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的可疑人物高举双手,做出夸张的动作进行说明。看样子她管理着这个空间和即将开始的活动。
话说回来,要我们玩游戏啊。
如果是小说或漫画,在这种封闭场所举行的游戏十有八九是大逃杀,就是那种“再来请大家自相残杀吧”的玩意儿。
“游戏的内容呢?”
“很简单啊,你们分成黑白两队,人数较少的一方获胜,死亡率高达六成以上喔。时间限制三十分钟,申请变更队伍要利用手上的仪器,并获得另一队半数以上的同意。内容就这样而已,你们有问题想问我的吗?若是有办法回答的问题,我愿意在游戏开始之前,花一点点时间回答你们。”
原来如此,游戏内容我大致了解了。按照这个规则,我几乎不用做任何事就能赢。饭田在我思考之际提了一个疑问。
“你到底是谁啊?”
“要怎么定义我的存在随你们高兴。要说我是天使、死神、上帝、女神、佛陀都行,反正全部都是错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其他存在。严格讲起来,就是“架构”的一部分吧。”
“什么是架构?”
“关于这一点,你们接下来再怎么不情愿也会理解的,说明的功夫让我省下来吧。还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吗?”
“我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这次是牛尾提问的。
“你们搭乘的巴士发生事故,一头栽进谷底去了,还记得吗?事故导致你们处于弥留状态,目前还不确定你们是生是死。用生死同时共存的不安状态来形容,比较妥当吧。总之,你们就当自己快死透了吧。啊啊、不必在意身体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小事。这里就相当于你们说的精神世界。”
巴士发生意外,听了这句话我有头绪。
可是,这纯粹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跟我无意间祈求的破灭愿望无关。更何况,假如我有心想事成的能力,我周围的人早就死光了。嗯,没错。
“我们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当然是要帮助你们复活啰,拥有未来的年轻人突然事故身亡,这是悲哀又骇人听闻的惨剧,也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们活下来。正确来说呢,是从生死交杂的状态中除去死亡。这是我要处理的作业,你们不用管也没关系。很遗憾的是,我没办法拯救你们所有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是吧?巴士掉落谷底,九十人全部生还,这种奇迹大拍卖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就是不容易发生,才显得有价值啊。”
无名话一说完,所有人的仪器都响起了电子音效。
我俯视仪器,剰余时间开始减少了。
“喔喔、游戏开始了呢。这个游戏的概要,跟我刚才说的一样。至于更进一步的疑问,你们每人只能再问一次。那好,我在其他房间等你们,决定好问题就来问我吧。不提问也是一种选择,好好考虑啊。”
无名正要离去,牛尾叫住她。
“请等一下,为什么我们要参加这种游戏啊?”
“你问我为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要说成遴选或去芜存菁也无所谓,总之我得减少复活的人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牛尾花子。”
“是喔,花子妹妹。你真是个好人,不、该说你个性很好才对吧。想要赢过别人生存下来,就得尽可能独享情报,结果你温柔又愚蠢地在大家面前,问了关于规则的问题。诚如我先前说过的,你们每人只能问我一次规则上的问题。换句话说,花子妹妹,你舍弃了唯一一次的机会喔。”
“不过,被其他人知道规则,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你真的这样想?是吗?啊哈哈,笨蛋。”
“咦?”
“你们要互助或对立,都跟我没关系,我也懒得管。这方面你们自便就好,我在其他房间等你们。”
下一秒,无名的身影从黑色和白色的空间中消失了。
两边的阵营,多出了至今并不存在的门。
被留下来的我们,愣了好一会。大部分的人都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现实吧,我们所有人都快死了,想复活必需赢得游戏。很少有人能马上接受这种非现实的事情。
至于我呢。
天啊。
最棒的活动降临啦!
这是怎样!
我只要好好干,就可以杀死这群王八蛋啊。正确来说是确立他们的死亡,算了这点差异无关紧要啦。
现在正是复仇的时机!
不对、他们大概没有恶意,用复仇来形容也怪怪的。他们对我根本没恶意,我在班上纯粹被当成空气。这种环境倒也轻松啦,但周围的人拼命彰显自己是现充,实在太令人火大、也太令人嫉妒了。
所以!
今天我要排除所有障碍。
我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在低语。
杀光现充!
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才是错的!
这是我对你们的逆袭!
“喂,阿雅。”
“嗯?”
啊啊、好险。
这个状况太high了,我都忘了顾虑四周呢。
“喂喂、我知道动摇是难免的,拜托你振作一点啊。”
“啊啊,抱歉。”
“那好,我就重头说一次吧。总而言之,我认为这个状况是不公平的。因此,所有人先加入黑组,等讨论过后再挑选进入白组的人吧。阿雅和相泽,请你们先加入黑组好吗?”
白痴!
我可没蠢到会被这种话术欺骗!
这是饭田的陷阱。
我和相泽移到黑组的话,白组就没有人了,到时候不需同意即可转移到白组。这样一来就看谁动作快,完全不必讨论谁要到白组。
“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等一下可好?”
“我是希望你尽快啦,相泽你呢?”
“呃、我对这种的不太清楚。反正阿雅不去,我去了也没意义啊。”
相泽给了一个暧昧的回答,他不想移动到黑组,又不希望被黑组的人讨厌。外表看起来一副豪气的样子,他也太孬种了吧。没办法,我就替他补充几句吧。
“这就不对了。”
“咦?”
“相泽啊。如果你到黑组,黑组的其中一人就能到白组。换言之,你的牺牲可以拯救另一个人喔。”
“呃、可是……”
相泽慌了,他拿我不去黑组当借口,我就毁了他这个借口。
饭田乘胜追击,他觉得这是一大机会吧。
“你怎么说,相泽?”
“也让我思考一下吧。”
这么做比较妥当吧,没有人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饭田还是不肯放弃,这次他又试着说服我。
“呐、阿雅,你就先过来嘛。你肯过来,相泽就愿意照办了,一起来思考拯救所有人的方法吧。”
“拯救所有人的方法?哪有这种东西啊。”
“你又知道没有了?”
“我是不知道啊,反正我不想移动。”
我横躺在地板上,宣示自己打死不动。
好,再来他们会如何出招?
过了五分钟,黑组的三人依旧不为所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要成为少数派有两大难关。
首先,这个游戏能拯救的人数上限是两个人,而他们是三人组。其中一个人必需牺牲,可是没有滥好人愿意接下非死不可的角色。
第二,倘若有人表明要到白组,我也绝对不会答应。方才,无名说转移队伍得获得另一方过半数的同意。换句话说,万一相泽傻傻地同意了,没有我的同意也成不了事。
再这样耗下去,胜利肯定是我的。
可惜终究有一个问题。
就是这个叫相泽的金毛冒牌痞子。明明自己轻浮得要死,还好意思狗眼看人低,我不打算让他活着回去。简单说我很肚烂他,希望他去死一死。
而今,我得到了杀死他的大好机会。
机会到手,岂有不活用的道理?
能够杀死自己讨厌的人,就算会害死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啦。
“呐、饭田。”
“怎样?”
“你就没想过,这个游戏很不自然吗?”
“什么意思?”
“一开始分成两人和三人的队伍,人数少的一方获胜。不管怎么想,最初只有两人的队伍特别有利。这等于游戏一开局,三人组就处在几乎不可能逆转的状态下。说白了,这样的游戏太不自然了。”
“原来如此,那你想通什么了吗?”
“没有,我还得收集判断材料。可否请牛尾花子以外的人,去跟那个变态寻问规则或其他事情啊?哪怕无法全员幸存,好歹有机会掌握颠覆现状的关键吧。”
“这么说也对,继续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呐、相泽。你愿意帮我们提问,再把答案告诉我们吧?”
“啊、是啊,那当然。”
相泽很干脆地同意了。
“是说,该问什么才好啊?”
相泽反问饭田。
“先讨论再决定吧。还有,牛尾形同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用掉自己的权利,把听来的规则告诉大家了。其他人也请开诚布公吧,阿雅你也帮忙好吗?”
“咦、我不要。”
我立刻拒绝。
别人拜托的事情一定要先拒绝,否则要求会越来越过火。
“人家相泽都愿意帮忙了耶。”
“帮忙?啊啊、帮忙是吧,要这样说也行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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