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王知节的脸又更加惨白了些许,束合在他身边,甚至觉得呼吸声都变得扰人。
“难道,你的腿,是因为王锦渊?”束合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知节冷笑一声,并没有在束合面前赘述太多细节,“是一次意外,他的车子从我腿上轧过。那段时间,父亲找了全美最好的骨科专家为我会诊,为的就是保我这条腿。万幸的是,腿没有被截肢,只是这右腿再也好不了了,我从十岁开始,就变成了个瘸子。我这条废腿不知打了多少钢钉和钢板,又因为事发时只是个孩子,骨头还需要生长,前前后后又经历了多少噩梦一般的手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王锦渊!”
王知节握紧了自己的手杖,说起这些过往,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束合偷偷瞧了一眼,王知节的眼神却又带着些哀伤。
的确是悲伤的往事,束合看得出王知节的痛苦。只是,这些都过去了,任何的回忆都不能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若不是因为这条腿,面前的王知节应该更意气风发一些。他好看的五官,修长的身形,应是人群中异常出众的那一人。当然,现在的王知节也是那么的出类拔萃,只是特别的阴郁罢了。
束合想得入神,完全忘了王知节前面还对自己“意图不轨”,啊,这哪是意图不轨,看起来分明是想杀人灭口啊!
就在这时,王知节也意识到前面自己话太多了,他又重新盯着束合,幽幽嘟囔了一句,“原来就是你,让王锦渊拼了命都要保护的人?”
王知节的眼神开始瘆人,看得束合心里发毛。“王锦渊的生命里,总有一些让人不太满意的女人在他身边……”他带着些嘲笑看着束合,“不过没事,都会过去的……”
束合当然听不懂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想着快点逃才是真的。王知节看了看束合已经不再出血的那只手,伸手过去紧紧地握住。
伤口被外力弄得一阵钻心的疼,束合“啊”了一声。
只见王知节偏着头望着另外一边,连看一眼束合的兴趣都没有。他连拖带拉地把束合拽到了离悬崖不远的地方。
束合惊恐,难不成这王知节真的要把自己推下去,她开始害怕了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ex){}&/ “你说什么?王锦渊怎么了?”束合没有发现,自己提到了这个名字后,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王知节看着,松开了拽着束合头发的手,那透着刺骨冰冷的手指骨节,划过束合侧脸,擦去了流下的眼泪。但很快,他的拇指和食指托起束合惶恐的脸庞,漠然地说了句:“你有什么可哭的。”
“我不,求求你,告诉我,他怎么了!我找不到他!他就这样不见了,求你,告诉我他还好,行不行!”
束合早已花容失色,透着祈求的语气,但她这副模样,根本触动不了王知节半点。王知节的心仿佛如同一块坚硬的磐石,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叽叽喳喳的任何声音,“在这个静谧的林子里,我觉得,应该把无声的安静还给它们了,不是吗?”
说罢,王知节一瘸一拐地拖着束合来到崖边。束合已经能感觉到了悬崖下的阵阵寒气正扑面而来,那腥森的气味合着山里的水汽,混沌地四散而开。
束合放弃了挣扎,闭着眼,像是接受了自己这最后的命运,等着王知节的最后的一次发力。
可就在此时,林子深处断续传来了人声。
“束合!束合!你听得见吗?束合!”
黑暗中,隐约闪现了几根光束,好像是人们拿着手电筒的光亮。
束合仔细地听着,似乎是路洋的声音。
“哦?看来,有人来找你了。”王知节松了松力道,把束合拽了回来。
可能是自己受到了太大的惊讶,之后束合便一阵眼晕,倒在了草地上。她的眼睛半张半合,模糊地看见王知节拾起一旁自己的手杖,跛着脚,走进了林子的另一边。
“束合!束合!”
人声越来越近,可是自己一分力气都没有,喊不出。
此时此刻,束合心里想着,怎么可能是路洋,今天他又没来这个宴会,自己这么想也太可笑了吧。还是,在这个时刻,她潜意识便期望路洋会留在自己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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