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让人去安排!”袁敏行可是行动派。
“你能不能听宝儿把话说完?”荣曜突然有点嫌弃袁敏行,是不是有点头脑简单啊?
“宝儿,你还有话要说?”袁敏行复又坐下,事情涉及到荣宝儿,似乎他就没办法平心静气。
“这件事,还要求一求清虚道爷,要是能弄些药草,让许家大姑娘附个体,现个身什么的,我觉得更有说服力!”荣宝儿低头摆弄着手指头,“爹,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真不愧是我荣曜的闺女,怎么就能这样聪明呢!”荣曜真是对荣宝儿太满意了,“这主意好!那就这么办了吧!”
“那个,宝儿,你觉得,还有什么药,是清虚道爷做不出来的么?”袁敏行突然觉得后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往后,要是荣宝儿一个不顺心,那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可能组成会很复杂吧?
“所以,你以后,不要惹我宝儿不开心,那不就没事了吗?”荣曜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你是不是很想退婚?”荣宝儿突然发问。
“退婚?谁要退婚?”袁敏行立刻就炸了,“你要是真有那些药,今天岂不是无声无息的就解决了梁国公世子,哪里还会使出要他胳膊的招数?再说了,我也不相信,你舍得那样对我!”
荣宝儿低头反复看着自己一双纤纤玉手,这双手,也曾沾染过鲜血,可那是在生死搏斗间。若是因为被登徒子轻薄了,就下手要人性命,她平心而论,还是做不到。可是激怒之下,断腿的招数她肯定是能使出来的,这样的她,也是袁敏行可以接受的吗?
袁敏行看着荣宝儿低头,一言不发,心里有点慌了,“宝儿,我不会跟你退婚,可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我若是七尺男儿,今天我所思所想,都可以说成是有谋略,有手段。可我偏偏是内宅女子,被人知道了,却只会说,我是擅行阴诡手腕的恶毒妇人!世上的人就是如此不公平,你心里所惦念的,究竟是你臆想出来的完美女子,还是这个真实的我呢?”
“你那叫什么阴诡手腕啊!”袁敏行听出荣宝儿语气中的沉重,故意嗤笑了一声,“从我们在平谷县再见开始,你就不断在使一些小手段,可那些都是你为了自保,迫不得已而为之!你也是不常出门,不知道别人家内宅究竟怎么样,也就是岳父母这样干净的内宅里,夫妻和美,才养出了你这样单纯的性子来!”
“是吗?”荣宝儿偷眼看了袁敏行一眼,随后立刻垂下了眼帘。
“敏行说的在理,”荣曜对袁敏行的表现,今天是格外的满意,“你娘就是个单纯的性子,你呢,性子多半就随了你娘了!不过还好,你比你娘还是要好一些,知道被人打一拳,回踢他一脚,不是个笨到只会吃哑巴亏的,毕竟有我这个爹么!”
“你夸宝儿就夸,干嘛非得贬低我?”荣高氏不开心了,“再说了,我也没吃过什么哑巴亏啊!”
“那是因为,有我这个夫君在护着你!”荣曜笑叹,“要是让你吃了亏,那我这个夫君的面子,往哪里放呢?”
“我一定会像岳父好好学习的!”袁敏行立刻谦虚的表示要好好学习。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荣宝儿呆呆地看着荣曜和荣高氏,在自己面前撒狗粮,对面袁敏行狗腿的拍着他们的马屁,他们都完全没反应,不是说,古代的圣母白莲花才是王道吗?
“宝儿,那个什么药,是不是你带我去跟清虚道爷求去?”趁着荣曜和荣高氏两人情意绵绵的,没注意到自己,袁敏行就凑到了荣宝儿身边,“我怕我一个人去了,道爷再想歪了!”
“宝儿!”荣高氏不希望荣宝儿参合进去,就想阻拦她。
“放心去做,有你爹我呢!”荣曜简直就是神助攻,尽管被荣高氏在腰间掐了一把,仍然表态道。
“好呀!”荣宝儿信心十足的站起来,“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荣曜看着荣宝儿带着袁敏行走出去,笑着搂住了荣高氏,“你看,咱们闺女多乖巧呀!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哼!”荣高氏甩开荣曜的手,往后靠在引枕上,侧过脸不理她,荣曜就继续哄媳妇。
“你说什么?老道听不懂!”清虚道爷手里搓着药丸,一边吸着鼻涕说,“老道只懂得治病救人,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老道没有!”
“道爷,咱们就不能正正经经的说话吗?”荣宝儿捂着鼻子,站在打开的窗户旁,屋里的药味太臭了,荣宝儿觉得,清虚道爷肯定是故意的,不就是今天中午让他吃了点白灼芥蓝么,她也是听说,清虚道爷最近五谷轮回不太好,多吃点青菜,对清虚道爷有好处,他干嘛这么小心眼嘛!
“老道什么时候说过不正经的话了?”清虚打了个惊天动地的打喷嚏,用手擤了擤鼻涕,然后手都没洗,就又继续搓药丸子。
“我说,道爷,您能不能讲究点卫生啊!您这样做出的药丸子,谁敢吃啊!”不光荣宝儿,连袁敏行都满心嫌弃的开口。
“又不是给你吃的!你在哪里嗷嗷什么?”清虚又声音响亮的擤了下鼻涕。
“道爷,您是不是非要我说出些什么来,您才会帮忙?”荣宝儿都没眼看清虚,索性背对着他,不然她怕控制不住再呕出来。
“你说呀,老道倒是想听听,你到底能说出什么来!”清虚吸了吸鼻子说。
“那我可就说了,”荣宝儿对着窗户吹进来的清新的风,深深的吸了口气,“您在叙州府那时候,往瓮州城里射的火箭,可是添了东西进去的,当时发生了很大的作用,我要是没记错,您剩下的还有不少,就算那些都用没了,可是每年都会有新的生长出来,又不是什么难求的东西!”
“啊,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懂?”老道顾左右而言他。
“原来道爷不知道所用的是什么东西呀?那我晚饭就给道爷做一些,让您尝尝鲜!”荣宝儿甩手就要走。
“别,老道不吃草,更不吃曼陀罗!”清虚道爷可是知道厉害的,立刻就跳起来,两只手臂伸直了,挡在门前。
“曼陀罗啊,那是什么呀,我怎么没听过?”荣宝儿挖了挖耳朵。
“老道手里有些曼陀罗全草浸膏,用来点香或者放到灯油里,都能起到致幻的效果,千万注意,不要给人服用,这东西有大毒,是很危险的!”清虚从药箱里翻找出了一直黑釉瓶子。
本来清虚想要递给伸出手的袁敏行,想了想又收回了手,又回去药箱子里,找出一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瓷盒子,打开黑釉瓶,到了几滴曼陀罗浸膏进去,然后盖好了,袁敏行又伸手去接,清虚半道第二次收回了手。
“道爷?”袁敏行不明所以,皱着眉问清虚,“您这是为什么?”
“荣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曼陀罗药效的?”清虚把黑釉瓶放回药箱里,手里握着瓷盒子问。
“这不是还要感谢道爷您!”荣宝儿手心向上,冲着清虚动了动四根手指、
“怎么这么说?”清虚一时间没想起来。
“就是我在平谷县的时候,被关在小院子里,每日无聊,多亏了道爷您,送了些医书进来,让我解闷!”荣宝儿从清虚的手里接过小盒子,丢给了袁敏行,“我这算不算是久病成医?”
“小丫头啊,你真是越来越奸诈了!”清虚气哼哼的又坐回去搓药丸,“你记着,老道不吃草!”
“哦,我爹说,今天想吃炒肝和爆肚,要不,给道爷您也送一份儿?”荣宝儿东西到手,也就不为难清虚了。
“真的吗?”清虚当时眼睛就亮了,向着荣宝儿的背影吼,“要是配上好酒就更好了!”
“惠山白可以吗?”荣宝儿已经快要走出院门了,也没回头,也扬声回答。
“惠山白,好啊,好啊!”清虚高兴地都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曲儿,“又有好吃的喽!”
袁敏行跟在荣宝儿身后,手里的小瓷盒子仿佛会烫手,“那个,宝儿,是不是你想要什么药,清虚道爷就会乖乖的给你做出来?”
“你想问的,其实是,我有一天会不会因为不高兴,就让清虚道爷做出什么来,然后你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是吧?”荣宝儿眼皮都不抬,“反正还没成亲呢,你还有机会反悔!”
“宝儿,你看看你,又说这些话,我不喜欢听!”袁敏行小跑了两步,到了荣宝儿,面对着荣宝儿,倒退着走,“我又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怕什么呢!”
“那你还老是这么问我?”荣宝儿站住脚步,看着袁敏行。
“我不是,我只是,唉,宝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要不,你把那析产分居的保证书撕了吧,我保证会好好待你,乖乖听话!有那东西在,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就是怕万一我一不小心惹你生气了,你就要跟我分居,我肯定是不同意的,我就是怕,你给我吃了点什么,我就犯糊涂了,然后,我还不得后悔得一头撞死啊!”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这就找清虚道爷,让他给我做你说的那种,能让人听话的药丸子去,嗯,省得到时候要用了,还得先做,麻烦!”荣宝儿就要转身往清虚院子回,袁敏行差点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真是嘴贱!
“宝儿,你别,千万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咱们不做药丸子,好不好?”袁敏行看荣宝儿没有停下脚的意思,急的从后头一把抱住了她,“宝儿,你看清虚道爷那药丸子搓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别我吃完了没听话,反倒跑肚拉稀的,再病倒了,你得多心疼啊!”
“我心疼什么?”荣宝儿挣扎不开,脸色就涨红了起来,“你放手,大庭广众的,成什么样子?”
“哪有大庭广众,这里是你家,没有外人!宝儿,我真的知道错了,咱们回去岳母院子里,仔细研究下,这东西要怎么用,才不让人看出破绽来,好不好?我看,不如从梁国公府那边着手?我听说,许大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被梁国公世子收了房,可是许夫人带着许大姑娘回家,那丫头却没跟着回许家,咱们,就用她一用,好不好?”
“你不害怕?”荣宝儿终于肯抬头看袁敏行了。
“是梁国公世子心念不端,我有什么好怕的?”袁敏行明知道荣宝儿问的是他怕不怕吃错了药,可他偏偏装傻,只咬着梁国公世子说话。
“你看着办吧,要是觉得不稳妥,就跟我爹商量去,我只管内宅小事,这些外面的事情,我可管不了,也不懂!”荣宝儿终于转回身,端庄的沿着青石路往正院走。
“宝儿,那我今天晚上就动手,你看如何?”袁敏行围着荣宝儿转,根本不在乎荣家的下人们捂着嘴,窃笑着看他。
“我都说了,你跟我爹商量去!”荣宝儿一个眼风扫过,下人们都纷纷低下头,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晒了半天太阳的珍儿,被玉桂抱着从花园回正院,珍儿看到荣宝儿,就在玉桂怀里蹦跶起来,还喷着口水大叫,“宝,宝,宝!”
“你是让我抱你吗?”荣宝儿走过去,就要接过珍儿,袁敏行赶紧上前截胡。
“宝儿,珍儿这段时间越发的沉了,你抱不动她,让我来!”
“宝!”珍儿才不干呢,在袁敏行怀里,还是向荣宝儿伸手。
“乖啊,珍儿就让他抱你一会儿,姐姐等回到屋里再抱你,好不好?”珍儿确实是越来越重了,要是让荣宝而抱着一路回去正院,她晚上吃饭恐怕都拿不住筷子了。再说了,有袁敏行这个免费的劳力,也是不用白不用,何况他还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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