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
大战一触即发。
冰与火,光与电,交融又分裂。
整个魔域响彻着厮杀声。
四方塔四周却依旧寂静一片,没有哪个作死的敢进去。
四彩为此有些怅然,好不容易今日来了个,却没待多久就出去了。
一雄鹰从他们窗前掠过的时候,四彩露出亲切的笑意,“进来坐坐啊?”
吓得雄鹰差点中了箭。
“诶诶诶,那五只黑魔太卑鄙了吧。”小红啧啧摇头。
此时五长老将阿湛团团围住。
“卑鄙是魔族的标配。”小黄不以为然。
小绿蹲在那画完第三个圈。
“诶,他们,”蓝衣戳了戳五魔手里的兵刃,“兵器上猝了毒。”
四彩伸长脖子遥看,齐齐鄙夷的道了句,“卑鄙。”
五魔已经乱了分寸,快,太快了。
根本看不清他出的下一招是什么,又会站在谁的身后。
各自身负重伤,有些力不从心。
阿湛是要把他们五人玩死。
突然,他们看清了。
因为阿湛倏然停在了那里,玄色的长袍颜色更深了,袖口处滴滴答答的滴着鲜红的血,那是他们的血。
耳边的嘶叫,兵刃相接的刺耳,渐渐飘远,只听见珠玉碰撞“叮咛”的清脆声,一下一下的,撞在自己的心尖上。
阿湛顿住了,喃喃一声,“路卿。”
陵游抽回血淋漓的长鞭,转向阿湛,只见他背后的光影闪过,陵游疯了般的惊吼道,“尊上小心!”
阿湛微微闪身,其中一把长刀刺入阿湛的左肩胛骨,再抽出来的时候,滴着的血是青黑色的。
陵游一路厮杀而去,又被聚上来的妖魔截住了。
阿湛好像不知疼痛一般,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欲再次举刀刺向他的五魔,偏头一笑,“到此为止。”
手里的长刀还未收回就不见了,正要回头,只觉颈边冰凉,还来不及感受火烧般的疼痛,就听刺耳的砍骨声,眼前一片血红,头颅已滚到了脚边。
刀光炫目,“叮”的一声,长刀钉进石缝里,晃得震音还在,玄衣男子身后,五具丢了脑袋的尸身轰然倒下。
陵游跃到阿湛跟前,乌金色的长袍已是血迹斑斑,陵游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却越抹越脏,索性就不管了,“尊上,
你还好吗?”
阿湛左肩处的袍子撕破了个大口子,青黑色的血像止不住的粘稠蜂酿,陵游这才意识到,尊上中毒了。
阿湛在肩处轻点穴封住,抬起右手开结界。
“尊上!”你要去哪!
“剩下的,”阿湛打开结界,“交给你了。”
陵游惊愕的站在那儿,他受了重伤,竟还开缩地千尺的结界,就为了回到路姑娘身旁?
“尊上!”陵游回神惊呼的时候,结界已经消失,他走了。
“尊上呢?”辛姨从天落下,卷起一阵芬芳的白花,稍稍散去了些萦绕在鼻尖的血腥。
“尊上呢?”辛姨又问了句,陵游呆愣愣的看向她,指了指左手边,“走了。”
“走了?”辛姨转身,望向已半人高的草丛,已被染得血红一片,厮杀声还在此起彼伏,“别发呆,解决完这里,我们再去尊上身旁。”
“他中毒了。”陵游缓缓道。
辛姨身形一震。
魔界最擅用毒的就在五魔之中,三界内,还无人能从他的毒下活过来过。
他竟还能撑着杀了他们?还开了结界!?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一向沉稳的她,此时失态的有些吓人,辛姨死死的箍住陵游的双臂,哑然吼道,“尊上疯了,你也疯了吗!?”
一向不喜与女子触碰的陵游,此次已没了反应,他呆呆的抬起头,“我拦得住吗?”
是啊,拦得住吗?
那个眼里心里早已装满路卿的男子。
那个好像没了路卿,就会死掉的男子。
那个,只为路卿活着的男子。
辛姨咬咬牙,重重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神色又恢复如常,“速战速决。”
一脚步入,便是熟悉的门前。
阿湛抬手正欲推进去,才发现,自己的衣袍已被血浸湿,浓重的血腥引人作呕。
修长的手指微微拂过衣袖,湿哒哒的玄色长袍化回清亮的水蓝,理了理长发,看了眼白净的鞋面,这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屋内的陈设,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桌上的瓷缸里昏睡的鱼儿游得缓缓慢慢,盆栽里的小雏菊花儿已谢了。
轻轻走到床边,映入眼帘的是路卿熟睡的脸庞。
神经紧绷的他,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指尖轻轻滑过路卿的眉梢,酥酥痒痒的触感,惹得路卿唇角勾起。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晃着那抹熟悉的水蓝色,路卿一骨碌的坐了起来,早已没了睡意,喜悦挂在脸上,“阿湛!”
“嗯,”阿湛轻轻应了声,眉眼里尽是疲惫,坐了下来,拢了拢路卿的头发,“我回来了。”
路卿扑进阿湛的怀里,闷声道,“我好想你。”
下巴轻搁在她头顶,轻且柔了回了句,“我也是。”
路卿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瞥见他肩头晕开的黑青色,急忙坐起来,“阿湛!你受伤了!”
“不碍事。”
路卿已掀开被子,光着脚丫跑到柜子旁。
翻箱倒柜的模样与之前一般无二,抱来药箱,拉下脸,“脱衣服。”
阿湛倚靠在床边看着她,微微抬手又放下了,轻轻“嘶”了一声,“好疼。”
路卿睨了他一眼,现在跟我装。
走到阿湛跟前,放下药箱,伸手替他解扣子,软腻温暖的小手轻轻擦过他的下巴,阿湛眼神柔了下来,“路卿。”
“嗯?”路卿还在认真的解扣子。
阿湛将她轻轻环进自己怀里,“我要娶你,你答不答应。”
路卿手一僵,他这哪里是疑问句,哪有人把求婚说的跟宣战似的,她咬着唇,耳垂红得好似玛瑙。
阿湛将脑袋伏在路卿的肩头,轻轻的吐息,“回话。”
阿湛只觉靠在自己肩头上的小脑袋轻轻压了两下,那是点头动作。
唇角晕开笑,“好,明日就娶你。”
“啊?”路卿吃惊。
“莫不是你想今晚?”阿湛抬起头看向她。
“啊不是,这个,那个”路卿已经语无伦次了。
“好,那便定明日。”
诶?他到底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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