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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里斯讪笑着轻轻咳嗽一声，“小先生，可否是为珍妮小姐一事而来？”
他手里捧着散着一杯薄荷茶，很明显他已经知道夏尔来的目的，更是得到了艾德史塔克公爵的消息，但他此刻却是显得相当的轻松自在。
“瓦里斯大人。”夏尔面对着眼前这个永远无法揣摩其心思的太监，从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无力感，培提尔贝里席是可以进行揣测他心思的，但是眼前的太监却不行。
在君临，甚至在红堡，瓦里斯都极少与他人外界产生过多的瓜葛，他甚至没有一个酒肉生意场上的朋友。
夏尔总是可以通过方方面面去了解小指头在君临城中的诸多产业、与形形色色各行业的人物间的交集往来方面的各色消息。甚至是小指头麾下所控制的海关与码头，也并非水泼不进，只要多加关注与多投入银鹿金龙，总还是能得到点消息。
而瓦里斯却是如同海中的漩涡般，深不见底，更是深不可测。
“这是艾德大人的手谕。”他从怀里取出艾德公爵亲自为他书写的公状，夏尔原本是不想掏出这个的有可能会让他人感到生疏甚至是“冒犯”，但是他突然觉得，也许面对这个太监，自己直接掏出公文，拿出例行公事的态度，没准是最好的选择。
瓦里斯对他浅浅一笑，似乎胸有成竹般拿起这份潦草的公文粗略一看，便放到一边，同时双手十指合一摆到桌前，脸上更是挤出一副和蔼与恍然大悟似的态度。
“啊，没想到，年纪轻轻，真是人不可貌相呢。”他对夏尔笑着说道：“估计以后可就得叫您夏尔大人了？没想到这等的案子，艾德大人竟然全权托付于您，将来前途不可估量啊。”
“瓦里斯大人，不知道您是否知晓关于珍妮小姐的一些情况。”他不想在继续跟眼前这个太监说着没营养的废话了，干脆直接进入正题，夏尔心又是一横，反正自己有特蕾妮和艾德史塔克罩着，而培提尔贝里席大人此前对自己的种种言语间，他却品味出一丝的亲近感出来，难道贝里席大人在暗示自己什么？
想到这些，即使当下面对着七大王国里最为恶名昭彰的八爪蜘蛛，他也倒不害怕了。
“我已经提前去询问了那些把守大门守卫，他们声称的确看到珍妮小姐独自出了城，虽然当时天色将暗，那几个人没看清她脸色如何，但是却都异口同声说她的步伐行得很快。”
他顿了顿，“我……晚辈只是想听听，您的看法和意见……这方面，您的能力比我强太多太多了……”
瓦里斯倒是相当耐心地听完了夏尔的一番“诉苦”，他捏了捏自己的秃头，“这个嘛，小先生您也莫要见怪，咱们同朝为官，在铁王座下齐心奉公也是应有之义，更何况摄政大人亲自下书，那自然更是要全力协助您破案。”
“只是……”他的手指轻轻抖动，“这个案子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且现在这个微妙时节，恐怕牵扯过多啊……”
他意味深长看向夏尔，叫后者好生一阵寒冷。
“眼下有好几种可能性，君临城本身三教九流，各色的人贩子更是无处不在，若是珍妮小姐真的是不慎被自由城邦的人贩子掳去了，那你我还应该要感到轻松才是。”瓦里斯摇头叹息。
“我可得说在前头，若是最方便追缉，那反而是来自外国的奴隶贩子，这群人难免要在君临指定的区域歇息和停泊，这恰恰是几种情况里最容易找的。”
“而最难的，莫过于本地人作案。”他斜起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慢了几分，“本地的地头蛇滑头鬼们最为难缠，若是被抓走，想在城里大索，那真是难如登天。”他摊开手来，“我的小学士，实不相瞒，咱的小小鸟儿们已经放出去了，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夏尔静静听着瓦里斯的言论，他知道瓦里斯这一连番话的意思，也知道他想要向自己传达什么话外之音，就连他自己本身，在来到瓦里斯这儿之前，他心中就已经不知摸索了几回了。
在君临这样一个治安极差，管理混乱，三教九流的地方，想要从五十万鼠民里寻出一个失踪了的富家小姐，简直是堪比大海捞针的行为，不但行动上极其被动，而且成本更是高得吓人。
难道还要封锁全城，发动都城守备队和风暴地军队一起全城大索吗？
说好听点，普尔家族是史塔克家族世代的近侍家臣，但是说难听点，不过是个给史塔克家做着主家不会去做，更不屑去做的“微末小事”的私人管家而已，家族地位甚至还不如同样是给史塔克家族做近侍活计的凯索家族。
凭什么要在这样一个的小女孩儿身上大费力气？夏尔心想，这是不是艾德公爵因此要绕过蓝礼和御前会议其他几位大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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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妮小姐不会去阻止他，甚至也会表达支持，但她对于此事的态度，也仅仅就只限于表达“支持”了，反正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更不会付出实质性的动作。
所以，这糟心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夏尔内心苦笑，但是这差事自己是已经推脱不得了。
想到此处，他心想，既然艾德大人如此重视此事，自己与其退缩不前，凭白辜负了艾德史塔克对自己的提拔之恩与信任。那干脆还是借着他对自己这股信任感，去好好，下力气的调查一下，哪怕没有寻回珍妮普尔，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好处多多。
细细想想，先不提自己对艾德公爵的努力奉公，能够得到其多少的欢心，就是对于自己平日里的公事来说，也大有裨益。
搞清楚君临城内的三教九流，去摸一模这黑白两间的勾当，对于他而言也是有利无害。
夏尔他人本就聪慧，当下又想到这块，心情当即便轻松了不少，他又看向瓦里斯，仿佛这个太监的脸都清秀了几分。
“瓦里斯大人，您指教的的确是，但是我身为铁王座的奉公人，艾德大人的命令就是法律，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但只是……君临城中大大小小沟沟壑壑，晚辈依然很大不清楚，所以特地来拜访您，希望能帮个一二。”
“咳咳，这个你放心就是。”瓦里斯脸上堆满笑容，“咱说过，帮您，那就一定会。”
他又从怀里取出一份装在折子里的书信，直接递到夏尔眼前。
“小学士，说句实话，虽然咱对此事还是不太乐观，但是你大可去照着这上面给你提供的一些地方去好好转悠转悠，哪怕没办成，也足够向艾德大人交差了。”
夏尔连忙将之收入怀中，随后又是免不了一顿没有营养的互相吹捧之语，你一口后生可畏，我一口老成谋国，待到他再次踏出太监的宅院，夏尔只感到全身一阵的轻松。
虽然这办案的人手，自己现在还是没有，但他心中已经大致勾勒出了一个想法。
“什么？你要去找珍妮普尔？”
特蕾妮喝了一口热水，好奇地眼睛直直盯着她这个有些让她愈发感到难以随意操使的小学士，这又是哪一出？
“这是艾德大人的命令，我的小姐。”夏尔急忙取出艾德史塔克亲自的“手谕”，忙不迭交到特蕾妮手中，又是点头哈腰地将他与艾德及瓦里斯两人的话基本八九不离十地通盘转述了她一遍。
特蕾妮却是兴致乏乏，“什么麽，不过是没了一个丫头而已，何必这样？”
她又拿起艾德的手谕细细看了一遍，却突然想到什么。
“蓝礼不知道吗？”
“艾德大人说他会通知蓝礼大人的。”
夏尔在此说了句谎话，但他还是觉得，不管艾德史塔克说与不说，这事情总还是会被蓝礼和其他人知晓。
“哦？”他的这位女主人脸上果然起了所谓有意思的脸色，看来她也是从中品味到艾德和蓝礼两人间愈发微妙的气息了。
但还是如夏尔此前所想，自己的女主人对于珍妮普尔的死活根本毫不在乎，让她感到有趣的，不过是这个事情中，艾德史塔克有意在司法程序上绕过蓝礼一事而已。
“你既然是全权督办，那何必来找我？”她特地对眼前的这个白发小可爱咧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自从这小子被艾德史塔克亲自在王座厅里提拔，一飞冲天以来，自己可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捉弄这个小家伙了。
“我的小姐。”他连忙作出一番慌乱的姿态，“我，我不过是服务您的仆人而已，这档烫手事我怎么可能不来请示您呢？更何况我没有人手，也信不过红堡里那些不可靠的差役，所以只能来请示您了。”
特蕾妮高挺的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你还挺懂事？”
“你要几个人？我现在手里头人也是紧的很，博尼佛的百人圣战团在烂泥门地段忙的不可开交，红堡里我也就十几个人，其中还要分几个去看住弥塞菈公主，也实在是难以帮到你！”
夏尔连忙上前摆手，“不，我的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顿，最后认真的说到。
“我希望，您能帮我写份手信，我想以您的名义，去找贝里唐德里恩伯爵帮忙，让他带上他的人手，跟我一起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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