榆木倒了一杯水,他现在有伤在身,需好好照顾。他们讨论这许久,他还未饮水,嘴上都起干皮了,想来也渴了。

    榆木有些受宠若惊,这般严肃紧张的情况下,小姐还能照顾到他,心中惶恐却又欢喜。

    肖季接过榆木喝完水的杯子,“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知道程元笙还活没活着。若是活着,这即冀山是必须走一躺了,若是没有……”

    她没有说着后半句话,可是众人心知肚明。如果死了,她不觉得有必要为了一具尸体,让这么多人去冒险。

    江景之皱眉,“可是这如何确定呢?我们根本见不到元笙。”见不到人怎么确定死活,简直是天方夜谭。

    肖季莲再倒一杯水,起身递到阳青桉的手里,在场他算是伤得第二重,喝这杯水不奇怪。

    她看着阳青桉的眼睛,“这就要问问祭司了。”

    阳青桉看着肖季莲递过来的茶杯,没有大的茶叶,只有茶沫子浮沉。他接过茶杯,看着肖季莲的眼睛,明眸如海却摄人心魂,可看破人心。肖家有此女,百年之内地位难动摇。

    当然他无法预料后事,不知道自己今日之推测有多可笑。有时候光聪明没用,还需要像他们一样够心狠才行。

    阳青桉喝一口茶水,没有多少味道,倒是茶沫子涩口,放下茶杯,道:“元笙身上中了归期令。”

    “归期令!”又是阳青栎先跳出来,肖季莲挑挑眉,看来又是他们阳家的好东西了。

    阳青栎一个箭步走到阳青桉面前,“这怎么会?”

    所谓归期令不仅仅是到期归期这么简单的咒术,到期未归,便是开始陷入沉睡,没有气息不老不死,体内魂魄被锁,直到阳家的人将人找回解除咒术,中咒之人才会醒过来。

    这便是阳青桉不担忧的原因,纵然江溟是魔,也杀不了程元笙,至少能保住命不是吗?

    阳青栎抓住哥哥的领子,“你为什么早没有告诉我!”

    这归期令看似都好,可是却有一个消除不了的副作用,中咒之人醒来之后会变成痴傻儿。

    阳青桉扯开他的手,“青栎,你逾矩了。”语气冰凉。

    可阳青栎管不了那么多,一下子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是不会死了,可是她再也清醒不过来了啊。”眼里滚烫的泪掉在地上。

    肖季莲摸着自己的手指骨节,不去看阳青栎,“既然确定了人还活着,便想办法去即冀山救人吧。”

    她看着江景之,“景之,江家镇守即冀山多年,可有什么办法入内,能避免毒瘴侵害?”

    江景之偏了一下头,细细思考,道:“也不是没有,江家的千年冰丝是至纯至寒之物,佩戴于身可免去毒物侵袭。只是我们不知道江溟究竟会落脚何处,即冀山又险峻广阔,需要多人进去搜索才有机会找到他们。可江家的千年冰丝产量极少,眼下还剩下的冰丝就是支撑你我这些人都够呛。”

    肖季莲点点头,“大规模搜索肯定是不行的,即冀山本身毕竟是魔界的地盘,大肆行动只会惊扰魔物,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必须想办法先找到江溟所在之地。”

    玉冬来也参与进来,“这该如何找?”

    江景之也开口:“找到二长老之后,杀无赦。”

    众人看着他,却不惊讶这话。

    “江溟残害无辜,作恶多端,还杀害了大长老。我与江家其他长老都商议过了,江溟入魔一事虽不公开,怕引起恐慌。但必须给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一个交代。他必须死。”

    若还只是他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放过二长老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日争斗,众目睽睽之下,江溟所用诡异之术,残杀同门,便是江景之想保也没有这个能耐。

    肖季莲点点头,没有说话。即冀山那堆积成山的尸骨,江溟虽不是主谋,却也是最直接的从犯。要杀他,肖季莲无话可说。

    她摸着无名指的第二个关节,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找到他。

    指节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她每每思虑不安的时候就会不停地揉捏此处。榆木伸出手盖在她手上,“此事我来想办法吧。”

    肖季莲一惊,“你?”

    “嗯。”榆木很是坚定,“相信我。”

    肖季莲看着他眼里坚定的神情,终是点点头,“好。”然后看着众人,“那便等榆木有了消息之后,我们就行动,景之,你的千年冰丝先准备好吧。”

    “好。”江景之答应。

    “今日便到此结束吧。既然元笙短期之内没有危险,诸位也就不必做无谓的担心了。大家也都累了,先回去吧。”

    众人应好,都纷纷离去。阳青栎虽有不满,却也是爬起来,连他哥哥的没管,就先跑了。

    阳青桉走在最后,肖季莲看他身体恢复得还不算太好,走到旁边,搀扶他一把,将他送出房门。

    “多谢肖姑娘。”阳青桉作揖道谢。

    肖季莲打量着他,“你故意的?”

    “青桉听不懂肖姑娘何意?”

    肖季莲看他一眼,又想起意气用事、喜形于色的阳青栎,同是兄弟,怎么差距这么大。

    “以祭司的本事,在随安想找几个人去救程元笙不是难事吧?若不是被江溟恰巧撞见,你一个人带着程元笙都敢闯即冀山,为何现在却需要借我们的力量去找人呢?”

    “肖姑娘这就冤枉我了,青桉本是打算一个人去即冀山的,我为了私利而闯,便是把命搭在里面那也是我活该。可是元笙跟在我身后这件事,若不是同被江溟发现了,我也是不知道的。”

    阳青桉还是那副模样,嘴角带着天然地上翘,像是在笑。可是肖季莲却觉得冰冷至极,每一次见到他,她都觉得这个人让人不安得很。

    肖季莲没有兴趣与他兜圈子,他所说是真是假,事已至此,已然不重要了,不过有一件事需要问明白:“你去即冀山,到底是为什么?”

    阳青桉一挑眉,没想到她还纠结此事,“方才不是解释过了……”

    肖季莲打断他,“我不信。我见你几次,你都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我不信,你会为了一个尚且虚无缥缈的宝物愿意搭上性命。”

    呵——阳青桉冷笑一声,“肖姑娘可真是高估我了。”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肖季莲有些泄气却也觉得正常,“阳青桉我不管你有什么计谋,可若是我们入山之后,你敢耍心眼,伤了进去的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该知道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阳青桉看着她,眼里颇多欣赏,“肖姑娘放心,大局和小利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毕竟我也想救人。”

    他看着肖季莲,他不找阳家潜藏的随安的人一个是不想损伤自己的人,另一个便是他要去寻一个暂时不便让阳家人知道的人。

    让他们进去的好处便是他们去寻元笙,他便可以借机找另一个人。

    肖季莲闻此言,以为他说的救人是救程元笙,半是感慨半是嘲讽道:“对程元笙,你不如阳青栎。你不过是仗着程元笙对你的感情才敢这般嚣张罢了。”

    阳青桉一下就冷脸了,“这就不劳肖姑娘操心了。”

    “哼——”

    肖季莲冷哼一声,“慢走不送。”转身回去就把门一关,留下阳青桉在风中摇曳。

    阳青桉看着眼前盛开的花,七月中旬,上面还有蝴蝶绕枝飞舞,相得益彰。旁观者又怎么能懂当事人的无奈呢。他一甩袖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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