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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的骄阳十年来未有停歇,永远的那样灼热烧人。数日以来,都城警视厅与都城守备队联手戒严全城,“铁手骑士”杰斯林拜瓦特爵士与贝里唐德里恩联手撒开大网,在那些老油条金袍子的带领下连续突击了十几个销赃窝点与地下黑市,光是抓获的经年惯匪与走私者就不下百人,更别说其中还有数名史坦尼斯的间谍。
但是这些在夏尔眼里并不是什么值得可夸赞的“成绩”,能够如此轻易地在那群只认钱不认人的老兵痞和胥吏的帮助下一口气连破获这么多“黑窝”,那只能说明一点,整个城市上下的司法程序与社会管理已经彻底烂透,事实崩溃了。
这些被他们抓获的倒霉蛋们,不过是在君临整个庞大的“黑色蛛网”中比较偏远的小角色罢了,而无论是夏尔所希望找到的那些开始公然侵吞低价救济谷物和开始私自出售军火,以及开始囤积生活物资准备囤货居奇发国难财的不法份子,却是一个影子都没找到。
但是最近以来,已经有不少本地的行会代表和商人们开始对他这个市长登门拜访,让夏尔一阵的又好气又感到可笑,自己这个透明市长看来总算在城市里折腾出了一点动静,否则以这些秃鹫们的精明个性,他们才不会懒得在一个傀儡花瓶身上下一丝一毫的油水。
而所讨论的,无论是带着大量生活用品与奢侈绸缎态度低调的豪商,还是态度谦和但骨子里却永远倨傲的本地贵族,甚至是那些滞留君临的自由城邦商人和那些掌握着城市运行方方面面,根本不可能离开他们的行会与帮派组织头目。
这些人的嘴巴与舌头或油滑、或刁钻、或谄媚,但是他们所有人毫无疑问都只有一个目的。
这个市政府的职能与职权,究竟将会推进到哪里?都城的管理新政到底将是谁主动?是继续维持以往,还是仅仅是一个临时的应急维稳系统,或者御前会议要真的建立起一个覆盖整个都城的“市政管理机构”?夏尔对于他们所害怕和担忧的事情再清楚不过。
这些把持着都城运转命脉的豪商、包税人、老贵族、行会与帮派早已经习惯了自从征服者伊耿以来整个都城缺乏足够官方秩序的日子,绝大部分时期御前会议仅仅是满足于他们能够按时足额上缴税收和维持治安,不要出太大的“乱子”,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可现在,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市政府”,而且隐隐约约间还组建起来了一个明显不是吃白饭的都城警视厅,开始在首相与摄政王艾德史塔克的支持和庇护下开始全力运转,且如今还已经出现了将手逐渐伸到基层社区和街道。
废弛已久,开始重新试点的社区联保法令,对于这些控制着全城民生命脉与社会组织的行会和帮派来说,便是一个足够感到危险的信号。
虽然这个所谓的社区联保法令,不过是夏尔从瓦兰提斯与布拉佛斯街区管理方法里极度简化的结果,每一个数千人的社区仅仅配置十名巡警与当地人富户出资组织民兵协助上街巡逻。
无论是瓦雷利亚式标准的配套的公寓安检员、街道办事员、仓库看守人、看火人、捕鼠人、街道清理员、掏粪工、社区宣讲人、巡夜人这些在古瓦雷利亚很常见的respulia人员,在这儿一个也没有。
但仅仅这是这样简陋的措施,都已经叫这群人察觉到了不对的苗头了。
老实说,夏尔自己面对这群盘踞都城的地头蛇们,也是极度的心虚,这群人中甚至有维持了数百年的家族,甚至是那群每日每夜专事垄断市民粪尿的粪行,其在都城内交集之广、人脉之密,哪怕是最简单的试探都足以让夏尔发自内心感到震撼。
这些家伙们绝非他现在可以撼动的,就是稍有忤逆,恐怕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地头蛇们都能给他整出天大的麻烦来。
要知道光是城里那几千无业乞丐泼皮们,其中要钱不要命人亡命徒更是不知几凡,若是被那些有心人雇佣起来集群撒泼闹事,那他这个市长的政治生命恐怕也就要到头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与这群地头蛇对抗的打算,更没有对抗的实力,无论是教会还是蓝礼大人,甚至是艾德史塔克和自己的女主人,都不太希望城市出现太多的乱子以出现太多的变数,他们都只希望城市继续按照以往的状况运行下去便可。
但是夏尔却总有一种感觉,小指头和瓦里斯似乎对他试图对都城的旧秩序开始修修补补的行为和小手段,态度相当微妙。
不过无论如何,这两位都城黑夜中的帝王,都更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那些来拜访自己,明里暗里麻痹与试探、威胁自己的地头蛇们其中,有多少是这两位的下线、合作者?甚至干脆就是黑手套?
君临的水太深了,自己果然不能深趟进去,更不能久留于此,他是时候该考虑新的出路了……
傍晚夏尔又结束了一天在红堡的工作汇报,他穿过长长的拱顶大厅,却发现伊莉娅穿着一身皮革轻铠主动凑近了上来。“弥塞菈公主还好吗?”夏尔问到。
“那个兰尼斯特女人好着呢,你很在乎她?白羽鸦?”伊莉娅脸色阴沉,撇过脸答道。
“希望你能别这样说了,伊莉娅小姐,这可不是什么私下场合。勿要被宫廷里的有心人抓到把柄才好。”
这些日子来弥塞菈公主一直安安分分地老实被软禁着,做着一只金丝雀,但伊莉娅小姐却是一直不喜欢为人和气又外向的弥塞菈,她数次以自己的方式明里暗里的挤兑弥塞菈,夏尔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这沙蛇脾气火爆,一旦有人出言不逊,论是否有意,她必定恨不得刀剑相向,更遑论伊莉娅从来就不懂得何为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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