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晨曦溜进纱帘的细缝,将地上印出一道金灿灿的光亮。
路卿想起床,奈何某人就是搂着她的腰不松开。
直到路卿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
阿湛睁开惺忪的眼,又闭上了,脑袋在路卿身后轻轻蹭了蹭,“路卿早安。”
路卿等了一会儿,身后没了声响。
回过头来,某人又睡着了,难得见到他赖床模样。
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你不问我早饭要吃什么吗?”
阿湛悠悠睁开眼,手指细细描绘她的轮廓,最后指尖停在路卿微微轻启的朱唇上,声线低哑,“路卿,可以吃我。”
路卿想瞪他,嘴角却忍不住的勾起笑意,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阿湛吃不饱。”
阿湛失笑,捧住路卿的脸,“路卿都还未好好品尝过,我会喂饱你的。”话落,缓缓凑近。
还未一亲芳泽,路卿就像小泥鳅似的从他怀里溜了出来,抓起鞋三步并两步的跳到了门
口,朝着阿湛皱皱鼻子,“我随便做一点,不准嫌弃。”
阿湛起了身,肩头的刺痛像有把刀子在里面搅,唇角紧抿,忍住了。
走出房,阿竹蛇蛇与小凤仙假装不经意的从门前晃过。
“过来。”阿湛叫住他们俩。
小凤仙就等他一句,一个旋身便转到了阿湛跟前,喜上眉梢,“尊上大人,有何吩咐啊?”
阿湛交代完后,阿竹用袖子捂住了脸,呜呜咽咽的开始抽泣。
小凤仙嫌弃的剜了阿竹一眼,凑到阿湛跟前,忐忑的问了句,“一直想问尊上大人,尊上当真不是照着阿卿师父整的容?”
阿湛淡淡的看了小凤仙一眼,“你觉得呢?”
小凤仙后退一步,拉住阿竹的袖子,这是道送命题。
眯起眼,狗腿的笑了笑,“这还用说吗?尊上大人这等天姿容颜,他们哪比得上!”
阿湛侧头,对着小凤仙浅浅一笑。
目送阿湛下了楼梯后,小凤仙激动的晃着阿竹的袖子,“啊啊啊啊啊,阿竹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刚刚,刚刚,刚刚,小厨子在对我笑诶!”
阿竹袖子被眼泪浸湿了大半,抬起脑袋要看过来的时候,小凤仙又将他头按回举起的袖子上,语重心长道,“阿竹啊,你现在就哭有点早了。”
阿竹扁扁嘴,忍不住又哭了。
谢殊进来的时候,阿竹正在挂红绸,看到谢殊,凳子猛地晃了晃,谢殊伸手按住了凳子。
阿竹挂完,小心的爬了下来。
楼里张灯结彩,红绸漫天飘,贴满的双喜格外的刺目。
身后的止墨小声问了句,“爷,要不”咱回去?
谢殊摇摇头抬脚进去,我要亲眼看着她出嫁,才死心。
阿湛拉着路卿逛街去了。
听了小半日的说书,尔后绕到陈记烤鸭店点了半只烤鸭,途径专售小人书的书屋,路卿兴冲冲的钻了进去。
席地而坐,身侧叠着一摞子小人书。
看到好笑的地方,靠在阿湛身上笑得不能自已,惹得闲闲翻书的阿湛跟着她莫名的发笑。
书屋的老板娘躲在一处,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一对天成佳偶可真是京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啊。
直至黑幕上洒满了星子。
路卿要回去了,老板娘塞了好多些小书册给她,路卿愣是没收,“以后若是想看,我就过来。”
老板娘连连点头,“两口子一起来啊。”
路卿牵着阿湛的手出了书屋,笑着回,“一定。”
“阿湛,你的伤好些了吗?”路卿咬着阿湛刚顺手给她买的葱花饼。
阿湛点点头。
路卿狐疑的看过去,阿湛面色看似与平常一样,但是
抬手摸了摸阿湛的额角,指尖上挂着一冰冷的水珠,“出汗了。”
“让小凤仙替你看看。”路卿拉着阿湛疾步往花满楼走去。
回到花满楼,大门紧闭,路卿也没多想,抬手推开,提起裙摆跳了进去。
就在跳入的刹那间,裙摆被染成云霞五彩的嫁衣,脚尖落地,幻化成金丝彩线勾勒的牡丹绣鞋,似足抵红莲。
吓得路卿差点磕掉不知何时戴在头上的沉重凤冠。
本以为踩着的是先前的红毯,仔细看才发现,那是铺满一地的红玫瑰。
一红艳艳的花瓣旋转而下,从眼前落到鞋面上,路卿抬起头,漫天下着花雨,五彩斑斓的花雨,心口被花香填满,堵堵的,暖暖的。
“阿湛你知道吗?”
“在我们那边的婚礼上,都会铺满鲜花。”
“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
路卿回头,身后站着的男子,一拢红袍,泼墨似的黑发以镶碧鎏金冠束起,夜风撩起他身后的长发,吹得衣袂翩然,卷起屋内的花瓣,迷了路卿的眼。
还没多看几眼,半空中缓缓飘下大红色的盖头,轻飘飘的盖在了路卿的头顶上。
一只红绸缎塞进路卿的手里,路卿低头拽了拽,另一头被牵了起来。
一双红靴映入路卿的眼帘,阿湛微微倾身,靠近她耳旁,“准备的匆忙,路卿的白色婚纱,可能还得延后”
路卿咬住唇,眼前氤氲一片,她突然好想哭,拽紧手里的红绳忍着。
只听他又柔柔的道了句,“其实,现在换成路卿喜欢的样子也还来得”
阿湛话还未说完,怀里扑进一软软的温暖的她,闷声道,“阿湛,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可要怎么办?”
阿湛低头,在路卿头顶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傻路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呜呜呜”阿竹站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难得小凤仙没挤兑阿竹,因她也站在一旁哽咽了。
止墨缓缓抬手,遮住了谢殊火烧似的双眼,那是红果果的嫉妒。
“卿卿为何要嫁给他!?”谢殊由着止墨遮着自己的眼睛,抬手大概的指了指阿湛的方向,“他那张脸明明就是照着我的模子改的!”
止墨方才看到的时候也噎了一下,两人真的好像。
止墨正要说什么,手心里好像蒸腾了点点水汽,吓得他缩回了手,谢殊猛地侧首看向身旁模模糊糊晃动的红烛,“我会等她。”
止墨按在谢殊肩头上的手一僵,爷这意思是要等路姑娘离异?
转向前边如胶似漆的新人,止墨默默的摇了摇头,爷,你恐怕要孤独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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