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凌朝就赶往橘子台，参加综艺直播。
这档综艺其实内容非常简单，不过就是几个女明星在一起互相给彼此挑衣服、化妆，然后聊聊各自在生活、工作或者感情方面的苦恼。
——听起来简单，但收视率却不错。观众既能看到明星变装过程，又能听到她们的私人生活，怎么会收视率不好？
《姐姐妹妹一起来》开播快两年了，请的几乎都是国民口碑很好的女星，她们路人缘极佳，很少有黑料。决定邀请凌朝后，节目组还忐忑了一番，凌朝的黑料黑粉实在太多了，真怕节目被刷差评。
可凌朝的话题度和热度非常高，有她参加，节目的收视率肯定会提高不少！——很快，节目组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昨晚，《凌家军反黑教程》面世后迅速出圈，被顶上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一度领先第二名十几万个点击。凌朝本人和凌家军早就习惯了上热搜，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看两眼讨论几句就放下了。
可节目组却激动的不行。毕竟话题度就热度，热度就是流量，而流量是什么？是收视率！
节目组齐导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士，满脸和蔼，一看到凌朝走进演播厅，就笑眯眯地迎上去，笑得五官都挤成一团。
看到这一幕，就有艺人开始暗暗撇嘴：得意什么！一个黑红路子的，还不一定能火几天！
按照流程大概走了一遍，直播就正式开始了。
今晚绝对是《姐姐妹妹一起来》播出历史上收视率最高的一次。
凌家军不用说。黑粉准时守在屏幕前坐等凌朝出糗。就连路人们也纷纷闻讯而来，等着看凌朝今晚又会有什么料。
几位明星还没有全部入座，弹幕上就吵成一团。
“怎么哪都有凌朝，天天上热搜就算了，追个综艺都有她，她到底是有多红？”
“呵呵，是黑红吧，还是黑粉比真粉多的那种。”
“前面的脑子不想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凌朝粉丝到底有多少你心里没数？还是说眼瞎根本不识数？”
“不过凌朝确实好漂亮啊。讲真，于虞不丑吧，你看她站凌朝旁边，啧，对比惨烈。”
“凌朝人品垃圾，但是颜值确实牛，而且还没整容，纯天然的。我酸了。”
“前面的前面的那位，装你妈的黄泉路人呢，想夸你主子就大大方方夸，碰瓷别人贱不贱啊！”
“就是就是，抱走我们鱼鱼，鱼鱼独美，鱼鱼不约。”
“一群脑残粉，烦不烦，能不能闭嘴看节目。”
“不想看弹幕关上呗，谁也没逼你看。”
……
正在直播的女星们丝毫不晓得，弹幕已经开始了多方骂战。
节目组时刻关注弹幕的工作人也惊了。要知道，他们节目陆陆续续也播出几十期了，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种情况——刚开播没两分钟，弹幕就达到了几百条。嗯……虽说都在吵架，但这也是实打实的流量不是？
工作人员赶紧跑到导演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把屏幕拿给他看。
导演看到屏幕左上方的那个正在观看人数和弹幕数量，明显惊楞了一秒。乖乖，凌朝这个热度这个流量，着实不可小觑啊！他摆摆手让工作人员下去务必实时关注，随后扭头看向台上的凌朝。本来就笑眯眯的胖脸此刻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
台上的女明星们自然不知道这些。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就各自入座。
凌朝和戏骨刘莹坐在中间。于虞和另外一位刚冒头没几天的小花旦许瑶灵，一左一右坐在边上的位置。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位置安排是有讲究的。不用说，弹幕再次因为座位争吵起来。
……
于虞明显对自己坐在边上不服气，但她又不能明说，于是就想找凌朝的茬。
——凌朝口碑这么差，自己为难她说不定还能涨粉呢，于虞美滋滋地想。
于是她娇笑着开口：“凌朝，听说你有三十多个男朋友。那一定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正巧我和我男朋友前几天还吵过一架，不如你帮我分析分析啊。”
凌朝这时正拿着小号的化妆刷为刘莹遮瑕。老戏骨刘莹人到中年，气质典雅大方，保养的也好，皮肤上只有一些轻微的小斑点。
凌朝手上动作没停，只淡定地瞟了一眼于虞：“我没谈过恋爱，你问我不如回家问你男朋友。”
听到凌朝这话，屏幕前的观众瞬间炸锅。
“凌朝这个死女人真是贱的不行，铁锤锤到拔不出来，她就敢当场撒谎？”
“说她没谈过恋爱，谁信啊，我宁愿信她高考6八八，轻松上北大。”
“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要让你失望了，凌朝高中都没上完，哪来的高考6八八，我看她1八八都费劲。”
“不过于虞也好心机啊，当众聊黑料，这情商也太低了。”
“不知道于虞男朋友咋看上她的，好好一个大影帝，栽她手里了。这情商，带都带不动啊。”
“凌朝从来不屑拐弯抹角说话，她说她没谈过恋爱，我还真有点信。”
“前面的怕不是被凌朝最近一通洗白操作给洗脑了吧。”
……
“凌朝说她没谈过恋爱。”——这个认知连台上的艺人和现场的工作人员都震惊了。
于虞被噎了一句正想着如何冷静大方又不失好感的回怼。
许瑶灵还是个小后辈自然不敢轻易开口，只继续一脸认真地挑裙子，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刘莹在圈子里地位超然，倒是没什么顾虑，她也是个性子直爽的，憋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你这么漂亮，有名有利的，居然没谈过恋爱吗？”
凌朝正在为刘莹画眉毛，听到她问，随即坦然地说：“没有啊。我高中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一直想着怎么填饱肚子。后来出道，更忙了，哪有功夫谈恋爱。”
于虞扯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快起来：“可是你那些亲戚同学不早就出来爆料了么，还都露脸了。”
凌朝压根没往于虞的方向看，给刘莹上完妆就来到衣架前帮许瑶灵挑裙子：“谁说露脸就一定说的是真的，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三十几个男朋友，结果连哪怕一个男朋友的照片都拿不出来，这么弱智的洗脑包你也信？”
于虞被凌朝怼了，心情很不好，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整个演播室尴尬地的寂静下来，只有凌朝时不时翻动衣架的细微声响。
弹幕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么想好像确实不合理，按说爆料爆这么详细，连她第十一任男朋友爱穿黑色内裤的事儿都爆了，但是从来没见过她任何一位男朋友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本路人笑尿了，前面讲的真的吗现在爆料都这么细致入微的么？”
“真是这么爆的！没看过的可以去看，据说爆料人分别是凌朝的四表姑奶奶，二堂舅姥姥，远房小叔叔，还有几个初中同学。”
“现在想想我也觉得不太合理，bug太多。你们想啊，那种私密事儿，谁会跟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嚷嚷啊。凌朝人品是不好，但她也没这么傻好吗？”
“本凌家军要疯狂开麦了。当时爆料出来，不管我们怎么解释怎么分析你们都不信，嘴一张就在那胡咧咧。现在想起来不合理了？打脸不，我就问你们，打脸不？”
“但是凌朝也没否认过那些都是她的亲戚同学啊，这又该怎么解释。”
“对啊，既然是真亲戚和真同学，那又该怎么解释？”
……
刘莹眨眨眼，看着凌朝。这个传闻中一身黑料气焰嚣张的女孩子此时正低着头跟后辈说话，神色温柔无比，实在不像个劣迹斑斑的艺人。
刘莹眼中意味不明。她走到两人身边，随便从衣架上捡起一条裙子，往自己身上比，问凌朝：“我穿这件怎么样？”
凌朝看看裙子，又看看刘莹，这裙子粉得闪眼睛，挠头：“……嗯……我觉得不太行，太粉了，显黑。”
刘莹噗嗤笑出声来，这女孩子，不管是否真的劣迹斑斑，可是性格出奇的对她胃口呢。
刘莹决定帮她一把，一遍状似认真地和她一起挑选衣服，一遍问：“你那些亲戚同学，都是真的？”
凌朝叹口气：“确实是真的，亲戚是我亲戚，同学也是我同学。但是……情况有点复杂，他们早就和我爸妈闹翻了，估计一直盼着我不好过呢。”
刘莹继续问：“你就没想着澄清一下，任谁被造谣有三十多个男朋友都得生气下吧？”
凌朝：“澄清了啊，我当时澄清了好多遍呢，可是没人信我啊。毕竟真亲戚爆料杀伤力太大了，大家一般都不会觉得是假的。”
安慰的话太徒劳，劝她不要在意又显得不近人情。刘莹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弹幕也开始新一轮的讨论。
“如果凌朝说的是真的，那她可真够憋屈的。”
“我觉得概率对半分，五五吧。毕竟凌朝三十多个男朋友bug太多了。可是对刻薄亲戚我持怀疑态度，这得闹翻成什么样，才能造这种脏谣？”
“前面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家亲戚就很刻薄，只要我家一倒霉，他们就高兴的恨不得放鞭炮。”
“前面的太惨了……嗯………凌朝也有点惨。”
“凌朝最近破了几个谣？整容是一个，现在前男友是一个，下一个是什么？”
“整容确实是造谣，但是前男友事件，虽然有很多疑点，但还没有完全破掉。”
“我还是那句话，凌朝不屑拐弯抹角，更不屑说慌。她说的话，我一定信。”
“信一个黑红艺人，你可真有意思。”
“就算整容和前男友都破掉了。那耍大牌呢，辱骂前辈呢，欺凌后辈呢，当小四呢，勾引男艺人呢……她这黑料多的我都数不过来，坐等她一个一个破。”
“我也坐等她一个一个破。我是凌家军，我相信她总有一天通通会破掉这些谣言，打你们所有人的脸。”
“我也是凌家军，我信她。”
“我是凌家军，我信她。”
……
“我、我……我只是个路人，我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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