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历史系没课。程舟边穿球衣边对周曼曼和何珊劝道：“真的不去，说不定会有帅哥。”
周曼曼盯着自己的少女漫，头都没抬一下说道：“冻死人了，有帅哥也不去，况且也不一定真有。”
“何珊呢？”程舟转头望着正在换衣服的何珊。
“我们社里有活动，社长说有级别的必须参加。”何珊解释道。
“看不出，咱们神女还挺尽职尽责的呀”，周曼曼终于从她的漫画书里抬起脸。
何珊走到周曼曼身边举起自己冰凉的爪子就要往周曼曼脖子里伸，周曼曼忙大喊饶命，两人笑作一团。
沈蔚看了一眼打闹的俩人，又把目光放到程舟身上，皱眉问道：“你穿这个真的不冷吗？”
程舟毫不在意的笑道：“放心吧，我可是百寒不侵，之前在咱们学校大冬天踢球不是也穿的这些吗？这可是南方，再冷能冷到哪去。”
程舟看看沈蔚，话锋一转：“好遗憾。虽然你现在腿基本好了，日常走路没有问题了。但是离上场守门还远着呢，咱们俩南州的第一场绿茵携手就要无限期拖延了。”
周曼曼猛地抬起头，指着沈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上场守门？？？”
正要出门的何珊也站住了，惊讶看着沈蔚。
沈蔚没说话，笑着耸耸肩。
程舟笑了：“没想到吧，这叫美女不可貌相。我们蔚高中时可是我们学校的主力守门员，还得过奖牌呢。”
周曼曼一脸不可置信，何珊好奇问道：“得了什么奖？”
程舟大笑：“特别养眼奖。”
“哈哈哈”，周曼曼笑得东倒西歪。
何珊直言：“实至名归。”
这一切都要从高中说起。程舟假小子的称呼不是浪得虚名。她从小就酷爱打架上树，长大一点知道这些行为不妥之后就迷恋上了体育运动，各种球都喜欢玩，在这其中最喜欢的还是足球。
在别的小姑娘都沉浸在《美少女战士》、《魔卡少女樱》、《犬夜叉》这些或浪漫或凄美的爱情漫画里时，我们的小程舟对《足球小子》、《网球王子》、《灌篮高手》等如数家珍。
平时不说体育课，只要有点课余时间，程舟就撒欢似的往操场上跑。周末的很多时间也都是在运动场上度过，不论酷暑严寒。
程舟在踢球时，沈蔚就在旁边看着。有时候程舟过意不去，让沈蔚不用陪着自己，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沈蔚就会笑笑，这就是我喜欢的事呀，看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但有的时候天气实在太冷了，场上踢球的人还不觉得，但是一直坐在场下真的会把人冻僵。程舟就努力板起脸命令沈蔚不许跟着，沈蔚答应了。就在学校的图书馆或者是附近的咖啡馆、程舟的家里等程舟踢球回来。
程舟站在咖啡馆的窗外，全身散发着刚运动完的热气，呆呆地看着咖啡馆里的沈蔚。
沈蔚没有点咖啡，没有在看书，甚至没有玩手机，她只是坐在那儿，坐在那发愣，程舟看了好一会儿，沈蔚都没有动一下。
程舟感觉有个小针在轻轻地戳自己的心脏，麻麻的，又酸又痛。
小时候的沈蔚就是这样安静如画，后来在野性难驯的程舟的感染下好不容易有了点人气，但是经过那件事之后，沈蔚又回到了自己的茧里。
不会化蛹成蝶，她只会放任自己胎死腹中，程舟悲伤想道。
程舟装作无事地开门进去，没心没肺和沈蔚说笑：“今天我们队缺个守门员，太吃亏了。对方一个大脚就直接往我们球门里吊，拦都没人拦。”
沈蔚笑眯眯地听着程舟吐槽，眼神温柔灵动，跟刚才判若俩人。
程舟看着沈蔚，轻轻说道：“以后你给我们当守门员吧。”
沈蔚呆住了，迟疑道：“我能行吗？”
“肯定能行”，程舟自信说道，“其实守门员还好啦，不用跑太多，你就守在门线那，有球过来的时候挡一下。”
沈蔚有点想笑，她虽然不爱运动，但是跟着程舟看了不少运动漫画，当然知道绝对没有这么容易。
“当然也不会特别简单，需要身体的协调性、灵活性以及极快的反应速度等”，程舟看着沈蔚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但是咱们毕竟就是业余玩玩儿，又不要求参加高标准的赛事。以我对你的了解，其实你的先天条件不错，只要辅以正确的方法和持久的训练，胜任守门员这个位置是没问题的。”
沈蔚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程舟。
程舟有点没底，只好撒娇：“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平时自己训练的时候都没有人给我守门，难度太低，一点都不好玩儿。”
说完程舟一脸期待看着沈蔚。
沈蔚笑笑，没有一丝犹豫：“好。”
程舟很尽责，给沈蔚捯饬了一整套的踢球装备，球衣、球鞋、护腿板、护膝、护腕、手套、帽子，自己的都没有这么齐全。
在小区的运动场，咱们的程老师足球小课堂开课了。
程舟细心地给沈蔚讲解，从最初的基本规则，到场上的各个位置分工，守门员应该注意的基本事项，各种扑球的动作技巧，边讲还边示意给沈蔚看。
沈蔚听的很认真，从前跟着程舟看足球漫画时就了解过一些细节，虽然以前是纸上谈兵，但也不算是完全的门外汉。
从最开始的热身、拉伸开始，沈蔚一板一眼地跟着程舟学，就像最听话的小学生在认真完成布置的任务。
站在门线上，沈蔚瞪大眼睛望着程舟踢过来的球。判断球来的方向，往左扑、往右扑、亦或是原地起跳、趴下抱住球。
程舟看着蔚认真的眼神，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她擅作主张把蔚拉倒球场摔摔打打，就是想让她走出过去的阴霾，有点东西能分一下她的神，让她有点人气儿。
但是程舟还是会担心，蔚当然不是娇气的女孩子，程舟却害怕她受伤，跟自己皮糙肉厚不一样，在程舟眼里，蔚就是一个瓷娃娃般的玉人，磕磕碰碰自己会先伤心掉泪。
直到后来有一次沈蔚扑球时拉伤了胳膊，诊所里的老医生给她绑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一脸不解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么野蛮的运动，临走时还语重心长地叮嘱三个月不许再踢球。
回去的路上，程舟一脸担忧，沈蔚不以为意，调皮地冲她吐舌头，说：“舟舟，我又可以名正言顺让你照顾三个月了。”
不能上场的日子里，沈蔚又坐在场边、咖啡馆等程舟踢球回来。
散场后程舟找到沈蔚，她坐在角落安静地盯着手机，程舟走近一看，竟然是守门员的教学视频，名字叫《世界足坛第一门神布冯教你如何守门》。
程舟：
程舟笑着说：“蔚，你是想拿金手套奖吗你这样我压力很大呀”
沈蔚抬起头，灿烂一笑：“有志者，事也不可能成，梦里努力一下还差不多。”
看着蔚调皮的笑容，程舟哈哈大笑，自己终归是对的。
程舟收回自己的回忆，最后一次问周曼曼：“真的不去观战？”
周曼曼缩着脖子猛摇头，对着何珊说道：“你给程舟算算，看今天有没有什么血光啊呸算算有没有什么球场艳遇？”
何珊掐指一算，点点头：“有！还不止一个！放心去吧，程同志！”
程舟哈哈大笑：“那我就放心了。”
沈蔚跟着程舟出门，走到门口，程舟看了看沈蔚，又转回去拉开衣柜扯出一条围巾给沈蔚严严实实围上，上下打量一眼，才满意地拉着沈蔚向球场出发。
程舟到球场时，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今天是她们历史系的球迷集会，果然有她熟悉的身影。她看到场上正在认真拉伸的江川，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球服，又精神又好看，还有李白、郭宇、张浩然都在做准备工作。
最后她还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陆向钊。
看着这些帅哥们，程舟心想，咱们百卦百灵的何珊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
沈蔚坐在场边，有人跟她打招呼：“你也来看球啊。”
沈蔚看看她的脸，想起她是同班的团支书杨慧，简短地回答：“嗯。”
杨慧有点害羞，解释道：“我也没什么事，在宿舍呆着有点闷，才来外边透透气儿。”
沈蔚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看球又不需要什么理由，但她什么也不会说，只是点头回应：“哦。”
杨慧也没什么话说，俩人沉默地坐在场边看着球场里的人。
江川过来和程舟打招呼：“原来你也踢球呀，一会儿一定要脚下留情呀！”
程舟笑道：“你也别开我玩笑了，我一看你的架势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遇到高手了。”
李白撒着欢儿跑过来：“程舟，你可真够意思。本来女球员就是珍稀保护生物，你还买一送一，简直是绿茵天使，球场上的女神！”
李白边说边向场边沈蔚那里努嘴，还捅捅江川的肩膀。
江川没有理会李白，他早看到沈蔚来了，心里高兴但也不好意思让李白瞎撺掇。
郭宇和张浩然也跑过来跟程舟打招呼，对于有个同班的女球迷都很高兴。
程舟和他们寒暄过后，扭头看到了陆向钊。她笑着上前打招呼：“陆老师，想不到你也来踢球呀。”
陆向钊笑眯眯看着程舟：“是呀，李哲邀请我参加咱们系的足球赛，我下午也刚好没事就来参加了。”
李哲是他们系足球队队长，大三。还有一个副队长，是他的同班同学，王泽连。这场比赛就是他们组织的。整个历史系，不论男女，只要业余爱好踢球的都可以参加。虽然是不论男女，但是女生确实屈指可数，带上程舟也只有四个。
程舟笑笑：“陆老师，你一看就是久经沙场，我祈祷一会儿最好跟你分到一个队。”
陆向钊哈哈笑道：“还没踢呢，你就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吃这一套。”
程舟：“我可是真心实意。”
陆向钊：“话说回来，你和沈蔚怎么没找我补课呢？”
程舟：“陆老师，我正想跟你解释呢，我们最近被一些事绊住了，有点忙。”
陆向钊点头表示理解：“没事。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事多。我平时没什么事，随时都有空，你们有时间了随时可以找我。”
“陆老师您真是无微不至”程舟顿了一下，“不对，这个词太俗了”，她费劲地想了想，最后赞美道，“您真是无微不至的大帅哥！”
“哈哈哈”，陆向钊也被程舟逗得开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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