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的天奕论道会上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文人嘉禾作为雷打不动站在顶之奕顶端的那个人,却要自榜第二,那一日他一人将「文人嘉禾」足足停手两个多时辰,后又做出有伤风化的举动引得人人皆可唾弃,可意外诡异的气氛始终笼罩在那些有心人耳边,百感交集,生怕自己听错了,“啥?你再说一遍那个天奕第一人的名字?”可谓是一夜证名道奕知。
这一天在天涯地角港,「安子幕」可是在楼台上亲眼目睹了日出后,天公雨落为他泣的阴雨天气,因为他如今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这个身份,他这个可怜的灵魂装在一个不合世事常理的驱壳里,淋了好半天的雨,以至于在雨后天晴的傍晚走回流山下,像个做错事不敢回家的孩子,在院门外徘徊好久。
各处院落的灯光渐渐都亮了起来,静谧的小院之中,暖黄色的光线印在二楼的窗户里,映出了窗棂里主仆在交谈什么,看得出安遥的剪影好像很吃惊的模样,接过什么物件后熄了灯,房间里又变得光影交错起来,像是在播放着,记录什么的影像。
他鬼鬼祟祟本想推门进去,可又从门缝里瞄见月儿丫头捂着小脸在院子里走在走去,时不时摇摇头,说着“不可以…”什么的话,像是有心事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注意到悬挂在腰间的玉坠忽明忽暗亮了起来,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玉坠上,这…代表她在方圆十里范围内!
于是一路在玉佩光亮的指指点点下,独自没入封山界内。在他离开后,另外一个身影皱着眉,好像很奇怪对方的举动,于是走到院门前也瞅了一眼,却不由的从门缝里瞄见一个阴森森的眼瞳,吓得他退回躬上前的身子,一溜烟的跑走了,跟随安子幕没入森林里。
弯弯绕绕,曲曲折折,到得这时已经辨认不清所处位置,好在雨过天晴后夜幕晴朗,安子幕凭借着「阴阳道」《星耀》所法观星术辨认方向,玉坠却将他带到一处血腥味浓重,大范围肆虐着与离宛幼相似的「化灵道」剑意处,残留剑意与鬼气一道道暴露在灵视法下,互相羁绊牵连成无形丝线。
鬼气与血腥一直蔓延到远处山脉夹击的凹谷。待他确定作为牵连丝线木偶失去操控者后,《化灵》法狂暴意志不知演化成了什么,但自从与《星耀》法相融合后,自手臂上两道自成闭环的体脉开始循环运作后,周身狂暴的「星耀剑意」渐渐随着「安子幕」的意志,以自旋而上的规律生生不息旋转着,此时已经没了最初杂乱无章的肆意散乱。
这是他在商业街在幻灵摊位上看到表演者控制水流形成龙卷风时的感悟,随后在天奕之局中,他看似漫不经心与名叫「文人嘉禾」的书生对弈,实则在思量,并用灵视法注意上方那上百名「幻灵师」如何交替运作控制幻灵,并完整精确模拟出真实幻灵场景供人观看,不得不说,这是他在自己那个年代不曾见到过的创举,他第一次感受到《星耀》与《化灵》法如果想加结合,想象所能创造出来新的能力。
如果控制得当,他可以随意凝聚出在虚无与实质间随意转换的星灵体,并且掌握到深奥处,他将随意灵化出任何在意识中想象到的物体,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猜测。
剑耀龙卷风自下而上将他包围在中心,最后的顿悟,还是在于安遥登上天崖地角的时候……他踏步走进其中,狂暴的龙卷风扰乱周围瘴气,直直袭卷上天空。这些弥漫在森林方圆的血瘴鬼气,在接触龙卷后,以「安子幕」为原动力,竟然袭卷着所过之处的瘴气卷入天空之上,不久后在半空中形成一股血瘴层。
「安子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太多了,令他也不知该如何区分自己的等级境界,毕竟不曾与人交手过,论「天奕武道」会场,他所见到的一位仙林,以身为阵法,竟然能将攻杀中,以鸡肋被动著称的「阵道」主动释放,将被动化为主动,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的环境下,以周天气机为主,创新造就了太多惊才艳艳的奇迹,说来他只不过也是在模仿中拙劣成长,算不上仙才之列。
在瘴气中,安子幕见到许多被还未消散的实质剑意斩杀头颅,或贯穿身体的,有些甚至被占据兽元的阴神还残留在头颅中,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安子幕从它面前跨过,只剩一个脑袋还在不停的咬合想要本能攻击来人,听着心烦,就被安遥一个回身向踢皮球一样狠狠踢了出去。
此时外围几道人影也发现此地天空上的异常,龙卷在瘴气中自卷而上,上空中瘴气雾眼看聚拢的越来越大,便才停在森林中,瘴气外围,只听「咔咔咔咔」的咬合声从瘴雾中飞速传来。有一半的人神色剧变,有胆小的,已经反应性退后作防御姿态,心惊之余想来是其中隐藏着邪兽。当一个诡异的邪兽脑袋携带瘴气冲出后,便被为首的「明金」一剑元灵之力轰成碎渣,却只见一个会飞的脑袋,身体不翼而飞,面对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总算没当场炸了营。
气氛变得分外古怪,来人是明金巡逻小队,他得到奖赏后成功突破到天境一道,正式迈入仙人行列,但气氛总归是凝重,因为现在他们小队只剩下七人,在他出关后才得知,另外地境二道两位师弟,被小师弟附身的魔修吸食完神元后逃跑了。
这原本是一个英雄凯旋的荣耀故事,却生生变成了夹杂着悔恨意味的恐怖故事,方才那两名胆小的,就是尚歌与文化两人,他们亲眼见到被魔修吸食成干尸的两名师兄张大嘴巴死不瞑目的惨死在修舍,而其中他们两个实力最弱,又与那两名师兄同住一个修舍,此时若不恐惧才怪。
如不是八位师兄独吞功劳引得两人心生不满,在地角港吃着代表愤愤不平的烧鸡,羡慕着一对对神仙眷侣来见证天涯海角,最后畅聊一夜人生,现在…或许也如那般死不瞑目了吧。
不过多时,那道瘴气龙卷便开始移动回来,八人做好阵势,准备迎接从中脱颖而出的妖魔,却在那道龙卷缓缓悠悠移出后,逐渐消失在龙卷中有一道身影拍打着沾染在衣角的瘴气,这时面对众人的临阵待发却一脸无辜的楞在原地。
月夜中不至于看不清人影,但「明金」还是爆出一颗荧光珠,将壮丽瘴雾前的「安子幕」照耀的光彩夺目,而在阵列最后方的尚歌与文化看清对方后,相互对视一眼,在两人深情对望,确认过眼神,遇见对的人,之后,便开心的亲切称呼着那人:“慕辰大哥!”
而安子幕也在光芒中眯眼向人群中看去,在光线暗淡下来后,也是听见那个几乎要忘记的名字,此时将视线在他们脸上扫一遍,定格在后方两人身上,忽地恍然:“是你们……”
明金在处那人实力怪异后并不将其视作太大威胁,本意是想此人为魔修同党,想等他出来后将其困住打探消息,但见到这种情形,也觉得意外。他见两个新加入的师弟认识,也没有刻意再作警惕,但他还是要查清此人的身份。
几位师兄脸上都显出惊讶与疑惑。但队伍中两人,却是以绝快的反应速度,略过师兄们来到安子幕面前,那个给予他们恩惠的好心大哥。
安子幕看清,这一拔人都是那一夜凯旋归来的屠魔英雄小队,而其中还有自破庙结识的两位尨鼎宗弟子。目光在众人面前扫了一眼,几乎未曾多想就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明金见两人如此亲昵一个使用邪意法门之人皱皱眉头,道:“你们与此人认识?。”
于是尚歌就将与幕辰君相识的场景说了一遍,明金眉头皱的更深了,疑惑道:“化灵道尊者?”尤其是突破天境以后,他怎的打量对方也感知不出符合尊者的实力。还是客气道:“这位仙友,可否证明你的身份,我等在此地奉命追查魔修,你可在此地发现异常?”
“哦,当然,在下…”说着看了看尚歌与文化两人,不好意思道:“在下不知城安府,安子幕。这是我的身份令牌,与贵宗卜居仙师发放的贵宾通行令。”
在安子幕拿出证明身份的腰牌与带有卜居长老意志的通关令牌后,明金也是确定了安子幕的身份,之后还仔细打量了安子幕半晌,好像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不曾想这位在天奕之局扬名,令文人嘉禾甘居第二的仙才就是此人。
“慕…子幕兄,嘿嘿,原来你就在我们身边,哎,天赐良缘就此错过了。”尚歌唏嘘感叹,后而文化震惊道:“你…你是那个声望榜暴富之人,那人也是你!”
这时一经提醒,众人也反应过来,虽说当时英雄小队风头压过那位一朝暴富之人,却还是有人在与天奕之局的挖掘下将这位传闻人物推到了高潮,风口浪尖上,今日安子幕的名声在整个天奕论道大会上成为话题的焦点,以安家为首的相关人士,安子卿,安长恒,安满希,以及其他一些管事家丁之类的人,在不同阶层昂首挺胸传说着安家三公子的传奇人生,这是为安家光宗耀祖的事迹。诸如安三公子与悦楼金铃儿苏欣儿的传闻逸事,在到悦楼《孤狼论》……似乎是悦楼造就了这个一朝得名天下知的传奇人物,所以今早有人闻讯赶去悦楼,说说悦楼是如何造就这样一位仙才的,当然,金铃儿唱出安三公子的代表作《孤芳自赏》后,与李人才一唱一说,吹嘘安三公子以前在悦楼如何如何,自己又是如何做出《天镜奕》,一唱一和,可谓将小小的悦仙楼挤破了门槛。
……
天色已晚,众人围在一起燃起篝火,安子幕自然在与当事人打听到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任周边几位上前殷勤搭话,不曾想自己那一夜所看到阴神竟然与雾瘴中残留的阴魂同属一人。
听他们在此地巡逻,想来离宛幼是在躲避他们的视线,他自然有意无意的误导巡逻小队到相反的方向去,尨鼎宗各位弟子见安子幕脾气还算不错,且还富有正义感,也不曾多礼,将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若今夜换做是旁人,他们也不会多费口舌,此时也不怕浪费时间,反而将与安子幕相遇视作一份机缘。受他默许的任何提问,对于一些事物也更加了解,譬如那方凹谷中的魔窟……算是小有收获。
这边聊得热烈,尚歌,文化则是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没有机会插话,若不是篝火烧的更加旺盛了些,几乎要忘记他们的存在,两个一起吃过寂寞烧鸡的兄弟,自认为与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疏离了,论名与利,有何资格说与他并称一声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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