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
辛姨款款走近瞧了眼。
“呀,”她不由得感叹了句,“长得还真是好看。”
站在后边的水风不由得伸长了脖子。
辛娘娘从来不夸人,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个惊叹,比精卫填海还要难。
“脖子缩回去。”
水风急忙低下头。
“陵游那球是怎么说来着?”辛姨静静立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陵游哥哥,说,”水风一提到陵游,嘴角扯了扯,比她老上几百岁,还让众妹妹喊他哥哥,真是不害臊,“新魔尊额际现的印记是水白色。”
辛姨云袖一拂,他额际果然现出了印记,她稍稍倾身瞧了瞧,“呀,竟是真的。”
难得,今日能听到辛娘娘的二次感叹。
“他何时过了四方塔?”辛姨站直了。
水风摇摇头,“新魔尊从未在魔界现身过。”
“这就奇了,”辛姨转向水风,“没过四方塔,竟能将初初的墨黑印记炼化为水白?”
四方塔,是每代魔尊都要入的。
出了塔,便是得到塔内四长老的认可;若是没出塔,只能等下一个了。
辛姨好奇的不止是一星半点,他竟有仙骨,那又是何时坠仙化魔的?
一侍女站在了屋外,对水风微微颔首。
水风指了指晕厥在地的阿洁,侍女走进,将她带了出去。
本想拖出去的,但全身血淋漓,没一处是干净的,脏了地,会惹辛娘娘不高兴。
“娘娘,全部处理干净了,”水风轻轻道,“要带尊上回去么?”
辛姨理了理裙摆,“你扶?”
水风往后退了一步,她还想多活几百年。
断尾狐妖以及不归城城主的事迹她早有耳闻,新魔尊除了喜亲近那青莲小仙,旁的人,尤其是女人,是碰都碰不得的。
“那便回吧,乏了。”
水风颔首,眨眼间,百花轿边现了出来,半空悬浮着。
水风急忙挑开帘子,辛姨正欲跨进去,顿了顿,“那小仙呢?”
“还在那屋里躺着”
辛姨轻飘飘的看了水风一眼,水风立即了然,“马上办。”
路卿醒来的时候,恍若置身在万花园。
屋内装扮的,那叫一个缤纷多彩,绚丽灿烂。
嚯,又一个主题套房。
她抽了抽鼻子,好在花香不浓重,不然多熏人。
她坐了起来,才发现床边的花堆里还躺着一人,衣袍是熟悉的颜色。
她将花瓣扫开,阿湛这才现了出来。
她急忙往他身上看了一圈,昨儿个那扬着鞭子的小妞她还是记得的,不过看阿湛同学这般安详的样子,应是还没有被迫害。
她捻起他发间最后一瓣鹅黄色的花瓣,他醒了。
“阿湛醒了?”她笑着将他眉梢上的一小小花蕊捉了下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认真的凝视着她,嗯,醒来就能看到她,这样的感觉很好。
“不知道土匪们是怎么想的,”她指了一圈这一屋子的花,“还提供这种服务?”
他慢慢坐了起来,昨日看到那雪白花瓣时,便已猜到是她来了。
那自然,就无需他出手了。
“走吧。”他下了床。
路卿跟着爬了下来,“现在出去,可还安全?”
他点点头。
他推开门的时候,屋外更是百花齐放,彩蝶翩飞。
“哇!”路卿探出脑袋,“这土匪窝的生态环境也太好了吧。”
他柔柔一笑,“要不要玩一会儿?”
“要啊!”路卿轻轻一跳,跳出门槛,直直朝它们扑去。
他倚在门上,看着万花丛里扑蝶的女孩,碧波清澈的眼底,洋溢着温暖。
直至她玩累了。
拉着阿湛,小心的走在花瓣铺洒的小道上。
一路上什么人都没碰见,害她还紧张兮兮的,万一窜出个什么人儿来呢。
袖子底的拳头紧了又松开,打算随时祭出不怎么会耍的青光剑。
“咦,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诶。”她眉头舒展开来。
踩着花瓣,对身侧的阿湛笑眯眯道,“阿湛你知道吗?在我们那边的婚礼上,都会铺满鲜花。”
她细细向他描述,“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登场,前面会有俩只可爱的小花童撒花,新郎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那儿等他的新娘缓缓向他走去。”
“路卿喜欢婚礼?”他问。
“当然了,那是所有女孩子都向往的,”她轻笑出声,“我连婚礼歌单都整理好了。”
“歌单就是列出喜欢的唱曲儿的单子”
“婚礼上就会循环播放”
路卿碎碎的解释,他在一旁静静的听。
他看向前方的铺满的花路,紧了紧手心里的小手。
路卿心下一顿懊恼,差点忘了,能不能回去还是个大问题呢,说不定连她的碑都立好了
拐到寨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小棕马那二货。
车厢被摔烂了,此时它没了束缚,好是自在。
鼻梁上歇着一只彩蝶,它一动不动的,斗鸡眼的看向自己的鼻间。
听到脚步声,急忙侧首瞧去,正好看到欢脱的路卿与冷漠的阿湛向它走来。
它左右瞧了瞧,没有任何遮挡物,它想现在倒地装死还来不来得及,路卿已经跑过来了。
“好你这臭马!”她拎起它的耳朵,“往哪跑不好,把我们往水坑里带!”
它弱弱的喷了喷气。
“饿不饿?”一旁的阿湛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路卿见它吓得想惊跳而起,憋住笑意,“暂时还不饿。”
“好。”他牵着它。
另一只手牵住路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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