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一个时辰就要到凌晨时分,月儿为安子幕留了门,他也知道自己不用偷偷摸摸翻墙。这时回到房里,把抱着的离宛幼放在床上后,心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离宛幼意识坚定,虽然身体多处被瘴气感染,但还是保持着模模糊糊的意识,他当下也只好亲自……可顾不得什么了。
月儿钻在被窝里一夜难眠,小姑娘憧憬,焦虑,又莫名急迫的想了一晚,这时也听见院门响了起来,自清晨小姐回来以后就奇奇怪怪的,这时少爷才回来,难道是老毛病又犯了,去什么地方幽会狐媚子去了?嗯…倒是有可能。
于是便起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确认一下,月儿看了看院门,还是昨晚那样呀,难道听错了?在看看少爷房间里门虚开一角,房间里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透透出来,难道进贼了?是呢,昨晚就感觉有人在院门外偷窥,不曾想是卢执事……月儿想了想,不死心又想到少爷房间里验证一下。
于是拿起窗沿上的一块板砖,小心翼翼的走到安子幕房前,将沉甸甸的板砖举在肩前,闭上眼睛呀…的就冲了进去。等他在睁开眼睛,少爷正在一个女子的小腹前宽衣解带,这时正做往两边拉扯衣带的动作,主仆两人直勾勾的对视一眼,玉儿下意识脱开手中的板砖,挡住眼睛就回头再跑出去。
还念叨着:“月儿在梦游,什么都看不见…”
安子幕化星元接住即将掉落在地的板砖,没好气小声道:“月儿,回来,梦游个头哇,帮我一起。”
月儿捂着眼睛转过身去正要逃跑,却被少爷叫住,她以为少爷让自己也留下服侍,脸红的如似火,便也在思想里挣扎一番后又听见少爷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天快要亮了。”
于是在月儿心慌意乱下扭捏走到床边,却见少爷站起身走过去,说着:“月儿,你们姑娘最懂姑娘,交给你了。”
“啊?少爷玉儿不会……”
“不会个头,快些将衣服解开,我去找药。”
少爷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正当她心思乱如麻时,点亮一盏灯在床前,当看到床榻上女子遍体鳞伤,还有发烧的迹象后,小姑娘先是一惊,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为姑娘解开被安子幕打成死结的衣带。
再有一会儿安子幕也回来了,看着床榻上纱帘也拉了下来,他将创伤药给了月儿,小姑娘心理素质不错,看见离宛幼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依旧淡定处理,可有一处很大的伤口插了异物,虽然结了疤,还是在渗血。
月儿不知该怎样处理,无奈之下,安子幕只好运用灵视法感应,教小姑娘如何去做,最后在月儿心灵手巧的缝合下终于完工,安子幕又为她找出些止血消炎的丹药服下,月儿又为这位姐姐烧了热水擦拭过脏污后盖好被子,方才与少爷坐在圆桌上面面相觑。
好似这是两人秘密做了一件心惊肉跳事情。
“月儿,这件事你知我知,谁也不许说。”
“嗯,少爷,这位姐姐伤的好重,她……”
“昨天夜里路上捡回来的。”
“哦,月儿觉得该告诉小姐一声,普通药物怕是治不好,如果病情加重死掉怎么办?”
“我…不想让安遥知道,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再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上流山一趟,我记得她说过有一种丹药可以起死回生。”
……
清晨,安遥出门时询问安子幕是否回家,安遥看月儿神经兮兮的回答着,说少爷在屋子里睡觉,见月儿精神状况也不太好,就让月儿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临走之前,玉儿还给月儿使了个眼色,月儿无奈笑笑,心里想着,现在可不是孤男寡女呢。
院落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住下一个幽灵,而整个上午时光,主仆两人却是操碎了心,因为明眼人一看,离宛幼伤势也不曾好转,却是又加重了一些,焦急忙慌下,安子幕想了想锦鲤姑娘应该可以帮忙,于是和月儿找来一个盛放药材的大箱子铺了几层被褥,将离宛幼装了进去,到得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雅俗,与两个家丁就台上流山。
可一路走来,到得山门口却被拦了下来,以往松散的值班弟子排查严格了,虽然安子幕将箱子里的一切气息都与外界隔离,值班弟子又感知不到箱中所谓何物,论安子幕的身份与腰牌虽然让值班弟子有所恭敬,可还是要严格例行检查,安子幕不想闹出太多动静,就决定自己一人进入丹堂换取血丹灵丸,再想办法。
不曾想在丹殿遇见了卜居仙师,安子幕自然恭恭敬敬与对方交涉,毕竟有求于人,尽量为自己争取一些有利资源。卜居仙师亲自为安子幕换取各种类型的丹药神丸之类的,他懂得掩人耳目的道理。
最初还以为事情会有麻烦,却不曾想卜居仙师在给了安子幕不必查检的手谕后,又提点道:“子幕,婉儿丫头与我提到过你,按理来说你要称老夫一声爷爷,但男人之间不必讲究太多,今晚就在后山住下吧,我让人在隔壁收拾出一处院落,正好法度那个老家伙也想见见你。”
“嗯,有劳了。”
卜居长老在起初安子幕兑换声望仙师身份后就已经大为惊叹,后而一天婉儿那个丫头兴致盎然的与他说要知道自己的相公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或许是丫头想开了忽然间做的饭菜也好吃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虽然整个天奕之局榜首空缺,文人嘉禾自居第二的消息传出后,对顶之奕有所了解的人,都在推演刻录盘上那道拍手为之惊叹的棋局,文人嘉禾秉承棋道君子之风,将棋后半段独自下完,最终还是安子幕的棋子胜出,文人嘉禾为鬼才,逆思维演出对方棋路,这一日各方势力都观看了那道千年一局的回放,观者心之澎湃,心思复杂。
舆论将文人嘉禾与安子幕两个名字推向顶,日后又是一段佳话……
卜居长老与法度长老昨日在尨鼎宗主殿与辰宗主交谈过后,全宗上下一致认为该纳入麾下,都偷笑着宗门占了安家两个便宜,得了个活宝贝。
自从辰婉儿也得知自己的相公这么厉害,按耐不住心思。高兴的跑到悦楼听那个李仙才说书去了,可听到的却是些风流韵事,一气之下,一两灵币将对方脑袋上砸了道坑,心之不妙又灰溜溜的躲回了流后山。
安子幕这时也终于抬着他谎称锦仙鲤的的宝贝箱子进了后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他轻车熟路从墙檐一块瓦片下拿出钥匙开了门,打发走家丁后,又将奄奄一息的离宛幼安放在一楼的床榻上。
万事具备,但东风不知哪里去了,也不管如何,忙活一上午肚子都饿扁了,也不曾理会月儿诧异奇怪的眼神,这个放哪儿了,那个又放哪儿了,少爷对自己家都没有这么熟悉,还有…那个房间明显是女子的闺房,虽然这样想着,但她是不会表达出来的,只是将自己隐藏的更深一些……
坐在八仙桌上,月儿与少爷吃着热气腾腾的锦鲤海鲜面,观看着名为阵盘的投影画面,打打杀杀的,好像非常精彩的样子,呼…月儿轻轻吹了一口气,正准备喝海鲜味浓郁的汤汁时,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夺门而入!
方才辰婉儿在山丘上躺着,悠闲哼着曲子……“嗯嗯嗯,梦回曲水边…”却看到自家方向烟囱冒着白烟,于是一路小跑回院落,发现自家锁被人撬了,厨房也被人动过了。
看见房间里光影闪烁,于是提着菜刀冲进自己闺房,一脚踹开房门却见阵盘放在地上,正对面一个小姑娘在呼着碗里的热气,旁边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正夹起一筷子爽滑而又美味的面条在给小姑娘碗里盛。
看到这一幕,在闻一闻诱人的味道,不自觉咽了一口,但回想起这才离别几日,尤其在悦楼听说有关此人的传闻,正当她想要爆发洪荒之力质问,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在这里肆意妄为时……安子幕将面条夹到月儿碗里说着:“好吃就多吃点,不够了我再去做。”
月儿紧张兮兮的盯着那个忽然冒出来凶神恶煞的女人,也不知啥情况,也不敢动呐,而后安子幕才漫不经心的转头道:“提着刀干嘛,饭都做好了。饿了,过来吃午饭。”
辰婉儿也一脸懵啊,这是什么套路?自己没见过呀,对方如此厚颜无耻,鸠占鹊巢,自己竟然不争气的消气了,太诡异了吧,人家的洪荒之力呢?说好的无论是谁都要砍丫的,怎么回头看着自己素颜,淡绿工装,简直与村姑无恙,于是自己像个闯进别人家的贼一样,灰溜溜的跑去二楼换衣化妆去了。
女孩子嘛,打扮的漂漂亮亮只为了吸引喜欢的男神注意到自己,一定要打扮的比那个小姑娘要好看!
于是那日一别,临走时的妆容与淡粉裙纱的腼腆姑娘又出现在一楼门前,可又看到一幕,心灵十万吨暴击来袭,他对每一个女子都那样吗,他在为她擦去嘴角上的油渍。
于是她故作镇定,也可怜兮兮的撒娇:“我饿了,给我也盛一碗。”
“没有了,锦鲤姑娘,麻烦你先帮忙看看床上的伤者,我实在束手无策,药都在这里了。”
辰婉儿气的不打一处来,你…你,与说好的不一样呀,指着安子幕憋了好半天才说出:“你!欺人太甚。”
“怎么了?几日不见,怎变得神经了,病人病的很重,我去给你再做一些去,治好了,以后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也无所谓呀!”又转而对月儿说道:“月儿,配合锦鲤姑娘治疗,我去做饭。”
……。
安子幕尽力做好一个家庭主夫该尽的义务,他非常严肃认真,并没有开玩笑,尽量弥补那些为他在外拼搏付出的女人们,因为自从吸收来自项勾老怪的神元以后,他发现自己亏欠离宛幼太多,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离宛幼确实是被自己牵连进来的,来自项勾残缺记忆,他得知还有另外一个项勾,更加恐怖如斯,对方迟早会找上自己。
哎…鬼尊……是被人将魂魄祭炼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