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一听那金额就快等同她的房租了:“啊?狗的结扎手术要那么多钱啊?”
“省动物医院新来的医生是加拿大留学回来的,用的新技术。”这是亲妈强调的,她一向是只管享受生活,别的一概不问也不想。
老妈自从她大学兼职有收入孝敬她之后,她对她这个女儿的个人情况很少过问,只有荷包需要才找她。
作为母亲,狐美娜用心力照顾的孩子就是那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的个性也很像她这个当妈的,因此她最在乎他们而不是舒晴。哪怕舒晴一张脸庞是那么地酷似她,一生下来就留给自己的妈照顾的,这个女儿对她狐美娜而言从心里就无感情而言。
这些年,舒晴虽然在精神上有朱晓俊这个男友的支持,可她住过没有暖气的地下室,啃过咸菜连续吃过泡面二十天的人,这金额严重刺激她的心酸历程。
沉默了几秒,她还是说:“妈,狗的事儿还是您自己出钱吧!我手头不方便。”
舒晴想,妳是我亲妈我该孝敬,可妳的狗关我什么事?
听到这个回答,舒晴老妈语气快要爆炸:“你不方便?我说你都二十七岁的人啦!谈恋爱谈了八年了,难道朱晓俊平常不给你钱吗?”她一直在家的她不怕她一开口就制造的噪音会影响到谁。
舒晴急忙走到人少的树下:“妈,那我给五百。您小点声,我现在京城还租房子住呢,姥姥的胃药我找时间去同仁堂排号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春节前把药买上。”
亲妈狐美娜怒火还没有消融:“五百块,你打发叫花子呢!算了,没本事就把没本事的话说,那我问你过年什么时候回来?”当妈的永远有办法对付亲生的女儿,作为同类女人,看着另一个姿容酷似自己的人那样青春滋长,她的郁结早就转化为妒火燃烧不熄灭。
舒晴被亲妈前面的话噎得还没有把呼吸转顺,听见顶楼入口上来人了,抬眼一看那人正是访谈节目的实力男主播,她赶紧含糊一声:“回,现在去工作了,再说哦!”
被亲妈在电话里的各种无理凌虐到脸颊红中带白,舒晴经过那资深名帅哥的眼前恭敬地点了头匆匆走下顶楼天台。
舒晴的老妈目前拥有金州市区三套大公寓,每月除去水电杂项支出纯收入一万一千元,这不包括她退休工资两千三,还有舒晴老爸每月给的零用钱。
在金州这一个三线城市,她光养狗还请过每月二千酬劳的狗保姆,最后人家实在受不了她不善意的对待就不干了。
老妈的钱都用来购买名牌包和鞋了,有这样的妈让舒晴几度怀疑她不是亲生的,仔细想过之后,她终于知道这其中的隔阂都是当年把她送到姥姥身边成长造成的原因。
垂头丧气到了工作室玻璃门外,迅速微笑假装内心很安宁,然后推门进去了。
年前的工作性质多变,听同事说有人独立成立工作室利用老师的人脉私自接活。
她的老师为人诚恳,热爱造型工作,也对待他们几期的学生像对她儿子和女儿。
身形永远利落端庄的老师才刚整理了教学影片档案坐下:“舒晴,两小时后你去保利剧院支援蒋老师他们梳化组吧。怎么样?晚唐十字髻,坠马髻的技巧还记得吗?”
一说到工作的舒晴立刻从不快乐的思绪中抽力出来,甜笑:“记得,只是蒋老师那边梳头的老师都是话剧团最资深的,经验丰富,我梳头很少梳古装的呀!”
老师眉头一蹙:“你这孩子!你把态度拿出来,反复检查细节,反正是他们向我借人的。年前就这一个差事了,就是他们团的话剧《春花秋月何时了》,前后支持十二个工作日他们就收工了,你今天把回老家的机票先买了吧!”
“好的!“
舒晴的老师别看长相文雅漂亮,说话做事是很有条例很有效率的。
为了让父母那边的氛围安宁,舒晴还是孝顺地给薄情老妈的银行账户转了三千块钱,省得她抱怨。
她在洗手间卸了眼唇的妆,那是为了融入话剧团那些朴实资深的幕后人员中不被当即排斥,鞋也换成了平底球鞋,迈步走出来瞬间感到个人气场被抽走了一半。
冬天的京城室内很干燥,水分补充不足,长期隔绝阳光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是很糟糕的事儿,舒晴打算搭公交车不开车了。
到了车上,遇见一个妹子直着嗓子聊微信,仿佛整个车厢都是她家的客厅,舒晴立刻插上耳机找到那首《永恒之吻》听起来,听觉被带入那首歌中她假装那一刻是幸福的,闭上眼睛满世界都是朱晓俊。这些年,她的闲暇时刻就是回想这些片段。
到了保利剧院,开了灯的大舞台背后是黑暗的穿廊,那里同行的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和田妹子,这种人天生的眉眼似画,下巴翘的很自然,与时下流行的网红锥子脸有正邪之分。
彼此点头之后同时进入化妆间,和田妹子是特邀的群众演员,舒晴是来增援的梳化师。
能在话剧团里参与演出的都是极其低调的实力派表演戏骨,有些年长男演员一看见和田妹这样身材拔尖脸蛋完美的就忍不住喊:“我们村来新人喽!”
在一众资深前辈中工作,少说话,多做事就是舒晴的态度。
这里一共四个梳化师,有三位超过六十岁的阿姨辈的,一个短发爆肥戴眼睛的年轻妹不爱搭理人。
其中一位梳头技术很好的阿姨叼了一支香烟,一边吞吐雾一边迅速拧灭了烟头丢入垃圾桶中。
她露出黄牙对舒晴一笑:“我这里烟一点,立马就有梳头的差事找来了!姑娘,你就那边帮着化脸吧,梳头的有我就够了。”
“好的!”舒晴应了一声,打开化妆箱默默地先给主要演员检查底妆。
主要负责的蒋老师是专为男主角一个人打造形象的,他在隔壁一个独立的化妆间,其余人男女分开两大间,都在中间挂衣服两旁有镜子的那里坐着或者站着。
舒情经过一位面善的阿姨默许为一个男演员上底妆,这演员简单对她点点头就低头背台词。
从中午到下午三点,中间吃了剧组的便当继续忙碌,所有演员上场排练之后又回到化妆间了。
舒晴离开时候听见一声粗暴的呵斥,好像是年轻的胖化妆师骂谁拿走了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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