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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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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刘禄享不尽的洪福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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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公主像是战胜了对手的公鸡,高高昂着头,带着身后一串“俘虏”,出了天然居,用绳索把荣老三一家三口,还有刘禄和红沙,串成一串,拴在马车后头,往县主府飞奔而去。

    “雅舍被血污脏了地面,势必要重新修整之后,才能再招待贵宾,这样的话我们天然居会损失不少银子,既然客人是国公爷请来的,那么这笔损失,自然应该由国公爷来承担!”管家新换了身干净衣裳,手里的算盘珠子扒拉的飞快,面对倨傲的梁国公府管家,不卑不亢的算起了账,“再加上我们雅舍里被损坏的杯盘碗盏,桌椅板凳等粗细家伙,一共是一百七十八两四钱五厘八分,看在国公爷是初次到我们店里吃饭,我给您摸个零头,您给我一百七十八两就好!”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管家气的脸都青了,拍着柜台吼道,“谁弄坏了东西,你找谁要钱去,我们国公府可不是冤大头,你想讹诈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

    “您虽然是国公爷府上的大管家,可是您也要讲道理不是!”掌柜的站直了腰板,气势竟然比管家还惊人,“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早知道堂堂国公爷,竟然跟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混在一起,我们就不该用雅舍招待你们!要不是你们识人不明,交友不慎,我们店里也不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我劝您,还是乖乖的结账走人,不然的话”

    “不然你一个小小酒楼掌柜,还敢怎样?”管家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他们国公爷是个马粪外面光的,偏偏又死要面子活受罪,家里靠着典当老物件,换银子撑面子,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也是一件衣裳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了。

    梁国公带着一家老小,到了这天然居,连个荤菜都不敢点,一桌子除了冷盘就是素菜,就这样还花了小二百两银子?那他家国公爷这顿霸王餐,可是吃得太够本了!

    “小的是不敢把梁国公爷怎么样,可是我们东家哪里,就不好说了!”掌柜的把左手大拇指往上一竖,语气十分的硬气。

    “你们东家是那方神仙哪?”梁国公在一楼大厅里等了半天,也不见管家回来,就挺着草包肚子,一路横晃的走了过来。

    “说起来在国公爷面前倒是不值一提的!”管家看着梁国公,笑了一下,“我们这个小店的最大的两位股东,是吏部尚书,兼太傅,讳志国的许大人,以及凤翔侯荣侯爷!”

    “你,还不快点给钱,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梁国公听了掌柜的话,马上就低气了,腰杆子都弯了八度,立刻识时务的冲管家吼道。

    虽然掌柜的口里说出的两位,论起品级不如自己,但都是手里握着实权,深受皇帝信重的,梁国公这个爵位,传到他这里,早就是个被排斥在权臣之外的虚衔,小胳膊怎么可能掰得过大腿?

    “可是爷!”管家死的心都有,他兜里就十几个大子儿,还是他自己的私房钱,一百七十八两,他拿什么付给人家?“咱们出来的急”

    “你个糊涂东西!”梁国公嘴里骂骂咧咧的,做出倒驴不倒架的样子,从手上撸下最后一件,可以充门面的碧玉扳指,丢给掌柜的,“爷今日出门忘了带银子,爷这个值好几百两银子呢,白便宜你了!”

    “国公爷,这个小的可不敢收!”掌柜就像是那碧玉扳指烫手一样,把它塞进管家手里,“我们店里的规矩,不收贵客的抵押物!您要是实在没带钱,可以派人回府里去取,或者,您拿着这个,出门左转,百年老号恒晟记现在开着门呢,他家掌柜的可是识货的人,肯定会给您个公道的价格!”

    管家站在梁国公和掌柜的中间,被两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去把扳指当了二百一十三两银子,拿回来付了饭钱,又收好了剩下的银子,然后梁国公一家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爹,怎么他一个国公爷,在听到了许大人和爹的名号之后,就跟避猫鼠似的,灰溜溜的走了呢?”一直扮做伙计,从太和抓了掌柜的开始,就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热闹的荣宝儿,看着梁国公一家离开,却有了些疑惑。

    “说起来,梁国公也是开国功勋,爵位能够传到这一代,已经是不容易,可是,依我看,也就只能传到这一代了!”荣曜从柜台后面的隔间里出来,看着梁国公一家离去的背影,只是摇头,“老梁国公立下的赫赫功勋,都被这些不孝儿孙们,给败坏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梁国公,骑不得马,提不得枪,每日里只会仗着身份,到处吃白食,把脸面都丢尽了,哪里还顾得上名声?”

    “原来是块废物点心!”荣宝儿听荣曜这么说,才恍然大悟。“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夹着尾巴节俭度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荣曜半点都不看好梁国公。

    “咦?”荣宝儿正在自省,想着自己最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奢靡,却被门外传来的嘈杂声音给唤回了神,“外面怎么突然这么热闹?”

    “是刘仪宾,从太和县主的府邸逃出来,太和县主正带着人追他呢!眼看着就要到这条街了!”从外面进来的一个食客,满脸兴味的说,随即找了张临街的桌子,要了酒菜,准备看热闹。

    荣宝儿听得两眼发亮,刚想冲到门口,看个仔细,荣曜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袖子,“跟我回楼上去,你娘一个人在那里,还指不定怎么担心你呢!”

    “可是,爹”荣宝儿挣扎着,还扭头想往门外看,无奈荣曜力气更大,荣宝儿被他拉着,一步步上了楼梯,回到了听星阁。

    一进门,也来不及跟荣高氏多说,荣宝儿一下就扑到了窗户前,探头往下看。果然,刘禄仓皇失措的在前面踉跄着奔跑,一只脚上的鞋袜都丢了,后面,太和压阵,一队男仆手持水火棍,吆喝着在后头追赶。

    “怎么跟丧家犬似的!”荣高氏也过来,坐在荣宝儿身旁,跟荣宝儿一块看。

    “还真是!”荣曜端着一杯酒,也慢慢踱步过来,往楼下看了一眼,赞同道。

    “娘,你看,刘禄的头上是被打出血了吗?”荣宝儿对刘禄头上黑红一片,表示不解,“可是看着也不太像啊!”

    “那是”荣高氏也没看明白,就转头向荣曜求助。

    “不过是一块血痂罢了!”荣曜只瞥了一眼,就看出哪里不对,可是当着妻女,却不能宣之于口,只好打马虎眼。

    “太和的手段,未免太过阴毒了!”楼下有人突然嚷了出来,“你看那仪宾头上沾着的,分明是女子下部的皮!”

    “什么?”围观的人群中,纷纷发出惊讶的抽气声,“那个是谁的?”

    “谁的?肯定不是太和的!”有人捏着嗓子笑得猥琐,“她可真是下的了手!你说,女人要是没了那里,那还算是女人么?”

    荣曜听外面的人,越说越不像话,干脆拉着被惊呆了的荣高氏和荣宝儿,从窗户前离开,翠衣立刻就上前关了窗户,可是仍然阻挡不住,有人一边吹口哨,一边说下流话。

    “哎哎,抓住了,抓住了嘿!”有人兴奋异常的叫喊,“开始扒衣服啦!对,就是这样,把衣服都扒光!”

    “对对,让他光着游街才有趣!”

    “哎呦!”外面传来女人羞涩的叫喊,“怎么能这样?好歹给留一件遮羞的衣服啊!”

    “装什么啊?你们窑姐儿,那玩意还少看了怎么着?”

    “不如你给评论一下,他这样,算是几等男人啊?”

    外面的人越说越不像话,荣曜实在是不能忍了,一个眼神丢过去,永安就推门出去,带着几个伙计,把窗外的闲散人员都轰走了,“各位,各位,您看热闹也别耽误小店开门做生意,您几位堵在我们门口,客人可就进不来了,耽误了小店挣钱,您几个难不成想自己掏腰包给补上不成?”

    “大爷就在你门口站站,你就敢跟大爷要钱?”有个人操着公鸭嗓,直着脖子叫,“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大爷是谁!”

    “哎,你,别叫了,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同行的人捂着他的嘴,一边点头哈腰的道歉,一边在他耳朵边说,“这里的东家,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你可别给哥们儿找麻烦!”

    “呜呜!”公鸭嗓还问东家是谁。

    “许志国,许大人,你惹得起吗?凤翔侯荣侯爷,你惹得起吗?”真兄弟把公鸭嗓拽到对面房檐下站着,一边神秘的说,“我告诉你,刚才那个领头的,就是荣侯爷身边的亲信长随,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跟他去硬碰硬!”

    “我的娘哎!”公鸭嗓差点瘫在地上,“你咋不早说?我哪有那份本事啊!”

    “闭嘴吧,你!赶紧的,看热闹吧!”

    太和看着反正刘禄已经跑出来了,索性让人把他给扒了个精光,两只手用麻绳捆上,一个男仆拉着他在街上走,感觉还没有解气,太和又想起了荣老三一家子,吩咐人把他们三个也拉出来游街。

    本来想着把他们也扒光了,让他们也丢尽脸面,可是陈氏还有点脑子,怕闹得太过,得罪了凤翔侯,再吃不了兜着走!那天她们母女被荣高氏和荣宝儿母女,当众羞辱的事,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公主,荣家三房毕竟是外人,您还是给他们留点颜面吧!毕竟荣侯爷是陛下都倚重的人!”陈氏劝太和。

    “哼!”太和听陈氏提起皇帝,心肝颤了颤,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也清醒了一点,“既然你替他们求情,那本宫就给你这个面子,男的给我打四十个耳光,女的每人二十!就在这儿,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打!”

    还没等太和这边的人出手打荣老三一家,荣老三就先尿了裤子,荣孙氏则是拉了一裤子,旁边看着的人都掩着鼻子往旁边躲,马氏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太和手下的人,看着荣老三两口子的怂样,都不愿意上前,觉得晦气,于是就有志一同的,拉过马氏,准备拿她开刀。然而,他们才一上手拉马氏,就觉得不好,马氏哪里是沉稳胆大,分明是被吓的中风了,口水流到胸前,口眼都歪斜了,四肢也都不听指挥。

    “真是晦气!”仆人撒开手,看太和的脸色,太和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有点胆虚,但还是硬撑着说狠话,“算你们幸运,今天本宫就饶了你们不死,若是你们下次再敢胡乱诽谤本宫,本宫一定将你们乱棍打死喂狗!”

    ??放完狠话,太和转身从奶娘手里接过儿子,带着他和陈氏,回去县主府邸。后头还光溜溜的,丢尽了脸面,身上还带着棍棒伤,晕头转向的刘禄,被仆人像狗一样牵着,也跟在后面往回走。

    “爷,小的刚才在外面,看到了袁大人家里的长仁和长礼!”永安回来禀报道,“可是他们并没有跟我搭话,只是远远的拱手示意,然后就离开了!”

    “怎么?难道刘禄跑出来,是他让人动的手脚?”荣曜狐疑。

    “爷,我亲眼看到,长仁在县主府外头放风,长礼跳墙进去,没一会儿,刘禄就跑了出来,长礼跟着乱成一锅粥的下人,一块儿从大门出来的!”永贵也回来了,立刻禀报。

    “敏行这小子,难道一直在派人跟着我们不成?”荣曜就不愿意了,脸一沉,声音都带着寒意。

    “方才长仁亲自找了小的,跟小的解释了一下,说他们本来是奉令看着太和,怕她疯狗乱咬人,意外发现被打的刘禄,觉得他有点可怜,就随手日行一善了!他还说,太和县主的府邸,现在跟筛子似的,随便什么人都能混进去,真是太差劲了!”才从外面回来的永贵,把长仁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仍然忍不住嘴角上翘。

    “好个日行一善!”荣曜哈哈仰天大笑,心知袁敏行是怕太和发疯,找荣宝儿的麻烦,所以派人在太和府邸外看着。臭小子,对宝儿倒是真用了不少心思,“你去,跟掌柜的说,让他好好置办一桌席面,再拿几坛子好酒,送到金鱼胡同给袁敏行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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