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鱼最后还是失败了,冰层太厚,闸门被冻死了,闸门提不动。
后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拿从值班房拿来铁扳手,终于把闸门抬起来,结果并没有水往外流。
现在正是黄河枯水期,不断流就不错了。
尤其是黄河河底全是雪,白茫茫一片,也看不出水线究竟在哪里,失算了。
不过今天收获还算可以,大家懒得去对岸了。
就这样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陈明亮分到了三只野兔,陈东方两只,铁蛋兄弟两只。
大家觉得来前吃了陈明亮家的肉,陈明亮多分是应该的。
陈明亮也没有推辞。
回家之后,母亲和弟弟都已经回来了。
本来母亲又要发飙,不过看着陈明亮带来的三只兔子,算是放他一条生路。
三只兔子都是活着的,只是被绑住了腿。
弟弟很高兴,还专门清理出来鸡笼子,把野兔放进去。
然后剥了嫩白菜给他们吃。
陈明亮拿出刀子来,又在磨刀石上磨。
陈明天看到了,觉得不对劲,开始嚎啕大哭。
“哥哥不要杀兔子,我要把兔子养大,兔子这么可爱,我不吃兔肉,不要杀他们。”
“兔子已经很大了。”
“不杀,不杀,给你留着养”
“走,妈妈带你去婶婶家串门去,她家刚炸了肉丸子和焦叶子。”
好的。真香,想想就流口水了。
娘俩出门了,给陈明亮动刀腾出了空间。
兔子一只五六斤的肉呢,怎么可能会留着。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
不过还是留了一只。
两只兔子杀起来很快,几下就剥了皮。
把兔子皮晾起来,这可是上好的鞋垫。
做个红烧兔肉吧,两只兔子有点多,先吃一只。
兔子头剁下来,准备卤猪肉的时候给煮了。
剩下的身子准备一顿吃完。
约莫着有足足的三斤肉。
兔肉切块,大锅里放上水,丢上香料,烧开焯水。
然后把油啊,蒜啊,姜啊之类的煸香,加入料酒,酱油,再加上没过肉的水。
锅边上贴一圈玉米面的饼子。
盖上锅盖,把锅烧开。
做等铁锅烧兔子。
陈明亮又坐在炉子边打盹,感觉整个人进入了老年社会。
果然,饭做好没多久母亲他们就回来了。
“”哥哥,哥哥,我给你带了一个丸子回来。”
原来是婶婶家的丸子陈明天吃完还剩了一个。
有总比没有强,陈明亮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
其实这个点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过年乱吃,乱了饭点。
掀开锅开始吃饭,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红通通的兔肉真香。
陈明天都吃了满满一大碗,不提养兔子的事了。
“大”小“,今天你五叔爷带话来了,要我们晚上送了灶王爷之后去他家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来了,人生的岔路口来了!。
改变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前世就是这一次谈话。
陈明亮选择了告别学校,走向社会。
这次,他不再这样选了。
他要读大学!他要像弟弟一样赢得母亲的尊重!。
吃过饭,还是有很多活要干的,昨天杀猪的三只猪头,今天的两只兔子头,还有猪手猪脚,都要在锅子里卤好了,年前还能卖出去。
清理猪头上的毛并不算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后世是怎么做的?
方法一:烧一锅沥青,然后把猪头丢进沥青里再拿出来,等冷凉了,把沥青揭下来,猪毛就被拔光了。
方法二:直接用煤气罐,喷火枪来喷。这样猪毛虽然烧掉了,还是猪皮会有一股糊味。
其实这两种方法都是从传统上来的。
以前没有沥青,但是有松香,松香就是松树的树脂,敖化了,敷在猪头上,凉了,再揭下来。
沥青是有毒的,但是好用,成本低,后世家中杀鸡,杀鸭子,都是用沥青拔毛了。
该卤的肉都卤上了。
开始准备祭灶君了。
麦芽糖今天赶集已经买好,还准备了枣糕,柿子饼,粘糕。
扎了纸马,备了草料。
祷告一番。
然后揭下灶王爷的像连同纸马和草料,一起烧掉,仪式结束。
陈明天开心的一个人享用灶王爷剩下的糕点。
孩子嘛,都爱吃甜的。
冬天黑的很快,5点钟天就已经黑了。
因为长辈有事商量,一家人早早收拾好,来到了叔爷家。
叔爷爷是陈长寿的叔爷,从陈明亮这里论的话应该是祖爷。我
陈庄都是一家人。
祖上是清朝才独立出来建立的村子。
地主家的庶子,但是得老爷喜欢,长大了分家,就得了30顷地。
陈家这位老祖就搬到了自己田地的中间自立更生。
他修了陈庄的第一套房子,然后一口气生了6个儿子。
整个家族就是这6个儿子繁衍开来的,也被叫做老六枝。
陈长寿家里是2枝的,叔爷是6枝的。
不需要几代人,早生跟晚生,辈分就差了好几辈了。
五叔爷不是辈分最高的,但是最有威望的。
在家族里话语权很重。
农村辈分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你这个人有能力,乡亲信不信服你。
陈五叔爷算是个能耐人。
他是镇上的干部,吃公家粮的,以前读过中专,是个文化人。
他能获得尊重,主要还是他能为乡亲们着想。
有什么好事他能够想着村里的人,谁家有什么婚丧嫁娶,红白喜事,也都是他来分派任务,指派人手。
谁家兄弟分家产闹别扭,也是他去给平事。
因为做事公平,颇得信服。
陈长寿去世之后五叔爷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因为当地习俗,年轻人去世是不发丧的,也不入祖坟。
不发丧就不管饭,人手就不好找。
挖坟,出殡,抬丧都是五叔祖帮张罗的。
弟弟的养兔子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张春花带了剩下那只活着的野兔过来,做为随手礼送给五叔爷。
五叔爷很客气,但还是收下了。
一番心意,又不是用钱买的。
拿钱买礼品带过来就生分了,五叔爷是不会收的。
五叔爷今年还不到50,但是已经很有领导架势了。
他总是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着一直钢笔,很有老派干部的劲头。
很多乡亲邻居喜欢到五叔爷家里串门,一是他家里生活宽裕,总有些瓜子零食之类,大家不至于尬聊。
二是他还有声望,有声望的人乡亲们愿意亲近。
娘仨进来的时候,五叔爷家里已经坐满了人。
有些妇女一边纳鞋底,一边看男人们打扑克。
孩子们大多在分吃今天送灶王爷的麦芽糖,每人一根筷子,上面绕着好几圈。
娘仨走进来没人意外,也没啥惊喜。
一伙人还是爱干啥干啥,直到活兔子亮相才有几分骚动。
不过野兔也不是啥稀罕物件,大家看过也就算了。
大家闲聊了好一会,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陈五叔祖从耳朵上摘下一只香烟,敲了敲烟屁股。
点燃,吸了一口,然后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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