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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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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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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溟回到自己房间,将取来的血悉数吸收,在体内运行十二个小周天之后又是十二个大周天。

    江溟额间冒出大汗,一口鲜血吐出。

    他擦擦嘴,要想成事必要付出代价,这是不变的天理。他是只是一个半魔,体内尚有人身的那一半对此排斥莫深。

    “血液如此精纯,难怪被选为神女。”

    吸收凡人的血液对一个魔来说并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所以泗水从来只吸取精气炼化。可食其血液却能让魔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升,突破自己的瓶颈。

    代价是这是一个无底洞,一旦选择了这种邪门歪道,就像是吸食鸦片一样,再没有回头路,要么一直这样作恶下去,要么自己的血液枯竭而死。

    泗水这样的人是不会让别人把握住自己的命脉的,怎么会选择这种可能被别人断生路的法子。他虽骄傲却也不是个蠢的。

    江溟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的鳞甲若隐若现,相比起从前有光泽许多。窗外的夏风习习,树叶摇晃,月光在枝杈间跳跃。

    “母亲,父亲,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的。”

    江溟拿出那块破碎的蛇胆,尽数吞下。

    一时之间窗外狂风大作,树叶摇晃飒飒作响。

    撕裂、新生。

    他的胸口生生自己长出了另外一半蛇胆,将原来那一半补齐,融为一体。一霎时,体内魔气窜踊,“啊——”他低吼一声,化身成蛇,蛇尾一晃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打碎了。

    他在地上乱窜,体内魔气四溢,在屋内游转好几个来回把房间弄得一团糟之后才将经脉一一打通,然后瘫在地上,蛇信子在空气中“嘶嘶”响。

    这一场搏斗算是结束了。

    而这场搏斗看似简单,实则是一场凶险的赌局。

    父亲留下的蛇胆修炼千年,魔性强大,就算是程元笙的血帮助他提升法力,他也不过是个才修炼了短短几十年的半魔。

    他想大概是父亲在天有灵吧,消耗灵力过多,巨蛇之身变回人的模样,江溟就这样虚弱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而在屋顶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四人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们四人终归是不放心,想前来探一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谁知竟看见这样一场真实的由人入魔的场景。

    他们来时,江溟就已经化作蛇身在屋内大肆破坏了。

    若不是江溟过于专注入魔,恐怕他们四人早就要被发现了。

    肖季莲与其余三人对视一眼,“下去看看。”

    三人点头,一跃而下。

    屋内一片狼藉,落脚之地都没有。

    肖季莲看着躺在地上的江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他旁边,叹了一口气。

    早就知道他身上定然藏着秘密,谁知他竟是直接入魔了。她不敢贸然动江溟,怕将他吵醒,时刻小心着江溟的动静。

    玉冬来在地上捡到一个白色的瓶子,看起来有些诡异,拿起来问一问,血的气味。瓶口上残余的血迹一摸,还是湿的。这样看来,很明显方才江溟还用过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

    肖季莲一直注意着江溟的动静,没有去搜寻,轻声问:“找到了什么吗?”

    玉冬来闻言,拿着那白里带红的瓶子走过来,“你们看看这个瓶子是不是有些奇怪?里面装了血,而且血迹还没干。”

    阳青栎看见瓶子眉头一皱,心急手快,接过瓶子一看、一闻,再抹了瓶口上残余的血迹放在口中舔了一下,讶道:“是元笙!”

    “嘘——小声一点!”肖季莲看一眼,好在江溟还没醒过来。

    阳青栎也立马压制住自己的惊喜,低声道:“是元笙的血。”

    “仅凭几滴残血你如何认定是程元笙?”江景之不解。

    阳青栎笑了,里面带了许多苦涩。

    “元笙身为神女,每七日就要为神鸟供一次血,可是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血来放。阳氏便每日为她熬制补气生血汤。里面用的药材全是补血的神药。”程元笙就是靠着这些药材吊着这条命的。

    “我在训练神鸟的时候,有时候神鸟才刚刚饮血不久,是以我闻见过几次。”

    每每闻见,他都会心情暴躁,超负荷地训练神鸟,只可惜最后筋疲力尽倒下的只有他,而神鸟还精力充沛的在空中盘旋,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而那血的气味萦绕在他鼻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也因此二哥再也没有训练过神鸟,族中子弟颇有微词,但碍于他祭司的身份也只能作罢。

    三人听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好。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如此看来,便是江溟抓了程元笙她们了。”肖季莲看着那个装血的瓶子觉得有些诡异。“现在该是等他醒来问问还是如何?”

    “就该将他打一顿,叫他吐出实情!”阳青栎气不过道。江溟竟然取元笙的血吸食,真是该死!

    “是嘛?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阵温和的声音传来。四人一惊,看着肖季莲,肖季莲一愣,“不是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她再一看地上,方才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四人立马背靠背看着这昏暗的房间,方才的嚣张早就化作了害怕与慌张。

    阳青栎最先沉不住气,“江溟,你有种就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哈哈哈——”一阵笑声从头顶传来,“我一直都在啊,是你们瞎。”

    四人抬头,只见一条巨蛇盘旋在房梁之上,尾巴还在一晃一晃地摇动。黑色的鳞甲坚硬锃亮,让人胆寒。

    江溟尾巴一摇晃,化身成人落地。还是平时那副温和的模样看着他们四人,只是眉宇间的戾气多了不少。

    “你们这些小孩子可真是麻烦,什么都看,什么都管,也不怕自己没有这份能耐。”江溟仿佛恨铁不成钢道,边说话便把自己的弄倒的茶几和桌椅扶起来。

    然后他还顺手点燃了一根蜡烛,屋内瞬间亮堂了许多。看见这四人如此紧张地排排站,江溟又是一笑,“这么乖干嘛?我可没有对你们进行罚站。还不快过来帮我搭把手,把东西都给扶起来。”

    江景之和阳青栎没有妄动,怕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在身后躲着。玉冬来也做这个出头鸟,怕引火烧身。

    肖季莲看着江溟那模样,再看看四人现在的处境,他若真的想杀他们四个人,方才醒来的那一瞬间便可动手。

    她走过去,扶起一张凳子,江溟见她动手帮忙,笑道:“还是我的表侄女儿听话。”

    可还没等他高兴完,只见肖季莲就自己坐下,然后悠哉地看着江溟在旁边扶起柜子,像个没事人一样。

    “表侄女儿快来帮我一把!”

    肖季莲把腿搭起来,像个老大爷一样,“我可没答应你帮忙,你这么能耐,几下就好了吧,若是好了,就快过来跟我们聊聊你到底要干嘛。”

    玉冬来见她如此不雅观的动作以及如此不给面子,一下笑出声来。

    江溟看她那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瞬间脸黑,“和你爹一样的懒骨头。”然后自己一拉一提一推就把比人高的大衣柜给竖起来了。

    江溟拍两下手,看屋内的碎东西一下子也清理不干净,便放弃了,看见旁边还有个茶壶没碎,里面还剩点冷茶水,便给自己拿了个碎了半边的杯子,倒了半杯水喝。

    然后推开肖季莲的腿,坐下。看见其他几人还站着,“坐吧,难不成还让我给你们倒水喝。”

    玉冬来三人对视一眼,找了三张凳子,挤一挤坐下了。

    阳青栎先绷不住,“还望长老告知,你抓了我哥和元笙到底要干什么?”

    江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一口将剩下的半杯水喝下,“是挺心直口快的。”他放下烂杯子,“就是不知道功法是不是也这么好使。”

    “长老……”阳青栎还想说话反驳,却一下被江溟吸住了右手,他想挣扎而不得,发出惨叫“啊——”,痛苦得面容扭曲。

    肖季莲最先反应过来,一看江溟是在吸取阳青栎的功法,想阻止却被一掌弹开了,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心中暗道:该死,大意了。

    玉冬来、江景之想救阳青栎也都被一掌拍在地上,想起来都难。

    江溟吸得差不多了,放开阳青栎。

    阳青栎被松开之时,整个人都失去了神气,身上乏力,虚弱无比。差点就从凳子上摔下来,好在肖季莲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你在干什么!”肖季莲质问道,上一秒还在轻言细语,下一秒便吸取人的法力,如此翻脸无情,变化无常,较之从前可怕百倍不止。

    江溟站起来走到其余两人面前,“他太吵了,我不喜欢。便拿他试试手,看看我现在法术进展如何。”

    他又将手伸向玉冬来和江景之,一个吸取法力,一个吸取精气。玉、江两人毫无反抗之力,痛喊一声之后,只能是承受着身上被加诸的一切。

    江溟看着江景之痛苦的样子,“既然做聪明人这么久了,就该知道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做。如此愚蠢,真是枉费你父亲的算计了。”

    江景之闻言,看着一脸冷漠的江溟,想起那日若不是他们不再生事,只怕是此刻会更早到来。

    他感受着窒息的痛苦,看着淡风轻的江溟,突然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比绝对强大的力量更让人恐惧,也更让人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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