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桓精心收拾一番，显得不那么张扬，却又十分精神，让人见了可心生好感，但是衣着简单，又不失大气，这还是雪见帮忙弄的。
“你可要早点回来……”帮姜桓整理衣服的时候，雪见轻轻地贴近姜桓耳畔，吐着温气说道。
姜桓都觉得微微有些脸红，刚想报复一下，却被雪见轻笑着躲远：“快去吧公子，奴家在家里等着您。”
姜桓悻悻，什么时候这妮子这么会撩人了……真是的。
出门才发现叶红妆在院子里坐在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姜桓走过去想抱抱她，却吃了一个后脑勺。
姜桓故作惊讶：“怎么了我的爱妻，难道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叶红妆冷脸蹦不下去了，噗嗤一笑：“你就会使坏！”
姜桓知晓，这是自己亲近雪见，没有关心她，让她有些吃味，但是毕竟雪见近日难得的主动，姜桓如何忍心拒绝她？
只好握住她的双手，诚恳地对叶红妆道歉：“此事是我不好，无论红妆要我如何补偿你都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善待雪见，千万莫要生出相争斗的念头。”
叶红妆微微一笑：“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女人吗？夫君且放心，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便待雪见妹妹如同亲姐妹一般。”
姜桓自然没有意识到叶红妆话里的小心机，松了一口气：“红妆，能遇见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幸事！”
叶红妆哪里听过这样的情话？脸庞都如同熟透的虾米：“你你你你……你快去啦！不要磨磨唧唧的，让人家章大人等你多不好！”
“是是是，为夫这就去。”姜桓见她撇过脸颊，主动凑过去亲了一口，见到叶红妆又羞又怒，不满自己被调戏的表情，姜桓才心满意足地出门。
章府低调，格局比起韩国公府小了不知道多少，这倒是理所应当，章惇不是开国公爵，仅仅是一个伯爵，因此格局不大也能理解。
何况此人低调，不重自身家族，一直隐忍处事，这小格局反而符合他的作风。
姜桓轻叩门环，一老仆探出头来，是一陌生老仆，姜桓语气轻柔：“这位老先生，在下是西蜀王崇德，昨日已向老爷递了拜帖……”
那人一听王崇德的名字便两眼发光：“王公子请稍等，在下这就通报老爷！”
姜桓微微一笑，看来章老七应该已经通报过府上的下人了。
虽然知晓或许这是因为章惇的叮嘱，但是依旧有种收到重视的荣耀感。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天色尚早，如今只是区区八点左右，姜桓暗自琢磨，这老头起不起得来这么早。
不过进了府内，姜桓反而产生一种错觉，这是世外桃源一般悠闲的地方，没有匆匆忙忙收拾的丫鬟和仆人，也没有打闹折腾的少爷小姐，仅有屈指可数的三四老仆拿着扫把静静清理庭院。
姜桓心中一禀，忽然有一种感觉，如同章惇这样的人，就应该住在这样的地方，不慕荣利，不思钟鼎，纵使位极人臣，也不过是过眼烟罢了。
姜桓摇了摇头，对身边扫地的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老者回以微笑，轻轻向姜桓点了点头。
随着老仆指引，姜桓走到最深处的房间，这是一间简单的黑色屋子，就连一般人住久了恐怕都会觉得压抑，当朝太师，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
“老爷，王公子到了。”老仆上前轻声叫了一声，门内传来一声不疾不徐的回应：“到了就进来吧。”
老仆冲姜桓一拱手：“公子，请进。”
姜桓点了点头，老仆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姜桓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原本以为章惇应该在做自己的事情，只不过是顺带叫来他看看，却没有想到章惇竟然一身正衣，竟然是一直坐在府上待客！
姜桓立刻深深一躬到底：“太师折煞小子，以太师之尊，何至于此？”
章惇嗯了一声：“不必拘谨，老夫叫你来，也不是为虚礼的，坐。”
姜桓一禀，章惇说话凌厉，看来今日不简单。
只是面无表情，泰然坐下，不卑不亢地一拱手：“不知太师唤小子有和要事商谈？”
章惇看了姜桓一眼，有些不满：“你不知老夫是何人？”
姜桓一惊，这时说这句话，肯定问的不是太师这个人尽皆知的身份，可是自己素来和章太师无甚交集，这要他如何是好？
章惇见他苦笑，摇了摇头：“你那老师竟然一次也未曾提过老夫名字，实是无礼。”
章惇？章逸夫？
姜桓一惊，莫非此二人之间……
见姜桓目瞪口呆，章惇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是你那老师的兄长，原本同属一家。”
姜桓听闻此事，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老师竟然还有这通天人脉，这可真是……不过姜桓忽然脸色微微一变，既然老师一次都没有提起，那自己贸然拜访，恐怕……
“无妨，不必顾忌，老夫和那弟弟确有不和，但是你我关系，你和你老师关系，不必遭此影响。”
章惇淡淡说道：“何况你老师早就不把我当哥哥了。”
姜桓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讪笑。
“老夫今日叫你来，却是有事要问你。”章惇忽然看向姜桓，直勾勾的眼神直视他的双眼：“你可知道，何为天命？”
姜桓顺着目光看见章惇眼神，面色一禀，光看这如铁石一般的目光便可知道，这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这样的人，心中若是有理想，那便无人可以动摇，他会甘愿为理想付出一切代价，甚至甘心做一个殉道者。
纵使章惇知道如此行事，日后得到的评价是遗臭万年，成为千夫所指的权臣，奸臣，甚至是国贼，他恐怕也丝毫不会动摇吧。
这样的人，自己是不可能用谎话骗过他的。。
姜桓认真地看向章惇：“不错，在下知晓何为天命！”
章惇微微点头，可是接下来的问题直指人心：“你身上，应该便有传说中的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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