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抓,寻常百姓使出来叫“掐脖子”,专业人士使出来叫“锁喉”。
身为一名持证上岗的优秀保安,脑袋一仰向后疾退和他保持距离,同时右手摸到了身份证。
此人眼见抓我不着,眼睛瞬间成了铜铃,一个迈步双手齐出向我扑来。
电光火石间,抬起左臂一个‘拨云手’反撩出去。右手抓住身份证,使劲往外掏给他看。
没想到左臂才挥了出去,后脑勺便撞在墙面上。
只觉眼前一暗,保安帽秃噜到了前额。紧接着阵阵眩晕传来,这才意识到身后不远处便是墙壁。
那‘便衣’也没想到我突然就静止不动了,扎足架势、卯足力气使出的‘饿虎扑食’就成了‘饿虎吃食’。
收势不及之下,他双掌及时一撑墙壁,又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脑袋直接就‘贴’在我的眼前。
顺着帽檐看见一颗肥硕红亮的蒜头鼻上坑坑洼洼密布黑点,几根黝黑粗壮的鼻毛自鼻孔中探出头来,随着粗重的鼻息在我眼前不停抖动。
“我被人‘壁咚’了?”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死命挣扎。
幸亏刚才没有“壁咚”萍萍,万一我的鼻孔中也有这么几根毛,萍萍会不会直接‘吐’我一脸?
挣扎了几下蓦然惊觉,我被他死死抵在墙面上。
“怎么会这样?”
我惊慌失措而又无路可逃。
正想开口说‘你别这样’,隐约听见“嗑哒”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却直击灵魂,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我在影视剧里无数次的听过。
但骤然在现实中活生生听到,竟然产生了刹那的幻觉,以为自己正在配合警察叔叔拍警匪片。
斜眼瞥见不远站着的那位‘便衣’’,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斜斜地对着我脚旁的地面。
虽然被帽子挡着视线只能看见他的下半身,但此刻他弓步缩腰的态势,散发着一触即发的动感,使我充满了一命呜呼的绝望。
手脚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我瘫在墙壁上,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暴徒。
只是去兜里拿个身份证,却被按在墙上、被枪指着,命悬一线。
太‘衰’了!
抵住我的那位‘便衣’缓过劲来双手一拧。“哎呀”一声,我便身不由己翻了个面儿,脸蛋儿贴在墙壁上,帽子也掉在地上。
这是要上手铐的前戏,警匪片里都这么演。但这个‘便衣’实在任性,突然把手一松放开了我。
狐疑的扭过头,看见他正在跟一个卡套较劲。
那是我的卡套,里面装着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为了便于携带和避免磨损,我把它们塞进了同一个卡套。
试了几下也没能掏出其中的身份证,那‘便衣’直接在开口处一扯,卡套就成了一张塑料皮。
他拿着其中的身份证颠过来倒过去的看,还用手指拗了拗。急道“是真的!”
(ex){}&/ 萍萍终于住口了。
常亮枪终于开口道:“我警告你啊警告你……,”说着后退了一步:“请保持距离,不要……,”把手一挥:“妨碍公务!”
萍萍微微喘息着、秀眉一挑便欲开口。
这种投桃报李的机会岂能错过?更何况我也不想事情闹大,急忙挺身而出道:“误会了大家误会了。”
说着摸了一下鼻孔,感觉无异才走到萍萍身边。微微一笑温柔地宽慰她道:“我没事。”
说着又想不着痕迹地故技重施,把萍萍‘搂’走
不料萍萍没有觉察我的良苦用心,反而嗔道:“腿都断了还被铐在床上你居然说没事,你的脑袋里是不是有菜?”
这次萍萍很体谅我,说的是普通话,但我依旧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心想:我腿好好的没断呀,手也好好的没戴手铐呀,脑袋虽然被磕了一下但更加的清醒了呀。
却见常亮枪见缝插针地递过来一张折叠齐整的纸片。
萍萍打开一看立刻跳脚道:“从派出所到医院只几步路你们就敢收六十二?你们是运病号还是运钞票?打个麻将就被抓进了刑警队,还从派出所的楼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老虎’听到这儿立刻不淡定了,吼道:“我们刑警队不抓打麻将的……,”
常亮枪抢过话头:“钱是医院收的……,”
‘老虎’又道:“也不是不抓,这个要视情况而定。他……,”
常亮枪抢过话头道:“我们不管,收多少。”
身后又有人道:“他是想逃逸,自己跳楼摔断的腿……。”
扭头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俩位年轻‘便衣’也凑了上来。
另一人随声附和:“就是,跳楼逃逸罪加一等。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老虎’喝道:“不用跟她解释,去把房门守好。”
常亮枪连连点头道:“你们俩别过来,快回去。”
俩位‘便衣’一个笑道:“没事,腿断了跑不了。”
另一个随声附和:“就是,还拷在床上等于上了双保险。”
这四位‘便衣’刑警说话时的语句、转换衔接,相当默契流畅。我前后左右转着脖子才看了个大概。
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抓住了我左手手掌的四根手指头。
还没容我反应过来,便见‘老虎’眼睛瞪的溜圆,冲着萍萍迈出了一步,同时高高抬起了右手。
我大吃一惊瞬间悟了:我们现在已经被前后夹击了。萍萍之所以拉我的手,是因为‘老虎’要对她动手。而我也不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甲’,这次我是救‘女主角’于危难之中的‘男一号’!要不然萍萍抓我的手干什么?
一抬脚便挡在了萍萍的身前,只见‘老虎’伸出的右手直指我的面门,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下意识地抬起右臂,一招‘拨云手’就反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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