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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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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郑家八姑娘打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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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钱老太爷都觉得圣人的话异常荒谬,“郑德妃的堂妹要给敏行做当家的妾?开玩笑,她也配?”

    “老太爷,您说说,圣人这样说了,我还怎么敢答应宝儿跟敏行马上就成亲?我们宝儿还没过门呢,就被人算计到骨子里去了,与其看她嫁人后受委屈,还不如就不嫁人了!”荣曜往外吐了一口浊气,“我左思右想的考虑了一个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咱们两家和和气气的,把孩子的婚约给退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是这取消婚约的事,我们家不好开口,毕竟敏行没有错,不好伤了他的名声!今天老太爷问到这里,我也只好实话实说,还请您回去跟敏行解释清楚,尽早过来把婚约解除了吧!”

    “侯爷!”钱老太爷坐不住了,站起来手扶着书案,把脸凑到了荣曜面前,“事情毕竟还没发生,就有转圜的余地!您这退婚的想法就不要再提了,别说敏行不会答应,就算是老朽都不会同意的!”

    “圣人既然当着我的面提出来了,如果我们不照着做,那就是抗旨不遵!除非两个孩子不成亲,否则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荣曜摇头,“我也曾想过,若是郑德妃的堂妹有了心上人就好了,没想到的是,她的心上人就是您们敏行!”

    “她可是在哪里见过敏行?”钱老太爷一句话就抓住了重点。

    “听说圣人说,郑姑娘是在去年腊月二十六宫宴那天看到了敏行,就有了淑女之思!”

    “圣人恐怕也是听说的吧?能被郑德妃看重的,必然不是心思单纯的,怎么可能匆匆一眼就一见钟情了?这事情肯定有蹊跷!”

    “郑德妃前段时间经常招她堂妹入宫,可惜圣人不喜欢她,敏行常在圣人身边行走,被小姑娘瞧见一两眼,也不稀奇!”

    “这才对嘛!”钱老太爷哈哈一笑,“恐怕郑德妃的堂妹,为了这事在家里也折腾不是一两天,什么绝食上吊抹脖子估计都用过了,郑德妃才能同意她给敏行做妾!”

    “恐怕是这样,所以我才没办法可想了!”

    “侯爷,有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小姑娘脾气不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多了,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香消玉殒了!”

    “郑家姑娘虽然嘴上说是愿意做妾,实际上是奔着当家做主来的,这样在嫁妆上,难免跟家里有摩擦!”荣侯爷立刻接口道。

    “是啊,小姑娘不懂事嘛,不知道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家里人就会因为习惯而麻木,一时的疏忽大意,往往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两个人相视一笑,郑德妃堂妹的命运就此注定,钱家老太爷竟然跟荣曜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可惜,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要往后拖一拖了!”钱老太爷放松下来,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最好我们两家还要闹一闹,这样在圣人看着才高兴!”

    “是啊!这件事就不要让敏行知道了。等事情完结了,圣人难免恼怒,若是迁怒于敏行,问到了敏行头上,偏偏他却一无所知那才好!以敏行的脾气,必然会刨根究底,等敏行知道了究竟,自然要在圣人面前闹腾一番,那时候圣人为了安抚他,也只好下旨给他们俩赐婚!”

    “那就按照老太爷说的办吧!”荣曜表示没意见。

    袁敏行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回了钱老太爷,没想到他当头给了袁敏行一棒,“荣侯爷陪我坐在书房里,打了半天的太极,我愣是一句实话都没掏出来!到最后我也没见到荣家丫头,也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荣侯爷或者荣丫头?”

    “我?”袁敏行被钱老太爷用拐杖推出了门,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抱着脑袋努力回想,却半点没有头绪。

    三月三,清虚道爷本来打算邀请荣曜一家人到玄静观踏青的,可是荣高氏一想起前年荣宝儿遭遇的危险,就忐忑难安,荣曜索性就反过来邀请清虚,到凤翔侯府的庄子上游玩,反正距离不过十几里地,坐着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荣宝儿精神百倍的安排人收拾东西,看着人一样样往马车上抬,家里有个大肚子的孕妇,还有个没满周岁的小婴儿,出行绝对是一件大事,不但要人加倍小心的好好照看,所带的东西也要准备周全。

    从寅时就起身,草草吃了早饭,直忙碌到了辰正,荣宝儿才算是把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跟高卢氏一左一右扶着已经怀孕六个月的荣高氏坐上马车,隆福和寿嬷嬷跟着去庄子上伺候,家里需要个老成人看家,郑嬷嬷就自愿留在家里,永喜作为荣曜为荣宝儿准备的陪房管事人选,也留下来照应,算是给他个历练的机会。

    才送走了主子们,永喜就让人给门上了门闩,主子们不在家里,门户一定要看紧了!郑嬷嬷站在二进院子正房的台阶上,看着永喜给家丁们安排差事,行动间已经有了几分隆福的影子,可见不但隆福教导的不错,永喜也确实用心学了!

    郑嬷嬷笑着转身,就要进屋,就看见门房咚咚咚的跑过来,脸上的表情惊讶又好笑,“外面来了一辆马车,跟车的人说是郑德妃娘娘的堂妹,来拜见咱们家大姑娘的,嘴里口口声声的说是要给姐姐请安!”

    “我们家侯爷夫人向来都跟他们家里没有来往,怎么突然郑家的姑娘就跟大姑娘论起姐姐妹妹来了?”郑嬷嬷微微眯了下眼睛,看着永喜说。

    永喜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见外头郑家跟车的在大呼小叫的,引得左邻右舍纷纷聚到门口,把耳朵伸得比兔子都长,满心热切的看起了热闹。永喜回头看向郑嬷嬷,就见她轻轻点了下头,才吩咐人开了角门,下了门槛,让郑家的马车进了院子,迅速关闭的角门隔绝了外面无数好奇的视线。

    “怎么,凤翔侯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连一顶软轿子都没有,难道要让我当着这些男仆从的面,走进正院子里去么?”虽然马车的帘子已经被她奶嬷嬷挑了起来,郑八姑娘却依然坐在马车里,头上戴着的帷帽,面纱足有两尺长,两只手在膝盖上交握,手指上涂着蔻丹,指甲最短的也有一寸五分长。

    “要是主子们在家,招待贵客的时候,自然要按照规矩来的,可惜您来的不凑巧,我们家主人都出门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没有规矩的仆婢在家,就算有什么不周之处,姑娘是客,也跟我们计较不着!”本来就对没事先送过拜帖,就直接上门吵嚷的郑八姑娘没什么好感,被她这样出言不逊的挑剔,郑嬷嬷心里更是不爽,索性下巴往上扬着,神情比郑姑娘还要倨傲的开口。

    “你!”郑八姑娘到底还是年纪小,更容易心浮气躁,被郑嬷嬷轻飘飘的两句话就给激怒了,扶着奶嬷嬷的手就要跳下车,亲自教训胆敢跟她顶嘴的郑嬷嬷。

    永喜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往前两步,挡在了郑嬷嬷的面前,“郑小姐,这里是凤翔侯府,还请您自重!”

    “哼!”郑八姑娘气的连连跺脚,还是奶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才算是把她给哄住了,郑八姑娘再次开口,依然用的是颐指气使的语气,“我今天是来拜见姐姐的,你们赶紧去给我通禀一声!”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家的主子都不在!”郑嬷嬷嘴角嘲讽的往上翘起,“郑姑娘不但脾气不好,耳朵也有些耳背!还是脑子不好,听不懂人话?”

    听到动静匆匆从库房赶过来的永富,被郑嬷嬷的话给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个郑嬷嬷,可真是个妙人儿!就连一直皱着眉的永喜,都忍不住用把拳头举到了嘴边,用以掩饰上翘的嘴角。

    “你一个贱婢,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我会跟你们家姑娘同一日嫁给袁敏行为妻!以后我就是袁敏行的当家夫人,你们家姑娘还要在我的手下讨生活,看我的脸色过日子!”郑八姑娘被郑嬷嬷激得恼怒的厉害,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把自己的底全都兜了出来。

    “姑娘!”奶嬷嬷急的不行,却不能捂着郑八姑娘的嘴,不让她说话,要知道,他们家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大,要是谁敢不顺着她的心意,回去提脚卖了都是好的,最怕的是各种活罪受不住啊!

    “还在室的姑娘家,家里就没有请教引嬷嬷?怎么在人家做客还满嘴的胡言乱语?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郑嬷嬷被郑八姑娘的话说得心里咯噔一下,眼前也黑了一下,稳定了一下情绪,郑嬷嬷立刻开口反击,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像是利箭一样,冲着郑八姑娘飞去。“向您这样的贵客,我们家可招待不起,永喜,送客!”

    “哎,哎,大管家,咱们这账还没算完呢,您怎么就躲到这里来了?堂堂凤翔侯府,难道连这点小钱也要赖账?”永喜才做出送客的手势,将荣宝儿陪嫁里的黄花梨家具做好了,送过来顺便结钱的木匠师傅追着永富跑来,大呼小叫的来要剩下的工钱了。

    永富已经核对过家具的清单,发现里头少了一件翘头云纹香几,两只胡床,还有一架水墨山水的屏风底座有破损,正想跟永喜和郑嬷嬷商量是不是扣钱,看木匠咋咋呼呼过来,就先拉住他,等送走了郑八姑娘再说。

    “我们这里有客人在,你稍等等,你放心,就你那仨瓜俩枣的,黄不了!”

    那木匠也是经常在权贵人家走动的,多少也锻炼出了一点眼力,看到郑八姑娘的打扮,知道她是有家世的,也就老实的站在一旁等着。郑八姑娘被郑嬷嬷气的七窍生烟,她的奶嬷嬷看着聚拢过来的护院们各个精壮,再看看自己一行人里,只有两个男丁,立刻识时务的决定带着姑娘走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么!

    “既然荣侯爷跟夫人都不在家,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奶嬷嬷拉着郑八姑娘,低声劝了半天,郑八姑娘才勉强同意先回家告状,让郑德妃找人教训他们。

    终于把不知所谓的郑八姑娘送出了门,永富拉着永喜回来跟木匠对账,木匠面对着永富还能犟上几句嘴,可在永喜面前,莫名的就有点不敢说话,尤其是被他指出了不足之后,面无表情的要求他在三天之内,把短少的都做好送来,破损的屏风底座也要重新做好,否则就要扣工钱的时候,木匠竟然觉得腿肚子都转筋了,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

    直到从后角门出了凤翔侯府,木匠在原地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舌头,对着关上了的门,轻轻的呸了一下,用手按了按胸口揣着的银子包,有些脚步虚浮的往家走。

    才转出铁狮子胡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木匠以为是打劫的,吓得一个劲的哆嗦,舌头又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但是拦住木匠的人根本对他那仨瓜两枣没兴趣,直接拉着他往停在一旁的马车边走。

    “姑娘,人带来了!”

    “我们姑娘问你,今天是给凤翔侯府送什么家具?都是什么?”郑八姑娘不想跟个下贱的手艺人说话,就通过奶嬷嬷问道。

    “还能是什么?给凤翔侯府千金准备的陪嫁家具呗!大到屏风桌椅拔步床,小到脚踏子孙桶,一水儿的全都是黄花梨,而且都是成对儿的!”一提起凤翔侯府让他打的家具,那木匠忍不住开口炫耀,“也就是我的手艺好,才能让荣侯爷看中,全套的陪嫁家具都由我来做,不但样子奇巧,用料实在,最主要的还是结实耐用,能用上一百年都不散架!”

    “用黄花梨做的全套家具?还是双份?那可是要值许多银子!”

    “那是当然!不说我的手工钱要多少,就是原木木料都要千两银子以上!”木匠挺着胸脯十分的骄傲,漫天吹牛皮,“今天凤翔侯府的人派了车子把家具拉进府里,我也跟着到库房里看了一眼,好家伙,那大库有三丈高,十丈宽,二十丈长,里面装的都是值钱的好东西,他们府里管家说,那都是给侯府千金准备的陪嫁,啧啧,那得值多少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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