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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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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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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南部边陲,住着最底层的农民,世代耕种为业。说是边陲,其实再往南依然是大唐边境,不过临近天策国,常有战乱,几乎没有人居住。

    天策国之所以叫天策国,是因为当年大唐天策府联合大隋帝国,企图里应外合吞掉大唐。天策府以大唐一半江山为酬,想着自己去当那人皇。

    然而大唐百姓生活安康,天策府纵然百般密谋,滴水不漏,却终究不得民心,仍然是被唐禁卫军和众多野修自发组织的军队给击溃,不得不退守阴山以南,改名天策国,和唐东南方向的大隋一起,与唐形成三角关系,相互牵制。

    顾家村的一个弄堂里,经常会看到有小孩子,牵着一根绳子,另一端系着一小块磁石,在街上跑来跑去。磁石上面往往就吸着大大小小几块铁片,带回家给父母,攒够两斤左右,可以卖掉换几个铜板,而几个铜板,往往就顶这些家庭好几天的吃食。之所以几块铁就能卖出还算不错的价格,是因为回炉重炼后,可以用来打造刀剑,供南部军队使用。

    一个脸蛋黢黑的小男孩,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着磁石上紧紧吸住的小铁块,笑容可掬,想到去镇上唐家铺子换钱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笑容越发灿烂。

    正憧憬着对未来日子的美好想象,却不想嘭的一声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纹丝不动,小男孩却撞得七荤八素,刚要起身道歉,就看到了面前的一把剑。

    再然后,面前传出钢铁撞在一起的清脆的声音。

    本来应该呆在磁石上的一片碎剑残片,凭空飞起,紧紧抵住了面前泛着寒光的长剑,使之再难往前移动分毫。小男孩抬头,一脸的茫然,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透露着惊魂未定。却突然发现,面前的高大锦衣男人胸膛,另一柄剑的剑尖从心脏部位穿出。

    男人的身体还在抽搐,却是死得不能再死。

    高大的身体缓缓倒下,身后出现一个带着斗笠,身披蓑衣的人。纵然斗笠遮挡着脸,顾生也能看出来,这是南边星湖里的舟子。

    没有人知道这位舟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星湖里的,只知道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湖边半步,也没人见过他蓑衣下的样子,因为他不管是否下雨,蓑衣从来没有摘下过。

    舟子提着滴血的剑,走到顾生面前。

    “跟我走。“

    说完,舟子自顾自转头走向湖泊的方向。

    顾生愣了一会儿,回神的时候,舟子已经走远了,于是马上跑去追他。跑了两步,又回头拿起磁石和铁块,再回头追,没敢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没多久,小巷尽头地面上出现了两个黑色的“斑点“,然后如水般向着高大男人的尸体移动,最后其中一团黑色斑点破土而出,缓缓包裹那具尸体,再渐渐消融,最后消失。两团斑点也消失在小巷另一头,和顾生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地面上依旧只剩下土石,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一个人死去,也没人在意那个叫顾生的小孤儿去了哪里。

    星湖,是十几年前一颗陨石坠落之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然后四分五裂,被众多仙家门派争抢,作为门派镇压气运之物。而这方圆十几里的深坑,刚好是几条大河汇聚之地,不到两年,河水就积蓄变成了湖泊,当地人称之为星湖。而陨石坠落当天,唐皇宫里,出生了一位小皇子,是当朝天子的第十四个儿子,皇帝请天策府府主郑其天帮小皇子起了一个名字:李有星。后来天策府叛出唐朝,李有星也逐渐不受待见,毕竟名字是那位半步涅槃的叛国贼起的。

    碧波荡漾的湖面,一叶小舟飘在上面。

    舟子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没有想到是你。“

    顾生似乎没听明白,看向舟子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疑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把自己隐藏得滴水不漏,即便是我也总是这样提防,这样不好。“

    顾生的眼中失去了以往的迷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十岁孩子身上的深沉,让人觉得那双黑色的眸子,一眼看不到底。

    “那是因为我不想坐以待毙。“顾生开口道。

    “可你终究不敢面对现实,就像唐娟每次在店里,你都不会去换铜板。“

    “并不是这样。我只是不想再一次拉她下水,“顾生摇摇头:“她已经承受的够多了。“

    水面上起了一丝波澜,惊动了几只水黾。

    顾生身后出现了一个蒙面的中年人。

    “这次我打算让小娟去往大夏,到那处流萤秘境探寻一二,你跟她一起去吧。“中年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顾生知道,身后的中年人,就是唐家家主唐高志。

    “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想让小娟因为你,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说完,湖面又起波澜,唐高志已经离开了这一叶小舟。

    “把我的剑给我,我知道它在你那里。“顾生对舟子说道。

    “一定在我手里?这么确定?”舟子破天荒露出笑容。。

    “因为你是于舟,天底下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纵然那是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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