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晨宫坐落在玉门山,是中洲六大道宫之首,宫主九极上真,门下弟子众多。这日,玉晨宫青松亭上,宫主九极上真和棋圣玄素无方正在对弈,九极上真执白,玄素无方执黑。九极上真身后站着一名刀客,玄素无方身后坐着一名隐士。
“宫主,你似乎有心事?”玄素无方吃掉九极上真的几枚白子,抬头问道。
“棋圣,你为何忽有此问?”九极上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玄素无方。
“下棋最忌心不在焉,宫主,你已经连输我五局了,每一局都下的毫无章法。”玄素无方回答说。
“哈哈,棋圣的眼光依旧那么毒辣,什么都瞒不过你。”九极上真尴尬一笑,接着说,“我在为最近出现的魔人而忧虑。”
“哦?魔人一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玄霄宫被魔人所灭,玉晨宫、清微宫、玄阳宫以及南岭的洞真宫,西岭的北辰宫联合追剿魔人,却不知结果如何?”玄素无方问道。
“数月前,那魔人附身在景赤玄黄身上,和清微宫的二长老玄清肇始交手,两败俱伤。玄清肇始回清微宫后,派人请我过去,详细地说了此事。我当即派人联络各大道宫,一同搜寻魔人,可惜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果。而我们对那魔人也知之甚少,不知道它有什么阴谋。”九极上真神色忧愁地说。
“邪不胜正,宫主不必太烦忧。”玄素无方安慰说。
“棋圣,你当初预言天劫将要降临,魔族肆虐中洲,看来要应验了。你能不能再用棋衍术卜测一下那魔人现在的位置?”九极上真请求说。
“我可以试试!”玄素无方随手在棋盘上撒了几枚棋子,然后说,“那魔人此刻在传说中的九幽之地。”
“九幽之地?这就难办了!”九极上真叹息道。
不久,来了一名亲信弟子,对九极上真附耳说:“宫主,长桑君到了。”
九极上真起身,对玄素无方说:“棋圣,请你在此稍等,我去迎接一下客人。”
易幽明跟随长桑君来到玉晨宫,见殿宇巍峨壮丽,守卫森严。守门的弟子已经进去通报,易幽明三人在门口等待,不多时,九极上真出来了。
“长桑君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九极上真上前迎接。
“我有些事情给耽误了,还劳烦宫主亲自出迎,真是惭愧啊!”长桑君说。
“这位公子是?”九极上真看见易幽明,好奇地问。
“在下易幽明,拜见宫主!”易幽明上前向九极上真施礼。
“哦,这位易公子中了尸毒,被我医治好了,所以他护送我来到这里。”长桑君对九极上真说,“对了,宫主请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晚些再说。长桑君,跟我来,我为你引见一下棋圣。”九极上真在前面引路。
在蜿蜒的小路上走了几百步,穿过几道门,众人来到了青松亭。
“棋圣,这位就是我常给你说起的神医长桑君。长桑君,这位就是誉满中原的棋圣。”九极上真介绍说。
“久仰棋圣的大名,听说棋圣不但棋艺超凡,还精通棋衍术,武学修为更是惊人。”长桑君由衷赞叹道。
“长桑君过奖了,我常听宫主说,长桑君妙手回春,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能。”棋圣笑着说。
九极上真、棋圣、长桑君三人在亭中交谈,易幽明闲着无事,便在亭子不远处观赏池鱼。不久,易幽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没有回头。
“这位公子,你腰间的宝剑可否借我一观?”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易幽明回头,看见来人是棋圣身边的隐士,于是解下宝剑递给他。
“果然是星麟辟邪剑,可惜已经断了。”隐士惋惜道。
“前辈好眼力!”易幽明夸赞道。
“哦,忘了介绍,山人延平叔子,不知公子姓名?”隐士问道。
“前辈就是延平叔子?在下易幽明,找你很久了!”易幽明惊喜道。
“哦?易公子找山人所为何事?”延平叔子问道。
“在下想向前辈借阅《烛庸秘鉴》,还望前辈成全。”易幽明向延平叔子施礼,请求道。
“易公子,你是如何得知《烛庸秘鉴》在我这里?知道此事的人
可不多。”延平叔子问道。
“家父暮山秋云,曾经向我提及前辈,说相剑师烛庸子死后,将《烛庸秘鉴》送给了前辈。”易幽明回答说。
“原来易公子是故友之子啊!”延平叔子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正是《《烛庸秘鉴》,递给易幽明,然后问:“易贤侄,令尊可还好?”
“家父隐于青田山,倒也闲逸自在。”易幽明回答说。
“易贤侄,这星麟剑是怎么断的?”延平叔子将星麟剑还给易幽明,然后问道。
“此剑砍中了魔种,因而折断。”易幽明便将自己在灵墟山遇见魔种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延平叔子。
“没想到易贤侄还有这般遭遇。”延平叔子道。
一个时辰后,棋圣向九极上真告辞,延平叔子随棋圣离开。
待棋圣离开后,九极上真对长桑君说:“长桑君,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宫主请说。”长桑君道。
“请随我来!”九极上真见易幽明和赤灵华也跟来,于是吩咐一名弟子说:“云臻,带灵华姑娘和易公子先去客房休息,好好招待他们。”随后九极上真在前面为长桑君引路。
九极上真带长桑君来到一间密室,室内铺着一张草席,席上垫着干草,草上卧着一只野兽,似虎非虎,毛色斑斓,尾巴比身子还要长。此刻,野兽见有人过来,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了。
“宫主,这是?”长桑君从未见到这样的野兽,于是惊愕问道。
“驺虞。”长桑君平静地回答。
“它就是传说中的仁兽?”长桑君走上前,仔细地观察所谓的驺虞,见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长桑君,这只驺虞受了点伤,还请你为它医治。”九极上真请求说。
“虽然我曾经为鸟兽医治过外伤,可是对于驺虞,我并没有治愈的把握。”长桑君说道。
“还请长桑君一试,除了你,其他医师我都信不过。”九极上真说。
“好吧,我尽力而为!”长桑君说完,开始检查驺虞身体,“咦?这只驺虞并没有外伤。”
“哦,抱歉,忘了告诉你,它受了内伤。”九极上真说。
“受了内伤?是什么人把它打伤的?”长桑君惊讶地问。
“这个稍后再说吧。”九极上真有些尴尬。
长桑君不再发问,伸出一只手掌轻轻地在驺虞腹部抚摸着,在它左腹上方感受到一股残留的外来真气,竟然是道门真气。长桑君不动声色,继续检查,推测这股真气阻断了驺虞体内的气血运行,使驺虞四肢麻痹而已,并没有伤及驺虞的内脏器官。长桑君推测施害者应该是想活捉驺虞,后来将施于在驺虞体内的真气撤走了大部分,但已经对驺虞的经脉造成了伤害。
长桑君对驺虞检查完毕后,从随身药箱中取来几枚银针,踌躇着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驺虞和人的经脉有所不同。长桑君想了想,一只手再次抚摸驺虞腹部,感受气血流动的方向,寻找类似人体的经脉,另一只手尝试下针。试了几次,长桑君终于找对经脉,只见银针上冒着白气,正在排泄驺虞体内残余的道门真气。随后,长桑君从药箱中找出一瓶药丸给驺虞服下,引导驺虞体内气血运行,以打通它体内受阻的经脉。
“宫主,可以告诉我这只驺虞的来历么?它又是怎么受伤的?”长桑君问九极上真。
“这个说来话长,几个月前,我门下弟子在昆吾山发现了驺虞,回来向我报告。等我到了昆吾山,发现几名妖兽正在围攻驺虞,为首的叫鬼泣夜枭,实力很强大。鬼泣夜枭将驺虞打成重伤,我及时出手,将驺虞带了回来。我曾经用真气为驺虞疗伤,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加重了它的伤势。”九极上真回答说。
“哦,原来是这样。宫主打算怎么处置这只驺虞?”长桑君问道。
“驺虞是仁兽,我打算放了它。”九极上真答道。
“据说,如果炼化驺虞的内丹,能让人的功力增加数倍。”长桑君沉默一会儿,突然说道。
“长桑君,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如此荒诞的说法,你也相信?”九极上真笑着问道。
“我当然是不相信。”长桑君自知失言,后背发凉。
“长桑君不相信,但有人会相信,此事一旦被外
人得知,势必给我玉晨宫带来不小的麻烦。”九极上真依旧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一只手在背后暗中凝结真气。
“好友,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谨慎,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的。”长桑君神色凝重,袖中藏有一枚银针。
“好友的为人我当然知道,只是……”九极上真还没说完,驺虞突然闪电般跃起,将九极上真撞倒,冲出密室。
九极上真怒气冲冲地出来,想召集人手追捕驺虞,又担心事情容易泄露,于是派人叫来一名刀客,正是之前在青松亭上的那名刀客。
“寒江雪,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去做。”九极上真说道。
“宫主请说。”寒江雪道。
“关在密室里的那只驺虞逃走了,我想请你帮我将它找回来。”九极上真说。
“宫主,我早就跟你说过,不如取出它的内丹炼化,还能增长功力。”寒江雪道。
“炼化它的内丹,那样做太暴殄天物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那么做。当初,我跟踪驺虞多日,发现它和另外一只圣兽有联系,我想将它俩一举擒获,不料计划被半路杀出的几只妖兽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击退妖兽,擒获驺虞,是想利用它引出隐藏在昆吾山的另外一只圣兽。圣兽经历过上古神魔大战,身上有太多的秘辛,我很想知道。”九极上真说。
“好吧,我可以帮你找它,我尽力而为,能不能将它带回来我不敢保证。这是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还有两件事,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掉了。”寒江雪说完,便一闪而逝。
长桑君心有余悸,同时也感到庆幸,庆幸那只驺虞逃脱的正好是时候,要不然自己就有大麻烦了。长桑君匆匆前往客房,看见门口有人把守,推门进去,见赤灵华和易幽明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灵华,易公子我们走!”长桑君拉着赤灵华便要离开。
“长桑君,要走了么?何不在这里多住几日,让我好好答谢你。”这时九极上真过来了,笑着说。
“宫主,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叨扰您了。”长桑君向九极上真拱手行礼,便告辞离开。
“长桑君,记住我说的话,以后我有事还要麻烦你呢!”九极上真在长桑君背后说。
“宫主请放心。”长桑君转身,向九极上真再次行礼。
出了玉晨宫,易幽明问长桑君:“前辈,还回蓬玄山么?”
“当然要回,我要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搬到蓬玄山西边三十里处的青麟镇,那里有我的一处故宅。易公子,你如果有事要办,就不必送我们回去了。”
“那好吧,前辈和灵华姑娘多加小心,后会有期!”易幽明向长桑君告辞。
“过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游哉风陪花影姑娘找到她弟弟没有?是否救出了芍药姑娘?”易幽明在路上想,“先去青阳城。”
易幽明来到青阳城,见到几处打斗的痕迹,行人也比往日少了许多。易幽明拦住一名路人,问道:“城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城主几天前被杀,这几日,有不少势力在争夺地盘,时常在街上混战。”路人回答说。
“难道是游哉风他们做的?嗯,去独归远那里,见了他们便知。”易幽明心想。
易幽明到了独归远的草屋,却只见独归远在河边练剑,气势如虹。易幽明静静地观看,惊叹不已。
“易兄,你来了!”独归远收剑,走到一张石桌前,请易幽明就坐,并斟了两杯酒。
“远兄,游哉风小兄弟和花影姑娘是否已经救出了芍药姑娘?”易幽明问道。
“芍药姑娘已经遇害了,我们杀了青阳城主,为她报了仇。”独归远于是将那一夜的情况简要的告诉了易幽明。
“游哉风和花影姑娘如今在何处?”易幽明问道。
“他们陪陆咸宁返回宣德书院,前天走的,现在应该早已经到了书院。”独归远接着说,“易兄若是无事,不如陪我喝几杯。”
“好,我见远兄剑法不凡,可否教我一二?”易幽明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能白教,是要收费的,一天一千两白银。”独归远戏谑道。
“好,先欠着,等我将来有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你。”易幽明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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