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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摇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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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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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陌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炸裂,像是无数的蜜蜂在里面横冲直撞,但他却极其平静,他镇静得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死人一样镇静。

    素素接着说:“枫凌夜后来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因,与其说是自杀,倒不如说是被逼死的。”她看着颜陌一字一句地说,“就是间接性被你妈妈逼死的,所以枫凌夜对你妈妈怀恨在心,现在,你可以看视频了。”

    颜陌面无表情地扫了枫凌雪兄妹俩一眼,他发现枫凌夜做出了戒备的神情。他没有理睬,把视频播放。

    这是一段灰白颜色的视频,右上方的时间是1995年6月19日上午11点分,这是一段监控视频。视频中,一个身材苗条长发披肩的年轻女人撑着把伞,那正是颜陌的娘亲,他永远都记得她,即便他们已经阴阳相隔了十多年,她站在一块写着“瑞路”的牌匾旁,几秒钟之后,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走到了她的身后去。

    那个男孩的脖子上有一个弯月纹身,颜陌转头扫了枫凌夜一眼,发现他不仅有着和视频里的小男孩一样的纹身,而且他们的侧脸模样也是很相似的。

    视频中的小男孩正是年少时的枫凌夜。

    枫凌雪全身都发抖了,但是颜陌没有在意她,他继续看着视频。这时视频中的枫凌夜拽了拽颜陌娘亲的衣服,颜陌娘亲转过身来,整张脸都被颜陌看在眼里,颜陌的眼睛湿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自己的娘亲,虽然只是一段视频,但也比那一张相片更具催泪性。

    她和枫凌夜说了几句话,然后给枫凌夜递了一个水果去,枫凌夜收下了,颜陌的娘亲似乎有些难过,她好像知道了面前的孩子是谁的孩子,但她没有走,还在对枫凌夜说话。

    枫凌夜心不在焉,腿有些抖,似乎在为某件事感到害怕,他看了看左边,一辆银白色的中型货车很快地朝这边驶来,这时枫凌夜往后退了两步,任凭大雨淋湿他。

    颜陌的娘亲伸手去抓他,想要将他弄到她的伞下,可是枫凌夜却突然朝她猛猛地推了一把,恰巧在这个时候,货车刚好来到她的身后。

    那把伞飞得老高,颜陌的娘亲没有被撞飞,而是葬身车底,那辆货车一直把颜陌的娘亲挂在车底带走了十多米,到最后,监控探头能捕捉到的画面只有货车的尾部,那里有一只破烂的鞋子和被碾碎的水果残渣,以及一只断臂!

    视频结束了,颜陌把手机递给了素素,他仍然镇静得可怕。

    “这就是真相了,我十多年来的蛰伏和努力的成果,对不起,我不得不告诉你。”素素说。

    颜陌点了点头,然后低沉地说:“回去等我。”

    “你和我一起走不可以吗?”素素紧张地问。

    “乖,回去等我。”颜陌又说。

    素素犹豫了好久,但是又说不出话来,她看得出颜陌的心情,一个人只有在极度疯狂的心态下才会极度的镇静,她不敢再对他提要求,却又不想就此离开。

    颜陌见素素迟迟未动,又对娜宁说道:“带她回去。”

    “可是”素素吐出了两个字。

    “放心,回去等我。”颜陌又说。

    素素只好半推半就地被娜宁拉走,这时颜陌才来得及把目光转向枫凌雪。他没有对她说话,看了她好久之后,猛地一下朝枫凌夜扑去,只可惜枫凌夜早就防备着他,所以退后一步就躲开了他,枫凌雪也在这时抱住了他的胳膊。

    “陌,冷静,冷静,你先听我说,不要冲动!”枫凌雪磕磕巴巴地说。

    颜陌像个木偶似的,缓缓把头扭了过来,看着枫凌雪缓缓地问:“这些事情,你以前都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她哭着说,发疯似地摇着头。

    “别废话,别装蒜了,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又问,语气不冷不热。

    枫凌雪又哭了好几声,然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答:“知道”

    “哦你明知道我们同父异母,还要和我乱伦?”颜陌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对枫凌雪点了几次头,接着说:“怪不得我一开始接受不了你,原来第六感一直都在阻止我,你一直都在欺骗我,这一声姐姐叫成真的了!”

    “我没有”她急忙辩解,“我爱你啊!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说好的,我们的感情能包容一切的”

    “啪”颜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硬生生把枫凌雪扇到一边去,然后他就扑到了枫凌夜的身上去,随即乱舞的拳头便铺天盖地般朝枫凌夜的脸上挥去。

    奈何枫凌夜身材壮实,三俩下便将颜陌扔到了一边去,颜陌撞到了柱子上,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他的疼痛已经被仇恨掩埋掉了,他连气都来不及换,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再次朝枫凌夜奔去。

    随着几声闷响,木棍在枫凌夜的身上断了,颜陌仍然没有放过他,一脚朝他踹了过去。枫凌夜也没有自乱阵脚,他看准了颜陌的动作,竟然后发先至地踹倒了颜陌。

    颜陌抓起几枚铁钉夹在指缝里,又朝枫凌夜扑了上去,随着他不要命地拳打脚踢,枫凌夜哪怕再高大也经不住打,他的身上很快就破了十数处,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一翻缠斗后,他终于被颜陌弄倒了,颜陌看准了他的脖子,准备将钉子插到他的喉管里面去,这时他也摸索到了一根棍子,然后朝颜陌的头上打去。

    嘭的一声,颜陌只觉得呼吸艰难,头晕目眩的感觉席卷了他,但是仇恨支持着他,他没有晕过去,他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枫凌夜也挣扎着爬了起来,血不停的从他的每一处伤口流着,枫凌雪这时才从后面死死地擒住了颜陌,对枫凌夜大吼道:“赶紧走啊,他不会罢手的!”

    枫凌夜朝楼梯口跑了过去,颜陌哪里会让他走掉?他一下子就把枫凌雪甩了出去,然后抄起不远处的那一把锤子扔向了枫凌夜。

    正中枫凌夜的后背,枫凌夜吃痛,一下子就扑倒了,颜陌急忙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咬牙切齿,大声狂嚎着,用尽所有的力气,照这样下去,他非得勒死枫凌夜不可。

    正当枫凌夜两眼泛白,双腿狂蹬的时候,颜陌的后背却被一股大力袭击,他一吃痛,双手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枫凌夜疯狂地咳着,他仍然趴在那里。

    颜陌刚刚转过身,枫凌雪的攻击又朝他挥了过来,他反抗不了,被枫凌雪手中的木棍打中了头。他像个醉汉似的,好不容易摸索到一根石柱扶起来,却吐出一颗被枫凌雪刚刚打掉的牙齿。

    “杀了他你也讨不了好!”枫凌雪急忙冲到了颜陌和枫凌夜俩人之间。

    “我不管。”颜陌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他害死了我娘亲。”

    “他那时还只是个孩子,他那时不懂事,陌,我求求你,这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我也还是孩子!”颜陌说完,一拳就将枫凌雪击倒,然后缓缓地走到了枫凌夜的后面,捡起那一把锤子。

    枫凌夜勉强翻了个身,他刚想爬起来,颜陌就一脚踹翻了他。这时颜陌才来得及把身转向枫凌雪,枫凌雪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抄起了棍子。

    “别再碍事了!”颜陌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冷冷地说,“最后警告!”

    “如果你忍心的话,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颜陌心一横,然后极快地冲到了枫凌雪的面前,枫凌雪朝他一棍打来,他瞬间蹲了下去,躲避了攻击,然后又给了她一锤。

    她吃痛却没哀嚎,而是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缓缓地说:“他是我亲人。”

    “我曾经也是!”他说完,又给了她的脸一拳,她咳出了几口血,他又一脚将她踹远。

    她又站了起来,说:“我不可能看着你杀死他。”

    “那我只能先杀你了!”颜陌的话音刚落,一阵大力就拽住了他的腿,原来是枫凌夜,他一下子就把颜陌拽得扑倒在地,锤子也扔出了好远。颜陌踹了他的头几脚,这时枫凌雪冲了过来,骑到颜陌的肚皮上去,拳头在他的太阳穴处不停地敲打。

    不仅如此,她还用力将他的头往地上砸,这里没有一个人手下留情,这是一场毫不留情的残酷厮打。

    颜陌反抗着,胡乱撕扯一通,他撕烂了枫凌雪的裤子,恰巧一道巴掌那么大的伤口露了出来,正是她割掉喂他的残缺处,他看了几眼,然后无力地叹了口气,停止了反抗。

    枫凌雪见状收手了,从颜陌的身上爬了下去,胸前的项链在颜陌的眼睛里摇晃着。

    她走过去扶起了枫凌夜,于是兄妹相互搀扶着,一摇一晃地朝出口走去。

    “那串项链不属于你!”颜陌缓缓直起上半身,“你不配戴着它,那是我娘亲的东西!”

    枫凌雪揭下了项链,然后往后一扔,恰好落在了颜陌面前,她头也没回,和枫凌夜一起消失在了颜陌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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